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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安抚灵魂的地方
作者:梁永法
我的QQ、微信的昵称起名都叫故乡,有朋友问,这个昵称有什么含义没有?一下把我问得愣了半天,因为当初起这个名字时真没有想到要蕴含什么意义,要说有什么哲理和意义在其中,非要找点理由,就是有怀念的情愫吧。
故乡,一个生我养我的地方,一个让我魂牵梦萦的地方,一个储藏着我欢乐童年的地方,我当初若是不离开它远走他乡,成了游子,也就无法体味到故乡在我记忆中有多么重要了。
“低头思故乡”,是割不断的乡愁;“近乡情更怯”,心中涌起的涟漪一次次撞击着灵魂,每每坐在回故乡的列车上,每每踏上那块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眼睛和心里都是湿漉漉的。
随着岁月的流失,故乡也变得沧桑了。父母住的房子,梦里依稀河边的那棵两个成人才能合抱起来的大柳树,白发和皱纹越来越多的父母,褪了色的院门,村后的那口大水井,摸过小鱼小虾的小河,捡拾过柴草的沟沟坎坎,见了不相识的儿童……一切都变了,变得面目皆非,甚至还没了踪影。唯一不变的是故乡质朴、恬静、温馨的气息,走进故乡,照在身上的阳光感觉都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它暖暖的、惬意的、舒适的,像母亲的手。
“这次回家能住几天?”娘一只手往灶膛里填着柴禾,一只手拉着风箱,锅里是娘给我打的几个荷包蛋。
我说住上几天吧,那边工作也忙,都是请了假回来的。
“官差不由己啊!就是回来看一眼,娘也知足了。”娘自言自语道。
荷包蛋煮熟了,娘打的荷包蛋就像一件艺术品,透亮透亮的蛋清,环抱着黄金一样的蛋黄,白黄分明,让我不忍心去下口,“吃吧,趁热吃。”娘见我盯着荷包蛋,便在一旁催促道。
“放上点糖。”娘把盛白砂糖的糖罐放在我跟前。
满满一大碗荷包蛋,我找来碗给娘捡了两个。灶膛里的余火闪着黄黄的光,照在灶膛旁娘的脸上,满脸皱纹的娘被黄黄的光映衬着,温暖极了。
此时,我一下找到了回故乡的感觉,那叫温暖;找到了描写故乡颜色的词,那是黄色。温暖,黄色;黄色,温暖,两者搭配,珠联璧合,多么美妙的一幅油画啊!
晚上,娘问:“我和你爹就这么一盘炕,你到哪儿睡去呢?到你姐或是你弟家去睡吧,他们的房子宽敞亮堂。”
“我哪儿也不去,就睡小时候睡的炕。”在娘跟前,我耍起了性子。
炕让娘做饭烧得烫手,躺在炕上,感到这土炕就是久违了的娘的襁褓,娘就是在这盘土炕上生下我的。土炕是我成长的摇篮,娘去做饭、干家务时就用被子、枕头在炕上围个圈,把刚会爬的我放在里面。掀开席子,土炕上似乎还有我尿到上面的味道。几十年过去了,娘的儿子又有了孩子,娘就这样被她的后代们赶老了。
爹没说几句话的就扯起了呼噜。娘睡不着,她的儿子也睡不着。娘说起了我小时候的事,说起了那个艰难的岁月,一支2分钱的冰棍都舍不得给她的儿子买,因一时凑不够学杂费,爹领上我到校长家去求情,年三十晚上给我们包地瓜叶馅的饺子吃,我因偷吃娘吊在房梁上的月饼,踩翻凳子磕破了头……“让你们姊妹们受苦了。”娘长叹了一口气。
“这怎么能怪娘呢,那个年代每家不都是这样的吗?您和爹含辛茹苦把我们姊妹五个都拉扯成人多不容易啊。” ……我就这样和娘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啥时候睡着的我都不知道。
一觉醒来的时候,娘已做好了早饭,拿着扫把在扫院子,爹在给他的鸟喂食。“去,再躺一会去,起来这么早干啥?”娘望着我,脸像一朵盛开的花。
在娘跟前的日子,我彻底把自己放松了。每天都起得很迟,睡到自然醒,醒来就端饭碗,啥活娘都不让我干。
“您把您的儿子宠坏了。”我笑着给娘说。
“娘都快九十的人了,还能宠你几天呢?这世上,除了娘宠自己的孩子,还有谁宠呢?”听了娘的话,一股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细想想,是啊!自己活这大半辈子了,除了被父母真心宠过,真没有人再宠我了。
吃过饭,去记忆中的小时候玩耍的地方转转、看看。
原先村后头的那口供全村人吃水的大水井,上面已堆满了柴禾。
儿时洗澡的村东面的那条河,河底除了几处水湾有水外,河床肆无忌惮的裸露着身体。
小学上学的地方,村上盖起了养老院。
小时候放电影的露天空地上,成了娱乐广场,天一黑,这里灯火通明,下棋的、健身的、跳广场舞的、打太极拳的。
……
一切都变样了,变得让我仿佛走进了另一个世界。我不禁沉吟一声:“唉,故乡!”
这是前些年回去探家时的情形,这情形现在只有在梦里寻觅了,生我的那个人也在五年前去了另一个世界。
2024年10月,借去杭州学习的机会,请假回了趟故乡,“弟,回来了。” 姐弟相见,姐高兴的像个孩子。“先去洗个脸,姐给你打荷包蛋吃。”没娘的孩子依旧是块宝,姐说的话,做的事和娘在世的时候一模一样。
只是姐姐做饭己换成了液化气,不烧柴草了。70英寸的大彩电,院子里停放着的十几万的小轿车,上厕所和洗澡不用出家门,土炕己换成了漂亮的木床,小时候说话不利索的外甥,竟成了带货网红,村上不光有饭店,还有德克士店……前些年村东头干涸的那条小河,政府引来了胶莱河水,波光潋滟,清澈见底。家家通上了自来水,柏油路通到了每家每户的院门口。村上的年轻人大多在城里买了房子,进城当了工人。土地流转,耕播收实现了机械化。“别看我们是农民,我和你姐夫一年到头不用到地里干活了。土地转让费加上政府给老年人的老龄补贴足够我们花了。”烫着头发的姐姐和城里人没啥区别……
记忆中的故乡在现实生活中已无从寻觅了,千变万变,唯一不变的是亲人的爱,有亲人的故乡,是安抚灵魂的地方。
作者介绍
编辑:侯光英 | 责编:邢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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