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这幅名为《画手》(Drawing hands,1948)的奇妙画作,竟然与一个数学悖论有关。
我们先来看这幅画,它的局部很合理,拿着画笔的手在纸上画着另一只手,但整体来看却呈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循环与悖论,那只画手的手,竟然是被画上的手给画出来的。那究竟是哪只手先画的对方?
这是荷兰的天才艺术家埃舍尔(Maurits Cornelis Escher)的画作,他的很多作品都体现了这种无限循环的“错视”艺术。
这些画作的神奇,可以用一个数学悖论来解释,那就是罗素悖论(Russell's Paradox)。
这个悖论是英国哲学家与数学家伯特兰·罗素(Bertrand Russell),于1901年提出的。
它有一个通俗的表达,叫做理发师悖论(Barber Paradox):小城里有一位理发师,一天他放出豪言说:“我只为所有‘不给自己刮胡子的人’刮胡子”。
那么请问这位理发师该给自己刮胡子吗?
如果他给自己刮胡子,那么他就不应该给自己刮胡子。
如果他不给自己刮胡子,那他就应该给自己刮胡子。
这就形成了一个困境,他到底该不该给自己刮胡子?
早在公元前4世纪,古希腊哲学家欧布里德(Eubulides)也提出过类似的说谎者悖论(The Liar Paradox) :如果某人说自己正在说谎,那么他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如果他在说谎,那他说他自己正在说谎就是真的,那他应该在说真话。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他说他在说谎这句话就是谎话,那他就在说谎。
那他究竟说没说谎?
数学家们发现,一切悖论的根源都来在于“自指”(Self Reference)。
什么叫自指?
就是在定义某个东西的时候,反过来先引用了这个东西自身,也就是形成了循环定义。
直到现在,真正意义上的悖论,其问题几乎都是自指或自相关而引起。
虽然罗素悖论在埃舍尔的画作中,只是给人不可思议的奇妙感觉,但它在数学领域却是灾难性的,直接引发了第三次数学危机。
当时,康托尔的朴素集合论已经被数学界普遍接受,成为了数学大厦的基础。
但罗素悖论的出现,让数学家们意识到,朴素集合论会产生一些矛盾。
数学的最大特点是自洽,数学的基础存在这么大的漏洞自然不被允许。
于是,数学家们决定完善集合论,改造数学。
他们开始将集合论公理化,这样就能对集合论加以限定,规避由反身自指带来的矛盾。
数学界分为三派,试图从三个方向来化解罗素悖论引发的危机。
首先,是以罗素为代表的逻辑主义,他通过对集合进行级与类的划分(分支类型论),来消除反身自指带来的“恶性循环”。但最终罗素只建立了一个复杂的概念迷宫,没能实现将数学的彻底逻辑化。
其次,是以布劳威尔、克罗内克和庞加莱为代表的直觉主义,他们认为逻辑只是数学的一部分,不能成为数学的基础,数学的基础应该建立在“数学直觉”之上,而这种直觉来自于时间,停留在记忆里被抽象出来的概念。但这种说法太过主观,自然无法成为数学的基础。
最后,是以希尔伯特为代表的形式主义,他力求建立一个形式化的公理体系,就像欧几里得几何一样,通过五条公理,推出欧式几何所有的定理与结论,而公理不由这个理论产生。
只要选择合适的公理,整个数学大厦就能成为一个严密而自洽的公理体系,无比坚实。要判断其合理性,只有三条标准,那就是:一致性(相容性)、独立性(每一条公理都不是多余的)和完备性(所有定理都能由系统推导而出)。
希尔伯特对自己的宏伟规划充满信心,并在1930年的一次演讲结尾时,说出了那句后来刻在他墓碑上的名言:“我们必须知道,我们必将知道。”(Wir müssen wissen,Wir werden wis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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