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新课标所提倡的跨学科融合,徐杰老师发文给予了尖锐且中肯的评述。
首先,徐老师罗列了部分案例:
有的在《核舟记》学习课上,组织学生做手工,在萝卜上刻船,美其名曰跨劳技学科;
有的在《安塞腰鼓》学习课上,把音乐老师请过来,教学鼓点节奏,美其名曰跨音乐学科;
有的在《三峡》学习课上,语文老师化身地理老师,大谈特谈三峡地貌,美其名曰跨地理学科;
有的在《散步》学习课上,抛开文本,跟学生进行“家风”教育,美其名曰跨思品学科……
同仁补充:一讲《活板》就穿越到北宋开印刷厂,让学生模仿制版印刷;一讲《与朱元思书》就变身导游,一讲《梦回东京》就变成美术点评,更有甚者,讲《从百草原到三味书屋》请来计算机老师教学生做捕鸟的动画……不一而足。)
话外音:问题是,考试的导向就迫使老师们不得不去做。比如,2024河北中考语文,跨学科的痕迹达三处,涉及地理、生物、历史,分数多达十几分,老师们敢轻视吗?
对此,徐老师戏谑到:跨学科学习,就这样,成了拼盘,成了杂烩,成了四不像。
为此,徐老师强调:
1、语文的“血统”一定要纯正,语文老师千万不要心急慌忙去种别人家的庄稼地,而荒废了自己的责任田。
2、语文课堂上的“跨学科”,不是在语文课上去学其他学科的知识,而是借助其他学科的知识来学习语文。
3、语文课的“跨”学科学习,一定是为了“语文”的学习。如果我们语文老师组织的跨学科学习,只是让学生学了一些拉拉杂杂的“非语文”的东西,那就不能算真正意义的“跨学科学习”。那样的“跨”,是劈腿。(同仁精彩点评:劈腿这个词用的真传神,一针见血讲出了当下语文教学越来越“不专一”,越来越“不正经”,搞着搞着,毁誉的是学科,累坏的是老师……)
那么,学科要不要融合,该本着怎样的原则去操作,对此,同仁们各抒己见,观点很理性,不迎合,不偏激,一起来看:
有的老师用了精彩的比喻:
学科之间确实有融合,就好比吃饭也要有饭有菜,还要有碗有碟。但现在很多跨学科的课堂,都是兴冲冲的冲着碗碟去了,研究它们的花色图纹,碗里的吃的倒没时间吃,结果,学了一堆皮毛的陶瓷鉴赏,肚子饿得咕咕叫。
有的老师结合当地实际:
我们这边前两年都已经跨了,有的课堂纯属牵强做作,有的课堂确实有实施价值。主要看教师的理念和智慧。从现今的教学大环境看,跨学科不慎,容易招致易帜或者劈腿,但从人类的思维习性看,人总是对外在的、有关联的未知存在梦想,在勾连中扩展,在比对中思辨,从而形成对生活的深远认识,这也算是对大语文的一种实践吧!
有的老师上升到理论高度:
语文课程有两大特点,一是综合性,二是实践,两者皆指学习语言文字运用。从综合性来看,语文天生就具有跨学科的特点,但是指语言承载的内容是跨学科的,但无论怎么跨,语文学习都不该停留在内容的学习上,而是应该回到语言文字的运用上,比如信息类文本和论述类文本,涉及内容无所不包,但我们语文只关注学科本位,聚焦语用即可。因此,跨学科概念的提出,有叠床架屋之嫌,易误导一线教学偏离学科本位,出现种了别人的田却荒了自己的地的现象。当然,如果遵从生活逻辑以超越学科逻辑,设想通过学科融合的方式来学习语用,也只是具有理念价值,于指导教学实践并无多大意义。课标制定,不要忙着出“概念”。语文,这个古老而又年青的学科,怎么学,人们已有丰富的经验了,聪明人下笨功夫,就能学好它,惜乎,今人追求效率,好投机取巧,一味狗牛屎——图多,貌似读了很多,知道不少,与古人所言“三冬文史足用”差距甚远,只落得腹内原来草莽的可悲结果。
有的老师横向关联:
离语文较近的还有哲学,即便文史哲不分家,昨天也看见小说家刘震云讲——所有的哲学家都在试图把世界说明白,但是说不明白的东西太多——这时候文学出现了。这就是说哲学停止的地方,就是文学开始的地方。
这个观点其实就在提醒我们,语文,尤其是文学作品有其独特的地方。
它不是在“跨”中越来越清晰,而是,必须要独立去面对它,还原它也好直面它也好,哪怕是“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也是从它中间自己读出个“完整的哈姆雷特”,而不是制造个自己也不知道认不认识的“哈姆雷特。”
其实,离语文还近的还有“生活”。但前几天去听“语文”跨“生活”的示范课,听后也一直在思索。觉得那不太对,但又说不清楚。总感觉我们必须“跨生活”,毕竟——文学来自于生活,但我们又都知道“文学高于生活”,是不是只要“跨生活”就是好的语文课,也许也值得探讨。我倒觉得“跨”的底线和目的仍然应该在课标规定的语文性质和语文学习的目的上。(注:整个读后感里,为方便表达,将语文和文学直接置换了。特此说明。)
有人用一首诗来戏谑:
城中好高髻,
四方高一尺。
城中好广眉,
四方且半额。
城中好大袖,
四方全匹帛。
各位认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