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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德润,原籍滦州(今属滦县)杨家庄。杨氏一家迁居乐亭县新寨后,始发迹。杨德润母亲逝于乾隆十年(1745),杨家请风水先生勘察墓穴,选中滦州肖家河村(今属滦南县胡各庄镇)的后庄村西为杨氏新墓地,人称“杨家坟”。当时,肖家河村包括前庄、后庄、东场、西场4个自然村。
乾隆十三年(1748),杨德润考中武进士,全家欢喜,亲朋庆贺,大摆宴席,热闹非凡。杨德润不忘一生操劳、辛勤养育自己的母亲,对母亲未得见到自己功成名就、衣锦还乡遗憾非常。于是,在肖家河杨家坟修建石牌楼,以示对母亲养育之恩的报答,也是在祖籍滦州炫耀杨家。石牌楼三门四柱,上嵌“恩荣三世”匾额。乾隆六十年,其子杨开基进士及第,将字迹斑驳的匾额内容改为“恩荣四世”。后随时代变迁,杨家坟茔已无人员管理,石牌楼坍塌倾圮,成为一堆散石。
“文化大革命”时期杨家坟被平整,后来墓地上建起民居,杨家坟今已不见任何踪迹。不过,关于杨德润的故事,倒是在县域内流传下来。
杨德润中进士后,被选入侍卫处。因聪明机灵,办事能力强,加之功夫出众,很得乾隆皇帝赏识,选为“御前侍卫”。乾隆出宫常带杨德润作贴身保镖。一次乾隆带他及随从骑马出城,踏春郊游。一路上,但见百花斗妍,桃李争春,蜂飞蝶舞,鹂唱莺鸣,一派盎然生机。乾隆皇帝游兴倍增,策马扬鞭,冲在最前面。杨德润紧随其后,不离左右。乾隆高兴得有点忘乎所以,打马时失手,马鞭落地。杨德润手疾眼快,一个“镫里藏身”,拾鞭在手,策马追上乾隆,将马鞭递还。乾隆赞曰:“赛如活猴。”
嗣后同僚们议起此事,有人问杨德润:“听到皇帝赞叹,你怎地回话?”“我什么也未说。”“良机错过,悔之晚矣!”“年兄何出此言?”“皇帝金口玉言,一言九鼎。你应该谢主隆恩哪!”杨德润这才醒悟,因为“猴”“侯”同音。回到府上,杨德润反复思想同僚之言,愈加懊悔。跟随皇上一十六年,很得赏识,本该加官晋爵。不料将这么好的机会错过,真真悔煞人也!他恨自己太过愚钝,只知尽忠朝廷,不懂为自己身家筹谋,才致“封侯”落空。杨德润思虑成疾,不久病逝,葬于肖家河的“杨家坟”。
陪伴皇帝、为杨家光宗耀祖的杨德润骤然病逝后,杨家人在给他选定墓穴时,出于希冀其余荫庇护后人的目的,请相士勘察定夺墓穴方位,遴选下葬吉时。先生说:“吉时易选,更需看杨家造化。”杨家后人询问具体时辰,答曰:“时辰难定,要待到‘死鱼上树、活鱼打鼓、人戴铁帽、毛驴骑人’之时,才是下葬吉时。”杨家人听了,都觉得先生话语荒唐,十分不快,刚要发火,先生道:“诸位莫急,我看杨家有这造化,还望耐心等待!”站于旁边的鼓乐手、劳忙者和杨家人听相士先生说完,一时无言,只得耐心等待。
是日,正逢胡各庄集,赶集归来者见此地如此热闹,都停下脚步来瞧。其中有一位赶集者,买了几条鱼,用柳梢串在一起,拎着太累人,见旁边有棵柳树,索性将鱼挂在树杈上,挤进人群看热闹,这一幕被先生看在眼里。接着,天上忽然风起云涌,雷声阵阵,顷刻间豆粒大的雨点落下。事有凑巧,有只叼鱼郎从河里捉到一条鱼,正在空中飞翔,偏巧遇雨,被轰隆的雷声惊吓得松了口,鱼恰好落在鼓手的鼓上,在鼓面上翻来覆去跳跃,咚咚有声。大雨滂沱,人们都没有备雨准备,一位买了一口铁锅的赶集者,为防雨淋,情急之下,将锅反扣在头顶上。这些现象,相士先生全看在眼里,心想就差“毛驴骑人”出现了。他在人群中一遍又一遍地搜寻。雨点渐渐变得小而稀,人们渐渐散去,先生有点焦躁。正在此时,从北边来了一位买了小毛驴的赶集人,因为道路泥泞,小驴走路一跐一滑,非常缓慢。这位惟恐家中有事,耽误了行程,干脆一弯腰,将小毛驴抱起驮在肩上,匆匆走过。相士先生见几个现象皆已具备,高喊一声:“吉时已到,下葬!”
这个故事虽有离奇,但祖居肖家河的老人尽皆知晓,就是临近村的人,也多听老人们讲过。
(选自《滦南民间故事》,新华出版社,2017年11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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