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十娘｜英偉達高層裡的時髦上海女子（上）：我的成功秘訣是吃苦耐勞

文摘 2024-09-19 09:09 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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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Sunny VS. Angela

编辑｜渡十娘

9月15日晚上，應NECAA之邀，渡十娘中的二位“娘”做了一場精彩對話——她們從職場聊到婚姻，戀愛，家庭，孩子....她們撕下了一個又一個標籤，又語不驚人誓不休。對於沒有看到直播的各位，就暫且閱讀文字回放吧。

主持人：

我们主办方NECAA，是中文名叫新英格兰华人联盟New England Chinese American Alliance，是一个立足于新英格兰地区的501C4非盈利组织，旨在推动华裔参与社区和社会活动提高华裔的生活幸福指数和竞争力提升华裔在美国的影响力。NACA组织了一系列与文化经济社会政治本方面的活动，帮助华裔一起了解参与到我们自身信息相关的各种事物当中来。今天我们很荣幸邀请到两位嘉宾来参加我们这个讲座。

首先我们的论坛嘉宾伊可是高中时代移民美国公众号《渡十娘》的联合创始人。著有专栏《硅谷乘风破浪》。她热心公益，是龙腾文化基金会的联合创始人，董事会成员之一。Angela供职英伟达25年，现任英伟达的全球营运副总裁。

我们的访问嘉宾Sunny Zhang是龙腾文化基金会的联合创始人，董事会成员，总裁。也是第二届国际华语原创IP电影节总策划。Sunny是原文汇报资深电影记者作家编剧北美公众号《渡十娘》的联合创始人，主编。著有《上海往事》，《飞向纳斯达克的分分秒秒》，《超级女生，超级策划》《栀子花，白蘭花》（剧本）等。

现在欢迎两位嘉宾——

[Sunny]:感谢主持人,也感谢大家也感谢NECAA 来邀请我们两个人跟大家一起共度一个周末的晚上。我和伊可认识已经差不多快30年了。其实我们两个人认识的经历也是很有意思的——是在网上在一个当时的时候还叫BBS的地方，我们有一些交流，后来慢慢就有一些私信的来往，最后就一起参与了當時網絡雜誌《国风》的专栏。而现在我们又一起在共同做《渡十娘》。

雖然说我其实不太喜欢用“闺蜜”这个词，但是我觉得我跟伊可差不多应该算是闺蜜了，而且是很“资深”的闺蜜。我讲这些的最主要是想告诉大家今天我们不想讲特别特别严肃的话题，虽然前半段可能稍微严肃一点，但是呢我今天其实特别想替大家来探索一个就是外表非常非常高大上的这样一个标签下的女子，其实她在生活当中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所以我们前半段呢可以叫做“一个女强人的故事”，后半段我们会讲“一个强女人的故事”。那我们现在就慢慢开始，大家呢也可以慢慢邀请你的朋友上来——因为我相信今天你可以听到很多很多平时听不到的东西，因为我们今天肯定会讲讲一些“秘密”出来。是不是？

好，那伊可呢也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人。我认识她的时候她还在UC Davis读大学。当时的时候呢她也是非常热衷于跟我们这些中文圈子里的写作者来交往的。後來她毕业以后就进入了英伟达——当时的英伟达可能才刚刚上市不久，那么其实算下来已经有25年了。那我想问Angela，就是这25年一般的人依照我对你的了解，我觉得你这个人（她以前有一个欄目名字叫“喜新不厌旧”？）（没有没有，是旧爱新欢——Angela糾正道）。

就这个意思。所以我觉得她能够在一个公司里面待那么长的时间也是让我比较觉得有一些詫異的。所以你能跟我们讲讲黄仁勋先生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能够把你keep在那里25年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而且我知道你的这个你这个badge是非常非常的好像是二位数的是吧三位数？

[Angela]

三位数

[Sunny]

三位数。很早的，对。

[Angela]

谢谢Sunny。其实还有一个想要修正一下，其实我并不是大学毕业就进英伟达。大学毕业以后我还有另外一份工作。英伟达其实是我第二份工作。当时进英伟达，英伟达已经上市。很多当时很多朋友问我，为什么你还要去英伟达？股票已经这么高了？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进英伟达的时候英伟达已经上市。英伟达是99年1月上市的，我是99年12月才进公司的当时的股票是36块。如果是以今天的股价来算的话其实大概是一毛钱左右吧。我跟差不多时间进公司的同事有开过玩笑说，有没有算一下说如果当时公司给的第一批股票没有卖的话现在值多少钱？当然这都是自寻烦恼。当时那些股票当然是一定全部卖掉了。

Sunny问说为什么会在英伟达可以这么久，可以到25年，其实跟硅谷的文化其实非常的不相符合硅谷文化。很多人经常跳槽，以跳槽为工具，拿到更好的职位或者是更好的薪水。从我的角度来讲，我25年一直在英伟达其实很大一方面是我们黄仁勋CEO个人的魅力。黄仁勋被哈佛商学院的Harvard Business Review评为全世界第一CEO。Harvard Business Review还是挺有权威性的。以民意来讲，黄仁勋的在公司的员工的支持率也是全世界排了第一。

所以他的魅力不单单是学术界认为的第一CEO，在员工当中他有相当相当高的支持率，把其他的CEO就是远远抛开了。我想大家对他也不是太陌生吧。最近这两年他真的成了一个网红。当年其实他就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他非常非常的有远见。其实2000年代初，当那个Steve Jobs很有名的时候，大家都说Steve Jobs魅力如何如何，其实我当时就觉得其实他算什么？

其实黄仁勋的魅力要比他要真的是大很多。员工都非常相信黄老板的这个远见，相信他可以把公司带起来。而且他又是非常风趣的人，所以就是几十年如一日，大家就算在公司几上几下（这25年我们算了一下我们公司大概有八次上上下下）有些人就离开了，像我们这一部分的人就是一直留在公司没有走，很大一部分因为相信黄仁勋可以带这个公司从谷底爬上来。

我觉得一个公司很红的时候大家觉得这公司很红怎么样怎么样，股票现在怎么样怎么样，其实这不是非常关键的。我觉得一个公司在低谷的时候怎么样爬上来，这才是非常非常让我们员工觉得说这个公司是好公司，很可以信赖这个公司。黄仁勋是非常非常照顾员工的。就算最近这一次低谷就是说差不多是近两年前，全硅谷都开始裁人，经济非常不好。所有的硅谷大厂都在裁人，当时我们公司也不好。这是在那个OpenAI ChatGPT出来之前。因为所有的公司他们都要削减开支都不买设备了。我们的营业额也不是那么理想，当然最快捷的方式也是裁员。

当时黄仁勋就跟大家讲说我们不裁员，我们一定不裁员。在我们公司的历史上面我们一次大的裁员是2008年，当时不单裁员，所有的管理阶层然后所有的员工都还减薪。员工的减薪部分很快恢复，那管理层的减薪部分是比较晚恢复。

我们管理层是一年多的时间大概就是减了百分之十几，是按照管理层的程度不同的减薪不同。这一次两年前的时候黄仁勋就讲说我们不裁员，我们就是减少开支，像是中国人文化当中的那个勒紧裤腰带，我们也要熬过难关。当时就把各种各样的开支都减掉，甚至说我们如果是连着开一天的会中午都没有饭吃。没有一般可以把饭送到会议室，CEO、CFO所有的人都是要自己去食堂买饭。或者是说有时候开会开得很长，时间很紧没有时间去拿饭，叫秘书去Vending Machine买一点简单的Energy Bar，大家塞塞肚子继续开会。所以说我们当时真的是勒紧了裤腰带要渡过了难关。还好难关没有很久，就出了那个ChatGPT，帮助公司过了难关，营业额就立刻上来了。因为黄仁勋他一直相信裁员裁的不是一个人，裁的是一个家庭，他的理念是这样子，就会让所有的员工觉得说我为这个公司努力是值得的。而不是说有些公司一有什么问题，就是完全就不顾员工的怎么样，只想着自己的这个公司的盈利和报告好看。所以说我们英伟达不是这样的公司。

我觉得这个公司的文化是非常好。讲到公司的福利我们的福利也是很好的。我是错过了那班车，多少年前吧，我们公司宣布女性员工如果生小孩产假可以放到24周，100%的薪水，放到24周。男性员工有小孩的话，Paternity Leave也是放到16周。这在硅谷是绝无仅有的。没有人可以跟我们相提并论的。我觉得这是在美国非常非常少有的，可能欧洲国家北欧国家会有一些不同。在美国高科技公司，我们公司的福利绝对是最好的。然后这是很大一个方面，大家觉得在这个公司非常开心。

从我个人角度来讲一直没有走，是我的工作让我可以不停的学习，不停的被挑战。因为我觉得公司有非常非常多非常聪明的同事。从这些聪明的同事身上可以不停的学东西。我觉得作为一个人来讲，可以不停的学习，可以不停的成长，对我来讲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而且我觉得是一个非常幸运的事情就是说我负责的这部分工作，其实从我进公司开始就在做这一部分的事情，负责公司的营业额的计划，每个季度做到一个营业额，然后交这个报告给华尔街，就非常有成就感，所以成就感也是另外一部分。

那并不是说25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英伟达。也有很生气的时候或者是觉得受了什么委屈的时候，并不是没有想过走人。我也是有出去看看说能拿到什么样的offer，出去面试，可是最后都没有走，还是觉得英伟达其实是一个非常非常难得的公司。

[Sunny]

听伊可這樣說，我感觉如果假设我现在是大学毕业我也会非常非常努力向往想去到这样子一个公司。對了，我看你后面的那个背景是你们公司吧？

[Angela]

对，后面这个背景就是看上去像候机大厅，他们都说我们这个楼看上去像候机大厅，另外一个楼看上去就像度假村。这个楼是大概七年前搬进去的，我是在这个办公楼里面办公，黄仁勋也是在这个楼。然后我们CFO也是在这个楼。

我的zoom背景是从这个楼的二楼看下去。你们有机会来硅谷的话可以看一下。现在也成为硅谷的地标了。其实在飞机上就可以看到，苹果的那个楼是一个圆圈，我们英伟达这两个楼其实两个三角形也是挺壮观的。可以在飞机上就可以看到。一个七年前，另外一个楼是疫情期间完工。

[Sunny]

OK 所以全部完工对呀。我就想上一次来就错过了没有机会去正好是Thanksgiving的假期。

[Angela]

上一次你来的时候其实我们还在疫情期间，还没有回公司上班。

[Sunny]

下一次去硅谷一定第一时间申请。我看到他们在朋友圈里曬在你们那里吃饭我都好羡慕。所以我想硅谷其实也是一个竞争特别特别多的地方。作为一个女性来说，首先有多少女性有机会能够在硅谷进入这样子的一个大厂？我们现在叫大厂，就是规模比较大的公司比较好的这些top level的公司。

[Angela]

我觉得如果从整个公司的角度来讲，其实女性还是比较少。因为像我们这样的公司，大部分的员工还是工程师，那工程师的话就算是现在女性越来越多，可是从比例上来讲的话是绝对没有50%，还是很少。我觉得也要看在学校学工程师这个专业的女性的比例是多少。

从学校开始这样子就有这个比例的差距，并不是说在学校在大学就是50% 50%，然后到了大厂反而不是50% 50%。就像当时有讲要多请一些黑人员工或者是其他少数族裔的员工，在硅谷的话整个比例是亚裔比较多。黑人或者是西裔的比例跟亚裔还是不能相比，要看在工程师专业里面这些人的比例就更低。那你说女性的话，我觉得是跟专业有关，我的团队里面，其实我之前几个星期前才看了我的团队的比例，大概是75%是女性然后25%是男性。

[Sunny]

这是跟工作特点有关系吗？

[Angela]

我觉得工作特点有关系。每次我们招人来投简历的就是这样子的一个比例，女性差不多75%，男性25%。我觉得是跟专业有关系跟我们这个做什么方面做什么事情的方面有关系。所以我常常跟人事部开玩笑说我这一组是帮他们拉百分比的，因为我们的女性比较多。

[Sunny]

我们一直在讲男女要平等要公平，其实我觉得是没有办法去真正的平等的。对女性来说可能有些方面她有advantage有些方面有disadvantage。所以你在这方面怎么看呢？就是作为女性在职场上面的优势和劣势到底是怎么看这个问题？

[Angela]

我觉得其实女性的优势是比较细致，比较敏感。可是也有弱势，弱势就是女性常常因为社会给我们有很多位置的定义，所以很多女性有一些压力。就是说我要怎么样分配我的时间。尤其是到了生育年龄，要不要生小孩？生了小孩以后，我要花多少时间在家里，花多少时间照顾小朋友，从女性自身方面就是需要做一个选择。

当年24年前的这个硅谷跟现在还不太一样。当时没有现在所谓的那个work life balance。当年也没有那么支持女性可以有弹性的工作时间，你可以接送小孩怎么样。其实当年我生小孩，对不起我的小孩今年已经24岁了。我当时的感叹，美国社会对女性要全职上班，要带小孩照顾小孩，是非常非常不友善的。

如果公立学校，你知道那个中学小学都是几点就放学。那你小孩子放学以后怎么办？要人去接，然后硅谷有一些就接送小孩的那个课后班啊什么的。可是终究就是不是那么友善。你要自己花很多时间为了小孩将来，你必须要花很多时间。组里面的女同事如果要去接小孩，一般就是六点之前要去接，六点不去接的话，晚一分钟要罚钱。我相信现在这边在座的女性朋友都有这样的经历。我觉得当时非常stressful，你要是路上塞个车，感觉压力非常大。当时我们的老板是对这个不supportive。如果你五点半要走去接小孩，他就是摆一张非常臭的脸给你看。现在是没有人敢这样子了，可是二十多年前的话，还是不太一样。

我觉得说如果作为一个女性在当时的环境当中，你觉得你五点一定要走五点半一定要走那你是不是可以跟那些男性员工相比的。如果他们完全没有这个压力他们可以加班加到六点七点八点，你觉得老板到时候会升谁？我不是讲歧视，我是在讲说你对这个工作，你付出了多少？一般来讲你要付出同样的，你希望得到同等的回报，可是如果你作为一个妈妈就必须要五点半离开去接小孩那你怎么跟你的男同事竞争？所以相当相当难。

我在当时是就算比较看得开吧。我就是请人帮我接小朋友，然后帮我做一个晚饭，所以我有一个钟点工她每天做两个小时。我不管怎么样一定会赶回家吃晚饭，要跟小朋友一起吃晚饭，吃完晚饭以后我带他睡觉。一般是等他睡觉以后我才继续再上线加班。这样子的也是维持了很多年。我觉得从我来讲，并没有比男同事少付出，在工作上面我是非常努力的。

我朋友问我是不是因为我幸运啊？我说我不是啊。从头到尾我觉得我就是吃苦耐劳过来的，没有任何的幸运可以讲。我完全就是付出了足够的努力，所以才有今天。吃苦耐劳，就是四个字，没有捷径，完全完全没有走捷径。也有人问我说是不是觉得亏欠小孩，我觉得也没有。我也是花了很多时间陪小孩。

跟小朋友之间，我觉得并不是看花了多少时间陪伴，不是quantity而是quality time。要跟小孩一起的时间就是非常有效的时间。所以我跟我家小朋友的关系还是非常好。从小跟他的关系就非常非常好，所以我觉得优势跟弱势，说回来刚才你的问题我觉得弱势还是一个自己的是否接受一些传统的思维的那个枷锁。

[Sunny]

确实。

[Angela]

也有很多女人，我相信就是不一定那么有上进心。我觉得这也是个人的选择，所以我并不觉得如果你选择做housewife就有什么不妥。个人的选择而已，你做housewife可以做得很开心，对不对。那如果是你想要在职场混出一个样子的话，我是觉得就是说你还是要付出努力，付出时间。

另外还有一个方面我觉得不管是亚裔女性还是美国的土生土长的白人或者是ABC什么，挺大的一个问题就是说作为一个女性有没有跟男性一样的自信。我常常跟有一些女性朋友的讨论，说传统美国社会白男他们都有一种白男自信。一般女性尤其就是亚裔女性，你会不会有这样的自信。你有没有去争取你应该得到的？我在职场看到的很多亚裔女性，其实并没有在争取她们应该得到的，或者就是说觉得不自信，或者觉得说胆小害羞，不愿意去争取。我觉得这是也是非常非常大的一个部分。

为什么很多常常有机会会被男性或者是那种白男抢走了？因为他们就是有那种白男自信去要求，去争取这样的机会。而一般亚裔女性尤其是受中国传统教育的，我觉得一般就是什么谦虚啊，内敛啊，这些中国传统的文化。一般觉得说哎呀我如果做得好，应该老板会看得见，应该老板会来升我。可是老板不一定会知道你想要做更多。所以我觉得，如果在职场想要更进一步的话，非常重要一点就是，你要让你的老板知道你想要更多。

[Sunny]

我觉得在这里面应该有一个中美文化的差异吧？就是我们经常会觉得说哎“我想要升职”这个意思是老板表扬我所以给我升职。但是在美国文化里是“我想承担更多的责任我想接受更大的挑战所以我要求升职”，所以我们只要把这个转过来的话其实是很容易理解的了。

[Angela]

我觉得我在英伟达这么多年，我跟老板有过几次谈话，并不是说每年都要经过这样的谈话，可是有几次，当我觉得我可以做更多的时候，当我觉得老板应该升我的时候，我就会去跟老板讲，你觉得我还要做什么才可以升到下一个职位。

然后还有很多时候就是说老板会加工作给我，加一些责任给我，我一般就是不会问，如果我要做这个你会给我加多少薪水？我要多做这些你会给我怎么样？我不会这样子问。我就是说好，我先做下来我把这件事情做好，那你到时候也是一个跟老板谈话的筹码。这些事情我都已经做了，那就是我还需要做什么我才可以升？所以我这些升职加薪都有一些滞后，虽然我觉得我25年来还是算是升得比较顺利的。可是那个升其实都有一点滞后，就是当年的我没有那么自信去争取。

[Sunny]

不过该来的还是会来。所以你现在已经是你们公司的VP了，应该有很多的那些白男“自信”的人被妳領導，不知道他们现在看到你是什么样子？

[Angela]

怎么讲，我觉得别人怎么看我，这些都是噪音。公司的那些政治斗争这些都是噪音。很重要很重要一点，自己要知道自己要什么，然后要专注于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是去为那些噪音浪费时间。

[Sunny]

所以我觉得刚刚从伊可讲的这几点都特别重要。就是我们女性如果要在美国进入职场（其实在中国也是一样的大同小异），最关键的还是我们自己要首先正确的对待自己的这个性别，然后要正确的认识好，同时你的付出不能够因为你是女性的很多理由而去逃避一些付出。

你还是要该付出的就是要付出，要有自信。最关键的你还要表达你的意愿你希望能够接受挑战希望能够承担更多责任。这样表達出來你的意愿，你的老板才会看到而不是你等着等着被表扬。我觉得这个是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一点。

其实我们今天从任何角度上来看你都是一个成功者，那你能告诉我们大家就是成功的关键到底是什么

[Angela]

我觉得还是刚才讲过的四个字，吃苦耐劳。

[Sunny]

吃苦耐劳

[Angela]

我觉得吃苦耐劳很重要。因为其实你在硅谷就算不是在硅谷，其实在美国的大部分华人其实都很聪明。所以我一般就是假设大家一样聪明，我并不比别人聪明。我是觉得很重要一点就是说你不要觉得你比别人聪明，你可以有捷径可以走，可以耍小聪明，不要觉得这些捷径别人没有想到，然后被你的小聪明想到了。

我觉得这个是很多我看到的失败的例子，让我很有感触的一点。就是很多很多失败的例子，他们都自己觉得自己有小聪明，就可以不努力。因为聪明的人真的太多了。

[Sunny]

尤其在你们这样的一个环境当中都是聪明人。

[Angela]

平均聪明的人真的太多了，是没有捷径可以走的。一定是要吃苦耐劳，你要把所有的功课都做好。

[Sunny]

少做一点都不可以。害怕这四个字“吃苦耐劳”。我最讨厌吃苦耐劳。

[Angela]

我觉得我自己从小，在上海的时候，我上的也是市重点中学。当年的上海的市中点还是比较难考的。当时初中升高中的那个直升考，我考到全年级第一名。所以我并不是一个所谓说要笨咬先飞的那种。我觉得我的智商还是有到了一定的程度。这些年来我的感触就是还是需要吃苦耐劳。就是你所有该做的功课，就一定要做。我所谓的这些功课就是说你在职场需要做的每一步，你需要学的东西，一点都不能少。尤其是我们不是白男，跟白男相比，我们起点是比人家低的。这个是所谓不平等的地方。

[Sunny]

是，那是没有办法的那个。

[Angela]

没有办法的事情所以就是还是要努力。

[Sunny]

对

[Angela]

并不是说所有的关键，是这样子。那其实再讲回来，身边又聪明又努力的人也很多。你还要再胜出，要看你怎么样安排时间，看你的精力花在什么地方。就像我刚才讲的很多东西是噪音，可以不用浪费时间。你不用把心思花在那些噪音上面，不要去花时间去搞那些政治斗争，觉得你有小聪明你可以靠那个往上走。其实那个是非常非常浪费时间的事情，你有时间做别的功课会比那个有效很多，长远来讲。所以安排时间，怎么样取舍这是非常重要的。

[Sunny]

对其实伊可刚刚说吃苦耐劳，她有没有在职场上吃苦耐劳我不知道但至少就是说其实我以前认识她的时候，她還很年轻才刚从学校出来20多岁。我觉得伊可在我印象里就是个恋爱脑。但是我这一次因为我们之间有很长的时间是没有交集虽然偶尔我们也会她回上海来也会我们见面，我回美国也会见面。当然我们大部分的时间是没有什么交集的。所以我19年重新回到美国的时候，我们在网上开始辦《渡十娘》。

所以让我重新跟伊可几乎我们每天每天都在一起工作，那我可以讲伊可是我认识的那么多的人，我应该说还算真的还是见过不少人的，就是她是我认识的非常少数的那种特别特别自律又很聪明的人。我们中文有一句话就是“要找一个靠谱的人”，這句話北方人喜欢講。虽然我们兩個都是上海人，但我觉得就是这个“靠谱”两个字给伊可是特别合适的。

她真的特别自律——我们有两个群，一个群就是我们有一群人天天在那里打卡要瘦身啊锻炼啊这样。那伊可是副群主。群主有时候还不打卡但是她竟然三年以来没有一天不打卡就算有时候晚一点什么去出差了或者怎么样她都要跑回来打一个卡说“我又去跑了一下”或者怎么样。我觉得真的是很少见到这么自律的人。还有就是我们《渡十娘》其实是一个非营利系的網上雜誌。很多人可能觉得我们也就是玩玩也没有什么那个。但是伊可她每个礼拜轮到她值班的那一天从来没有开过天窗也从来没有掉鏈子——不管她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就算她说我实在不行要我们代班，她也会提前来告诉我们或者提前编好了让我们发。所以我觉得这个可能就是跟她工作当中养成的习惯是密不可分的，你觉得呢？

[Angela]

是的谢谢你讲到靠谱这个事情。我觉得刚才我在那个成功的关键这里面我漏掉讲这个，就是靠谱，从英文里面就是accountable。你需要值得被信赖。你如果从来没有掉过链子，那别人才敢把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做。你有口碑没错，要有这个靠谱的口碑，对不对？我觉得我在英伟达负责的营业额这方面，上个季度我们的营业额是30个billion，我觉得我们也算是全世界最大的semiconductor company，然后是由我这样子一个亚裔女性在负责这个营业额。为什么我可以做到？为什么我们公司会把这么大的一个责任交给我？我觉得这一点也就是说是靠谱，可以把这件事情交在我肩膀上面。我可以把这个结果交出来，交这份试卷。所以说靠谱，我觉得在大厂文化当中是非常重要的，非常看重这一点，需要靠谱，你从来就不能掉链子，一次都不可以。

[Sunny]

所以人生就是这样子,就是一个有承诺的人就是你的commitment是什么你一定要自己去实现。

[Angela]

其实很多人都会问我说那你会不会觉得这个压力很大？当然会啊！可是他们就觉得你看上去好像都没有什么压力的样子。我想Sunny有时候还讲说我看你一天到晚在玩。我就觉得说其实跟刚才他讲的这个运动打卡是分不开的，运动跟自律。我觉得是你觉得在人生当中，你的生命当中，什么东西最重要？对我来讲我觉得运动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因为我觉得不运动我就没有足够的精力来面对工作的压力，然后没有健康的身体你怎么可以面对高压高产量的工作？我想说不是之前有很多例子很多人就是过劳死？我觉得我要是没有运动的话，我可能已经过劳死了。很早年开始我就一直在运动，我运动到现在至少有20年吧，就是不间断的运动。很多时刻我回想起来都觉得说，如果我不是一个运动的人，我没有办法面对这个压力。

[Sunny]

我有一次听到在Pandemic的时候你说了一句话把我笑死了，她说我不能坐在那太久，如果坐太久我工伤了怎么办，是吧？我还说坐在那会工伤？！对她来说就是不能一直坐在那，要站起来走一走啊什麼的。

[Angela]

对我觉得这个非常非常重要。我觉得就是说坐久的话，各种各样的伤痛都会来。我也跟朋友讲，之前拼吃苦耐劳，拼那个聪明脑力，其实拼到最后就是拼身体。你要有那个体力，你才可以往上走，你才可以面对这些工作，面对这些责任，面对这些压力，其实是拼身体。因为你二十几岁的时候，不会想到这一点，你到三十几岁，到四十几岁，到五十几岁，你一定会深深的体会到，你是不是还有这样的体力，来面对这样的工作。运动其实是帮助我保持一个体力，就是说需要有很好的体力，才能好好的工作，好好的享受生活，好好的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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