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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东倴城古,滦南故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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滦南县胡各庄东南方向三公里处,有个叫井离庄的村子。很久以前,村子里住着吴、王两姓村民,所以那时候叫“吴王屯”。也许因为年代久远,史上对“吴王屯”的称谓并没有记载。那么,“吴王屯”怎么就变成了“井离庄”呢?对此,坊间流传着很多个版本,虽不尽相同,但各有道理。其中,“铁拐李仗义帮药王,吴王屯从此井离庄”的传说更为贴切、也更为有趣儿。
传说,原来的吴王屯村子里并没有井,乡民们吃水都要到离村很远的河里用水筲去挑,很不方便。有乡民说:“要是能在村子里挖一口井就好了,省得家家户户为吃水发愁。”这话,也正是众乡亲共同的愿望。于是,两姓族长就聚在一起,商量要在村子中间挖一口土井。
挖井可是件好事儿,没几句话就定了下来,而且很快动工了。吴、王两族各出10名壮汉,掘井、运土、运石、砌石,各司其职、分工明确,只半月光景,就宣告竣工。
按理说,人们吃上了井水该是一件多么欢喜的事儿啊,可是大家伙儿就是高兴不起来。你说为啥?原来这井水虽然很旺,也很清澈,但喝进嘴里却是微微的苦、淡淡的腥,再一吧嗒还感觉涩涩的,比河水都难往下咽。
可不管咋地,毕竟是井水,尤其是有了它,大伙儿免去了远处挑水的麻烦,也就慢慢认可了这口井,也渐渐适应了井水的味道。
说来也真奇怪,几个月后,村里有人就拉起了肚子,且肚子伴有痉挛性疼痛。个别岁数大的、体质弱的,逐渐出现便血症状,更有甚者还伴有持续高烧和恶心。当时病人也找郎中进行了医治,却无论如何找不出病因,确不了诊,无法对症施药,病情虽有所控制,但治疗效果不太明显。半年以后,就有两位年长者因医治不力过世。
这一下,全村村民都慌了神,以为起了瘟疫。瘟疫的传播性很快很广,照此下去,村中百姓哪受得了如此折腾?吴王屯这么闹腾,相邻的村子却相当安静,一点事儿也没有。人们后来虽然排除了瘟疫的可能,但是却怎么也找不出问题到底出在了哪儿。
话说村子里有个吴万的汉子,他老母亲也患怪病一个多月了,找了几个郎中也没治好。九月十五这天,他串亲戚路过胡各庄,见前来药王庙上香讨药的人很多。心想,我何不也去试试?俗话说有病乱投医,这指不定哪朵云彩就能下雨。想到此,他当即决定也为母亲讨点药试试。
这吴万老婆怕他赶路口渴,早晨临走前给他随身备了一个牛皮水壶,进到药王庙里,他将水壶里面的水一股脑儿倒空,又从庙前的圣水井里重新取满水,放到讨药的案几上,然后上香叩拜,嘴里念念有词:“药王爷开恩行好,请赐我老母神药,保她老人家祛除疾病,恢复健康。我吴万会感激不尽。”
反复念诵几遍后,吴万起身,拿过牛皮水壶转身要走,却像猛然想起什么,突然又转过身来,再次跪地叩拜:“求求药王爷,您也费心救救我们全村黎民吧,他们很多人都得了同样的病,都死了好几口子了,再这样下去全村人都得完了。你行行好吧!”
吴万祷告完,起身走出庙门,救母心切,亲戚家也没去就返回村里了。
吴万回家救母暂且不提,单说吴万讨药时庙门旁斜躺着的一位穿着邋遢、手执拐杖的老头儿。他将吴万讨药过程看了个全。待吴万离去,庙里也暂时没了香客时,老头儿才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踱进庙里。
“老李可是歇息好了?”庙里传来一声低低的但却能听得清楚的声音。
老头儿没有正面回答,却问道:“刚才这汉子求你的事儿,你到底是管还是不管?如果不管,你就枉收了大家供你的香火儿,你就枉受了大家对你的恭敬。”显然,话是对面前的药王爷说的。这么说来,先前低声问话的就是药王爷了。
药王爷呵呵笑一下,反问说:“我说不管了吗?”
“那你为啥没有应承他?”
“他不是讨了药去吗?”
“讨去的药仅是他母亲所用,全村的百姓咋办?”
药王爷捋了捋胡子呵呵一笑,说,“实话跟你说吧,他讨的药对他母亲来说,只能起个缓解作用,治标不能治本,时日不长,还会复发。”
老头儿追问:“为什么?是你弄虚作假没赐好药不成?”
“那倒不是,昧良心的事我可从来没干过。”药王爷顿了顿,这才一本正经地说,“吴王屯目前经历的是一起慢性痢疾,是因井水问题所致。我刚才看过他进院倒掉的水了,虽是清澈,但水中菌质较多,长期饮用,故染病患,要想根治病疾,不是几碗圣水能够办到的。”
“那怎么办”老头儿紧追不舍地问。
“刚才我的真身去了吴王屯勘验了一趟,村内地下水质基本一致,就是在村内再挖十口井也是无济于事。”药王爷继续说,“向东离村百米即是一条上佳水线,将村中土井挪至此处,百姓饮用,不消几日便能祛患除疾,而且再也不会得这缠磨人的病了。不过,让我挪井可是难度不小,还需仰仗你铁拐李来助我一臂之力啊。”
咦,这个糟老头儿竟然是八仙之一铁拐李!
原来铁拐李与药王爷两人乃是故交,他每次云游路过这儿,都要到药王庙里落脚,而且习惯了和药王杠几句嘴。歇足了、唠够了,然后继续启程。今天,铁拐李由南跨海而来,想北上燕山一带云游一番,按惯例又来拜访旧友,见前来上香的信众比较多,就先靠在庙门旁休息了一会儿,正巧碰上了吴万求告药王爷的事儿。
铁拐李听药王爷让他帮忙挪井,非常痛快地答应下来:“举手之劳的事,没问题。你说啥时候动手?”
这时候又有人前来上香,药王爷对铁拐李说:“你先回避吧,别惊扰了信众。记着,晚上来找我。”
铁拐李在仙界出了名的仗义,药王爷有求,而且是福佑黎民之事,他当然愿意帮忙了。出了庙门,铁拐李便随处转悠起来。
终于等来夜色笼黑,铁拐李应约再次来到药王庙,与药王爷胡侃一阵,待到午夜时分,二人私语几句,之后一起奔赴吴王屯。
夜黑得出奇,村子也静得出奇。药王爷和铁拐李只一个意念就到了吴王屯,他们径直来到村中间的土井旁。二人围着井台左转三圈、右转三圈,然后立定。
“原来闹得全村人人心惶惶、苦不堪言的罪魁祸首竟然是它。”铁拐李有点愤然地说。
药王爷默默祷告几句,向后退了几步,说:“铲除这个罪魁祸首就看老兄你的了。”
“这个嘛,还不是小菜一碟儿!”铁拐李说着,也向后几步,挥起手中宝杖,抛向空中。那宝杖闪着光芒打了几个旋儿,嗖一下垂直落入井里。
药王爷事先并不知铁拐李怎么挪井,所以一旁看得惊奇。几分钟后,铁拐李伸出右手,手心向上,往高一抬,口中大喝一声:“起!”就听“哗”地一声水响,接着宝杖托着一道白光越井而出,待到一定高度,铁拐李右手向东一挥,说声:“去!”那宝杖倒是真的听话,立刻调整方向,朝着村东去了。此刻的夜幕,被宝杖划出一道金亮亮的口子。
几乎就是眨眼间,那道光芒在村东下坠消失。药王爷和铁拐李再看眼前,土井已经不在,地貌恢复了挖井前的样子。二人急忙赶往距村东100米处,就见一眼新井坐落于路旁,而且和原来村里那口井一模一样,就连井壁、井台尺寸也是分毫不差。
铁拐李走近井沿,冲井口招招手,说:“好了,出来复命吧!”就听井里水响,宝杖随着声音窜出井口,一个回旋儿准确地落入铁拐李手中。
药王爷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往井里撒了一些粉剂,回身对铁拐李说:“走吧,咱哥儿俩回去喝点儿小酒。”
二人返回药王庙欢饮达旦,直到鸡叫,才各自歇息。
再说吴王屯,人们早起挑水,见村里的井一夜之间没了踪影,好生纳闷,消息传开,全村能动的几乎都围过来看新奇。不解中,有人发现原来井口处的地上留有两行小字:“挪井只为治病,挑水请去村东。”
人们满腹狐疑,但仍一起涌到村东,果见村里的井被挪到了村外。“奇了,奇了!”人们不禁啧啧称奇。这时又有个细心人发现这里的井台上也写有两行字,上书:“铁拐李仗义帮药王,吴王屯从此井离庄。安康,安康。”
村民吴万也在围观的人群中,他联想起昨天到药王庙上香祈愿的事,便和大家一五一十地说了。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药王爷显灵,来拯救大家啊!人们呼啦跪地,纷纷叩头拜谢。
吴王屯村民吃上村外的井水,果然病慢慢都好了,并且再没发生过大面积拉肚子的事。为了纪念和感恩药王爷和上仙铁拐李,有人提议,既然神明有示,咱何不将吴王屯改叫井离庄?
吴、王两姓村民纷纷表示赞成,“井离庄”从此就叫开了。一同流传下来的,还有“铁拐李仗义帮药王”这个动人的故事。(张艳君搜集整理)
(选自《滦南民间故事》.贾志勇主编.新华出版社.2017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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