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文然与师姐同台说书

民生   2024-12-09 12:43   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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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翠兰是齐祯的嫡传弟子,乐亭大鼓界第一位女演员。她嗓音甜嫩圆润、扮相俊美,领女性从艺之新潮,曾红极一时。虽然她出外演出的条件相当苛刻,即每场演出的书价高达12块大洋,还得用花轱辘篷车接送,但仍不易请到。

有一年,岭上(今滦南县杨岭)一家财主为庆贺喜得贵子,专请王翠兰说书。当晚,人们听说是“女大鼓”演唱,三村五乡的观众都踊跃前来观看。

第二天,恰巧靳文然也来岭上献艺。这家管家忙向东家报信说:“有一位年轻的说书艺人靳文然,是咱们这边靳营村人,书说得可好哪!书价还便宜,一宿才5块,要不把他也请来,和王先生一起给咱们说几宿。”东家闻听大喜,马上吩咐去请。

靳文然早知王翠兰大名,过去只因没缘一见。现在同台说书,况且又是同门弟子,理当先拜访师姐才对。况且靳文然一向为人谦和,礼贤下士,安顿好住处后,马上去拜见师姐。刚到门外,却被佣人拦住了,说是王先生因昨夜劳顿,还没起身,谢绝客人。靳文然客气地说:“我并不是外人,王先生是我的师姐,烦请老人家转告王先生,就说她的师弟靳文然前来拜见、问候。”佣人见他态度诚恳,便说:“那好,请你稍候片刻,我去转告王先生。”

佣人进屋同王翠兰一说,王刚穿好衣服,还没下炕,忙说:“哎呀,你看我披头散发,脸没洗,头没梳,怎么会客?你转告他,待会儿再来吧。”佣人转告靳文然,文然只好告退。回到住处,心想:“拜见师姐还是上午为好。”于是,在午饭前,又去拜见,不料又被师姐拒绝。原来,王翠兰有个痛经的毛病,此时她正痛得在炕上打滚,便又对佣人说:“你就说我正在休息,谁也不见。”文然只好郁郁而回。

晚上演出前,王的琴师邵玉增听说靳文然两次求见都被拒绝,便说:“王先生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王翠兰的丈夫刘子芳说:“她不是有点自来的毛病么?”邵玉增说:“这样吧,我去回拜一下,就说是代表您去看看师弟,怎么样?”王翠兰点点头说:“哎,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呢?邵先生,有劳你了!”

邵玉增来到靳文然的住处,寒暄之后,赶忙向文然和琴师贺连起解释。贺连起说:“邵先生,你还来了,我们还以为你们不搭理我们了,你们是啥人,我们是啥人呢?”邵赶忙说:“大哥,我不知消息,来晚了,请你原谅。王先生身体不舒服,没见文然,还请二位多多担待,王先生绝对没有瞧不起师弟的意思,她还说后生可畏,文然是后起之秀呢!特意派我前来看望师弟!”

靳文然面带笑容说:“我师姐架子也忒大咧,既然他不肯赏我这个无名小弟的脸,但总有见面的时候,那就等在台上见吧!

闲唠了一会儿,邵玉增起身告辞。回去便对王翠兰说了会见的事,并告诉她要谨慎行事,文然绝非等闲之辈,不要栽在他的手里。

开书的时间到了,管家早就给靳文然鼓足了劲儿,希望他在这场争斗中获胜。他私下里得知靳文然的拿手出儿是《华容道》,便怂恿东家点这出。

靳文然那时20多岁的年纪,血气方刚,嗓子正冲,尤其是后面的[西皮],把人们唱得傻了眼,一段儿下来,掌声如雷。这时,管家又撺掇东家再点一遍,说是家里的女眷没听见。唱完之后,管家又跑了过来,说是老东家没听见,还让文然唱一遍。文然一听心里有了底,精神头更足了,抄起鼓板,打完前奏,又唱了起来,比前两遍更精彩、更威风,观众的掌声就像暴风雨一般经久不息……

靳文然唱完后,王翠兰上来了。她打起鼓板,邵弹起前奏,王用她那甜脆的女声说完开场诗,唱了一段儿《水淹金山》。这是她的拿手段子,尤其是到后面开打的武板时,她蚕眉倒立,杏眼圆睁,声情并茂,东家大饱眼福,带头鼓掌。这时,管家坐不住了,他在观众中转了几圈,暗中找了村中几个无赖,耳语了一番,便悄悄走开了。

这时台上的王翠兰因身体不适,加上唱到了最紧张精彩的地方,也确实卖力了,虽然掌声一阵紧似一阵,她却粉面变色,玉颈汗津。突然间,一米高的台子“哗啦”一声,轰然塌下,王翠兰和邵玉增身不由己,扑通通从板缝里落了下来。

观众顿时哗然,东家急忙查看,发现搭台的大绳子被人齐唰唰砍断,才知道这是有人做了手脚。幸好台子不高,人员没有伤亡,只是摔坏了弦股子。王翠兰说:“这书我们没法说了,滑!”虽然一台书只说了少一半,东家也得恭恭敬敬地拿出36块大洋,赔礼道歉才算完事。

这件事,虽然是管家一手操纵,与靳文然无关,但文然一直觉得内疚,直到1957年他到乐亭马头营演出时,还亲自到邵玉增家中登门道歉,邵玉增无不为靳文然的大度所折服。(杜盛兰搜集整理)

(选自《滦南民间故事》.贾志勇主编.北京:新华出版社.2017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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