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心声第90期:劫难总结篇(六)

文摘   文化   2024-08-31 11:42   安徽  


住院记录篇

 

静静的注视着天空,在那遥远的天际里,在那洁白的云端,拥有的却只有幻想。云,如此懂人,在别人还没有厌倦之前,便在恰当的时候转变成黑夜。可以活着的时候好好的活,努力的活,即使某一天离开了,至少对生命无愧。记得多年前看过王朔的诗集,其中有一句:不辜负生命而活着,好吧,我也借这段句子生活,就当是为活着找理由吧,一生总有这样的时候:最想流泪的事情发生时,死撑着不肯落一滴眼泪。最想挽留的人离开时,咬紧了牙不肯说一句挽留。心里无数次叫嚷着想投降,脸上却佯装出一副毫不在乎。那一刻觉得自己好坚强,幸福就在疼痛的坚强中耗尽。倘若用生命可以交换结局的灿烂,我愿意,只要上帝的眼里没有心疼的泪水。


又是一个黄昏,厚厚重重的云雾盘踞在天空,夕阳只能乘一点点空隙,迸射一条条绛色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鱼,偶然翻滚着金色的鳞光,临近结束才更美吗?思绪回到去年的今天,当他提出AA制的时候,我很伤心,我引以为傲的婚姻原来也脆弱的不堪一击,一气之下,我一个人来到常州打工,一段时间的反思之后,我才发现还是我错了,我太自私,不该单凭一纸结婚证让他照顾我一辈子。紧咬着他不放,这些年,他已承受太多,太多了。如今,我只想他在离婚后能过的好一些,如此爽快的答应离婚也是对自己的赎罪,长椅上我们并肩坐下,都默默不语,清冷的公园仿佛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突然,他问我:“为什么古装电影里的人从来都不为钱的事情发愁呢?如果我们生在古代就好了”听他这么天真的言语,我笑了:“傻老公!那是因为写书的人没有着重写这一块而已,从古到今每一个生命都有它残缺的部分,现实生活的一小段可以成为电影,而电影中的一段故事可能永远也成不了现实生活。”他带我去医院附近的文化宫广场,好热闹哦,我嘴角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笑,男男女女跳着颇有节奏的广场舞,一角多变的喷泉吸引了我的目光,移步上前,望着形状多变的喷泉,心情骤然好了许多,他突然从背后抱住我,轻声问:“媳妇!想啥呢?” “看喷泉啊,” “真的只是看喷泉,没想别的?”“没有”,他又注视我,好像非要从我的眼睛里看出我的一切想法一样,片刻,他若有所思的说:“没有南京军区总院的喷泉好看”我一惊:“你还记得南京军区总医院?”他叹口气说:"记得,当然记得,陪你去过的每一个医院我都记得很清楚"那一晚,我们在喷泉旁的林中长椅上坐了好久好久,他问我“有没有夫妻像我俩这样,临近离婚还这么彼此难舍?”“不知道,也许有吧,”我答。斜靠在他肩头,我茫然的看着硕大的电子屏上变换的广告画面,仔细的聆听,聆听城市的宁静与喧闹,他突然用力的将我搂在怀里,长嘘一口气说:“我对不起你!”我目光呆然,有一种思绪凝结在心头,像雾像雨又像风,为什么男人在离开的时候总会说这句话呢?其实我从来也没有记恨一个男人,哪怕是伤害过我,只为当初,他曾疼过我,给过哪怕一天的幸福。我抬头凝视苍穹,是那么凄凉和凄美。

  

医院的窗边,我们一同静静的凝望着没有光芒夜空,"出院之后就离婚"这是他说的,窗口前,他认真的对我说:“你放心,离婚后我会好好培养儿子,让他长大之后学医,一定可以治好红斑狼疮的,也许不用等那么久。”我心头猛然一疼,他继续说:“如果十年后你还活着,如果你未嫁我未娶,我们再复婚,我真的很需要时间,给儿子留点什么,你能理解我吗?”我点点头,“我懂——只要你和儿子过的好就行!不用管我”,我微笑,微笑,有时候是一种没有说出口的伤痛。孤夜凉如水一般,我用凉凉的眼眸,注视我无处可藏的悲哀,满腹的心事偷偷的寄在隔岸的风景中,老早就听别人说,女人在爱情面前智商为零,我信了!


那天我肆意的消费了一回,走到零售店称了散装的腰果和松子,这些都是我从出生第一次吃,他开玩笑说:“你真想宰我一顿啊?不过也好,想吃就买吧,错过这个村就再没这个店了”,眼泪又不争气的想流出来,我哽咽说:“那当然!”他用勺子又给我装了开心果,买点开心果吧,吃了你会开心一点,眼泪彻底的控制不了,迅速的一连滴了几滴,是吗?吃了开心果就会开心吗?我心想。夜那么静,静的让人有点想哭。生活那么苍白,苍白得让人有点无力。现实那么残酷,残酷得有点让人悲伤。感觉那么清晰,清晰得让人有点虚伪。我眼前浮现出离婚后的画面,我走出家门的那一幕一场婚姻给了我什么,一身的病?几件不出两百块的破衣服?满脸岁月的痕迹?还是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他说,离婚,除了儿子我什么都可以带走,可笑!家里除了儿子,便什么都没了,房子是他母亲建在他们的村子他们的地块上,我还有什么可以带走呢?他承诺我的一张三万块的欠条?还是一台用了几年的台式电脑?好吧,离婚,我不知道生活是否还会继续,仿佛我只是在等待,等待完成生命的使命——自然的死亡。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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