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想做的事——种地
文摘
2024-10-13 10:10
浙江
去年挖一次,挖出大小瓦砾好几桶;今年收了红薯后又挖一次,又挖出瓦砾两桶;估计明年再挖,还能挖出一两桶的。 但就是这样一块地,种上什么,就长出什么,且生生不息。
长出的红薯,最大的有我一个半拳头大,重40多克。但地里瓦砾太多,许多红薯扎不下去,展不开身,都长成畸形,让我想起“病梅”的样子。如果这块地很正常,估计这10蔸红薯能产三四十斤,现在也有10多斤。 最让我感慨的是辣椒,自5月中开吃,天天吃,一直吃到现在,估计还能吃半月。我并没有施什么肥,只是浇点水,它们竟然一直在生产。 并且,辣椒耐涝且耐旱。今年上半年近两个月的雨水,七八月份一个多月的毒日,它们没有受多少影响。
从七岁到二十八岁,每年“春插”“双抢”“秋收”这三个时段,都下地干活,且干得不错。但少快乐,更多的时候只有苦。
苦于活重,苦于水冷泥冷,也苦于水热泥热,苦于时间紧,苦于没有尽头……特别是“双枪”,真是太苦了。
活轻,不下水,基本没泥,时间用不完,想多干就多干,想少干就少干,不想干就不干…… 更让自己感到自由的是,锄头挖下去,铲子铲下去,刀子割下去,指头摘下去掐下去,哪怕你狠狠地下去,都没有阻碍,甚至没有丝毫的羁绊,你有多大劲就可以使多大劲。
并且,土地平时不吭声,挖它铲它时能听到它快乐的回声;菜们平时也不吭声,割它摘它掐它时能听到它们快乐的微笑。 今年种了十几种菜,看到每种菜都有自己“菜生”:生长的时间,生长的气候,生长的样态……尤其是生长的阳光、水分与温度,都有大的差异。因此,绝不能“概以一法”待之。 以前教《种树郭橐驼传》,自以为懂得“顺木之天,以致其性”,其实懂得很少。现在不敢说全懂了,至少比以前懂得多了。 我比较了一些菜地,发现同时栽下去的同一种菜秧,生长情况有很大不同。除“地基”差异外,与锄地、浇水、施肥的关系也极密切。为什么要锄地,为什么要浇水或不浇水,为什么要施肥或不施肥,都是要很清楚的,否则不锄地、不浇水,或好像也锄地了,好像也浇水了,但都不得时不得法,那就适得其反了。
以前教书,特别是早期,走进教室前,自己并不知道为什么要讲这些,为什么要这样子讲,后来才慢慢知道了一点点教育的内在肌理。今天看到这些长势良好的或长势不好的青菜萝卜,似乎更明白“做讲得清楚的教育”的必然逻辑了。
今年我种青菜萝卜白菜特别早,8月下旬就下种了,很想早早接上夏菜。
8月9月温高,两三天,最多四天,就长出苗来了。我看太阳毒,温度高,就做了一个小棚给菜避暑。
但我觉得不遮盖会被晒死的,就自以为是地给菜们弄了个“草棚”。结果是等我一周后从上海回来,这些青菜萝卜白菜都长成细长的豆芽样了,以致一直到现在,这些菜都还没有长成正常的样子。
前几天稍整理了一下,40年至少经历了40个自以为是概念。 以前的不说了,只说目前正在为害亿万学子的概念——至少有两个:“项目化”与“数字化”! 我敢放胆而“自以为是”地说:教育可以引入“项目”与“数字”,但教育绝不是“‘项目化’+‘数字化’”!绝不等于“‘项目化’+‘数字化’”! 能看到种的种子一厘米一厘长出来,栽的秧苗一天天活过来;能看到不同的菜怎样开出不同的花,怎样结出不同的果,能看到韭菜、空心菜、苋菜等剪后怎样摇曳再生;能看到…… 收工时,他总要拄着锄柄,很惬意地欣赏田地里的庄稼。特别是黄澄澄的稻谷随晚风轻拂,闪着金光,发出金声,散发阵阵稻香时,他的笑意就特别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