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经科学的角度,我们如何探索自我?

文摘   2024-10-17 09:23   北京  

早上好,我是脑叔,一个爱聊脑的家伙。


苏格拉底有句名言:“浑浑噩噩的生活不值得过。”德尔菲格言敦促人们“认识你自己”。现代心理治疗师、教练和精神导师建议我们探索自我,以获得更大的自我意识。显然,自我探索的概念占据了心理成长的很大一部分,那么,现代神经科学对此有什么看法呢?


认知神经科学的最新发现表明,我们的内部探索可以被定义为心理导航[1]。广义地说,心理导航是我们绘制和导航我们的认知空间的能力,它由记忆、概念、想法和它们的相互联系组成。在这种情况下,导航一词的用法与我们在物理环境中导航的用法相似[2]。


虽然心理导航这一概念在科学界尚属新鲜,但把我们的大脑当作一个物理空间来探索的想法却并不新鲜。以记忆宫殿技术为例,它起源于古希腊。这种方法包括使用熟悉的物理空间来增强记忆。通过将信息与这些空间中的特定位置联系起来,我们可以在脑海中“漫步”它们,更有效地回忆起我们学过的东西。


此外,不同的哲学家、作家和早期心理学家也受到了这一观点的影响。里尔克(Rainer Maria Rilke)写道:“唯一的旅程是内心的旅程。”威廉·詹姆斯(William James)将我们在记忆中的寻找比作在家中寻找失物[3]。事实上,为什么我们探索心灵的方式与我们在物理环境中导航的方式如此相似? 为什么这种内心之旅的想法如此直观合理?


心理导航与空间导航之间的联系


最近对探索行为的研究发现,我们在物理空间中导航的方式与我们在脑海中搜索信息的方式之间存在有趣的相似之处[4]。一种理论认为,我们已经开发出了有效的算法来定位我们物理环境中的资源,现在我们使用这些相同的模式来搜索我们大脑中的信息[4]。


(A)一只大鼠利用海马-内嗅系统在迷宫中穿行。(B)一个人用同样的大脑结构来导航他们的内心世界。来源:Nick Kabrél


更有趣的是,大脑层面的研究结果支持空间导航和心理导航的相似性。早在1948年,心理学家爱德华·托尔曼就提出了“认知地图”的概念[5]。他认为,为了方便我们找路,我们在大脑中建立了结构化和抽象的表征来反映环境-认知地图。


后来,研究人员在大脑的海马-内嗅系统(hippocampal-entorhinal system)中发现了所谓的位置细胞和网格细胞[6]。例如,位置细胞对环境中的特定位置进行编码。举例来说,如果一只老鼠站在一个地方,相应的位置细胞就会被激活,如果它移动到另一个地方,另一个位置细胞就会被激活。有人认为,这种大脑绘图机制形成了所谓的认知地图[7]。


令人震惊的是,最近人们发现,同样的机制不仅可以编码物理空间,还可以编码抽象概念。例如,当人们在进行角色扮演游戏时,需要在社交空间中与其他个体进行互动,研究者可以看到网格细胞形成了一种社交空间的认知地图,反映了社交空间中不同角色之间的关系、等级和亲密度[8]。更多的论文在不同的任务中显示了类似的现象:社会空间的认知地图、音乐声音、气味、叙述、单词含义等(参见[1])。


认知地图的新观点


这些发现重新定义了研究人员看待认知地图的方式。也许,除了用于导航物理环境的认知地图,我们还拥有“概念地图”,用于在我们脑海中绘制和导航抽象概念的空间(见下图)。


毕竟,对物理空间起作用的细胞编码的是这个地方的概念,而不是地方本身。同样,当我们学习新信息时,我们学习的是一种概念抽象。因此,同一个系统可能会对我们经验中不同领域的信息进行编码,并将其构建在认知图谱中,以供将来使用,这并不奇怪。不过,有趣的是,我们在空间中的导航能力要古老得多。


因此,有人认为,我们构建抽象认知地图并在头脑中进行导航的能力,是对以前为物理环境导航而设计的系统的所谓再循环或再利用[9]。如果这一假设成立,那么我们的思维结构和导航方式确实与我们生活的物理世界类似。


更新我们的概念图


基于这一认识,两篇引人入胜的论文提出了以心理导航为中心的理论。第一篇论文提出,在对概念空间进行思维导航的过程中,会出现顿悟或突然的“啊哈!”时刻[2]。有趣的是,当我们体验到顿悟时,就好比在我们的物理环境中找到了一条捷径。例如,例如,当你在两个之前不相关的想法之间找到联系时,这种情况就会发生。


另一个研究小组将心理导航的理念进一步应用于心理治疗中[10]。他们认为,人们寻求治疗是为了整理和更新自己的概念图,就像纠正或扩展过时的物理地图一样。根据这种观点,我们的概念图有时可能是不适应的,而治疗过程中的心理导航有助于发现这些问题并对其进行重组。


有趣的是,心理治疗的一个关键方面是通过提高来访者的意识来促进积极的改变。这种增强意识的时刻可以被视为扩展了一个人的概念地图,就像发现新大陆时物理地图的扩展一样。


The author:Nick Kabrél, MA, is a psychology researcher at the University of Zurich.

参考:

1. Behrens, T. E., Muller, T. H., Whittington, J. C., Mark, S., Baram, A. B., Stachenfeld, K. L., & Kurth-Nelson, Z. (2018). What is a cognitive map? Organizing knowledge for flexible behavior. Neuron, 100(2), 490-509.

2. Aru, J., Drüke, M., Pikamäe, J., & Larkum, M. E. (2023). Mental navigation and the neural mechanisms of insight. Trends in Neurosciences, 46(2), 100-109.

3. James, W., Burkhardt, F., Bowers, F., & Skrupskelis, I. K. (1890). The principles of psychology (Vol. 1, No. 2). London: Macmillan.

4. Hills, T. T., & Dukas, R. (2012). The evolution of cognitive search. Cognitive search: Evolution, algorithms, and the brain, 11-24.

5. Tolman, E. C. (1948). Cognitive maps in rats and men. Psychological review, 55(4), 189.

6. Fyhn, M., Molden, S., Witter, M. P., Moser, E. I., & Moser, M. B. (2004). Spatial representation in the entorhinal cortex. Science, 305(5688), 1258-1264.

7. O'Keefe, J., & Nadel, L. (1978). The hippocampus as a cognitive map.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8. Tavares, R. M., Mendelsohn, A., Grossman, Y., Williams, C. H., Shapiro, M., Trope, Y., & Schiller, D. (2015). A Map for Social Navigation in the Human Brain. Neuron, 87(1), 231–243. https://doi.org/10.1016/j.neuron.2015.06.011

9. Buzsáki, G., & Moser, E. I. (2013). Memory, navigation and theta rhythm in the hippocampal-entorhinal system. Nature neuroscience, 16(2), 130-138.

10. Kabrel, M., Tulver, K., & Aru, J. (2024). The journey within: mental navigation as a novel framework for understanding psychotherapeutic transformation. BMC psychiatry, 24(1), 91.

声明:本文版权属于原作者,仅用于学术交流


丘脑大叔
主要关注脑,偶尔吐吐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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