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台湾电影中,我看到很多梦幻的东西,并为之向往,但是到了实地却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
比如机车,小清新的台湾爱情电影里不能没有它。
我甚至一度怀疑,如果台湾没有机车,台湾人还有没有动力恋爱,台湾人的繁衍生息还能不能继续。
结果到了台湾,意识到机车之于台湾,就像骏马之于内蒙、熊猫之于四川,只是个寻常的交通工具而已。
在区区不到三万六千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平均每1.58人就拥有一辆机车,所以能成为台湾电影里的符号也就不足为奇。
有些机车的轰鸣声真的让人无法忍受,也不知道那些机车是改装过还是太老旧还是怎样,当它们呼啸着炸街的声音招摇过市(尤其在本就拥挤的闹市区),我就很想拿个弹弓,把人从机车上打下来。
觉得自己很拽四不四?拽个屁啊!
与其说遍布满岛的机车代表了爱情,不如说是台湾缺乏便捷大众交通运输体系的产物。在海南岛都拥有环岛高铁的情况下,台湾连环岛高铁都没有,公交系统又不够发达,因此台湾民众使用机车代步,是不得已而为之。
说起台湾高铁,只有沿着岛屿西侧轮廓连接台北和高雄的一段日产高铁,且事故频发。
究其原因,和台湾高铁的“日欧混血”身份有很大关系。
1990年代,台湾筹建高铁时,有两个方案进行角逐,一个主张采用欧洲技术,另一个主张采用日本新干线技术。
1998年,由主张欧标的台湾高铁联盟取得合约。然而,李登辉勾结日本政客暗箱操作,台湾高铁在最后一刻又决定转用日本的高铁列车和核心机电系统。
老李这番违反契约的骚操作,让台湾白白向欧洲付出6500万美元的违约金作为代价。
台当局又不敢彻底得罪欧洲,因此台湾高铁在采用来自日本的核心机电系统及高铁列车之外,又采用了欧洲标准的铁轨等基建设施,一碗水端得倒是很平。
当端水大师的结果就是两套系统互相打架,而且涉及底层冲突,几乎无法解决。
不仅在建造过程中造成工期延误、时间和人力成本增加,开通后也是故障不断,真是肥了政客,苦了百姓。
在“台湾十景”之一的清水断崖,我吹到太平洋的风,看到台湾最美的海,也看到一条铁路由此穿行而过。
当列车出现在绿色浓荫和海天一色中,确实有一种童话般的感觉。
但就在我频频拍照的这个地方,发生了台湾近60年来死伤最惨重的交通事故,49人罹难,213人轻重伤,一时震惊台湾社会,也震惊到疫情期禁足在家的我。
2021年4月2日,是台湾4天清明假期的第一天,台铁太鲁阁号408次列车行驶至花莲县境内的大清水隧道时,与自隧道附近滑落的工程车碰撞致列车出轨。
列车第3至第8车厢卡在隧道中且有变形,伤亡惨重。
彼时正值疫情猖獗期,乘客们都戴着口罩,以为病毒是当下最大的危机,却没料到还有更大的危险等待着他们。很多人本打算回老家扫墓,不想自己却踏上了黄泉之路。
当我再次回看自己在清水断崖拍的照片,心里总会联想到这起事故,再也没了梦幻的感觉。
我在台湾产生类似的幻灭感,更严重的,是关于彩虹眷村的。
彩虹眷村位于台中市南屯区春安路56巷内,这是一方可爱梦幻的涂鸦艺术空间,被孤独星球称作“世界的秘密奇迹”。
在村尾有一个专门卖周边的店,黄永阜老人就坐在那里,接受合影,还给买书的人签名。
当时的他已经97岁了,不大爱动,也不大张嘴,面容有些疲惫,行动比较迟缓。
说句冒犯的话,我感觉他有一些老年痴呆的初级征兆。可能是面对络绎不绝的客人,他正抱着能不互动就不互动的原则节省力气吧。
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被“绑架”着来“上班”的,毕竟他坐在那里就是一个活广告,可以增加不少销售和捐助。
这就让我想到在西安那个号称掘井发现兵马俑的“杨东义”老人(公众号后台输入“西安”可回看),都是生意闹的。
别人都在夸老人画得好,我想对他说的是:“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在我离开后的一年,就发生了彩虹眷村遭到破坏的事情。
原因是版权纠纷。事实上,自从发现了商业价值之后,这个村子就屡屡陷入版权纠纷。
理论上著作权是属于爷爷的,但是亲戚、商人都跳出来,声称自己拥有授权。
于是爷爷和一个人打官司、爷爷在香港的弟弟又和另一个人打官司,此中是非纠葛不再细述,反正就是个各说各理的罗生门。
败诉者心有不甘,用“得不到就毁掉”的心态将墙面彩绘涂抹殆尽。
彩虹村童话的背面,原来是争破头的一地鸡毛。
“一个爷爷抱着非功利性的童心,用自己的彩绘创作挽救了一个即将被拆迁的村落”,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故事。
可惜这样一个有好故事的好景点,最终还是被铜臭搞得如此不堪。
虽然后来被损毁的墙面已经被其他人重新画上了涂鸦,但可能是为了规避版权,画风完全沦为平庸,和原先的完全不搭调。
如果下次还有机会去台湾,这个村子,我决计是不会再去的了。
(台湾系列暂时写到这,但也不意味着就此完结,后续有想到什么再续吧。接下来是北京篇和街道大院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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