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简单揣测一下“历史创伤”与“生命的脆弱”。
在韩江的作品中,“历史创伤”指向现代社会秩序对人的压廹与痛创,这个“社会秩序”包括人所能感知到的一切,绝大多数如空气一样看不见,但又息息不可失去,失去即死去;“生命的脆弱”指向人在这种如空气一样包围的“社会秩序”中,突围与挣扎过程中的不可逆转的自戕与消亡。
韩江代表作《素食者》给我最深的印象是“去欲”与“纵欲”。
这有三层意思。
第一层,人类少数在去欲,甚至完全去欲化;而人类大多数在纵欲,甚至完全欲望化。
第二层,“素食者”一边是去世俗之欲,一边是纵真性之欲。
第三层,“肉食者”在纵世俗之欲的同时,失去真性之欲。
《素食者》中有三个痛点,或者说三个隐喻,即“梦”“胎记”“彩绘”。
“梦”是从肉食到素食的解释,隐喻着不可解释,或都说隐喻着无限解释。
“胎记”是即显又隐的欲望。在欲者,是“臀部绽放的花朵”;非欲者,是随时随处都可引爆的“欲蛋”。
“彩绘”是去欲与纵欲的迷幻剂。进入“彩绘”世界,人就失我,只能听任欲望蹂躏。
如果说“梦”与“胎记”是先天的,那“彩绘”则是后天的。
但也可换言之,生而为人,来到现代社会,即进入“彩绘世界,所以“梦”“胎记”“彩绘”,也都可视为与生俱来的。
因此,这也可作为“历史创伤”与“生命的脆弱”的一种解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