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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再送我三年
文/韦东
三年时间,对一生来说是极为短暂的。2024年九省联考后,他去了长安大学,我们父子间三年的约定,已永远封存在彼此一生记忆的长河里。
蓦然回首,点点滴滴在心头。三年高中,风里接、雨里送,日子在接来送去中悄然逝去,他在成长,我也在成长。
每天,我们一起沿着都安高中百年围墙下的那条小路,往返家和学校,那是青春的痕迹,也是我们三年最美好的时光。距离校门口右侧“护学岗”牌大约几十米外的“谢叔螺蛳粉店”的旁边,就是我们接应的地点。他出校门刷脸时校园足迹系统的信息,便是给我启动摩托车的信号。
然而,成长的烦恼,却总是如影相随。可我一直坚信,成长的烦恼只能在成长中化解。高一段考后,我只要提起学业、早恋之类的话题,他的情绪会瞬间涌上来,关掉电视机,很不耐烦地关上房门,每次都让我猝不及防,他的青春期如期而至。那段时间,焦虑的情绪让我彻夜难眠。
面对隐形叛逆的“入侵”,我一再告诉自己,不吼不骂,不要和他硬碰硬,以柔克刚,在沟通中引导、在引导中交流。因为,赢得孩子比赢了孩子更重要。
去年六月月休放假,我调侃他说:“放月假了,可以背单词了。你的英语成绩老是让老师和家长血压升高,如果你听我,高一起每天背写10个单词,一年就是3600个,也不至于每次月考都让自己难堪了。”依我见,高手是这样炼成的。“我想自己去西大,跟姐姐玩两天。”他不屑一顾,不容我争辩说。“要去西大踢馆嘛?”我半讽刺他。“神经”,他脱口而出。这些年来,“神经”“随便”“都可以”“还行”,成了他的口头禅。女孩2020年在西北农林科技大学本科毕业后,考入广西大学硕博连读,姐弟俩不因为聚少离多而感情淡薄,冷漠无义,姐姐没日没夜在实验室里捣腾,也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他到西大的当晚,女孩在微信里告诉我说,他打羽毛球的动作有些像模像样,西大的学生不是他的对手了。我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没有无缘无故的成功,也没有白费的努力,所有的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
我才想起,高一开学不久,他说班里没人打乒乓球,班上的学霸和他要好,会打羽毛球,要我给他买一块羽毛球拍,下课了可以打打。虽然我从来舍不得买一件几百块钱的衣服哄爱人开心,但对于他运动的装备,我从不吝啬,随即就订制了一块三百多块的羽毛球拍给他,而他的乒乓球拍也从刚学打的四十块钱一块球拍,升级到两千多块了。他模仿能力极强,从幼儿园当主持人到转呼拉圈,从小学领舞、打乒乓球,再到高中打羽毛球、气排球,虽然不能与专业水准相提并论,但也算得上是课外能自娱自乐、自学成才了。他在平淡中持之以恒,小学一年级到现在,他和乒乓球形影不离。有一次,他的一个已退休的老球友问我:“你都买不起一个手机给仔吗?从没见他玩手机了。”我笑着说,他有手机的,要不然,他如何找到你们圈子去打球了。我曾告诫他说:成功,就是不断地练习基本功。因为,成功牵涉到很多因素,但总有不变的内容。有一次,我和女孩炫耀说,即使他只是队友的陪衬,但是他比同龄人多了一个有正能量的“朋友圈”,可以努力保持班级冠军到大学毕业。
高一的时候,有好几次我接不上他,扑个了空,顿时心里空落落的。我赶到家后,还来不及责问,他先开口说:“我叫同班外宿的女生,送到村口后,自己走村路回来”。我虽然不动声色,可内心却是百感交集。高二前,我曾经提醒他好几次,如果有女同学给你写信了,不要撕掉、更不要撕开看,请收藏好,待到大学了一一回信。他也总是极不耐烦地说:神经,不会有这种事,功课那么吃紧。直到毕业,我没再提起。因为,我相信,他的定力。
文理分科时,他告诉我说:“我选‘纯理科’,物、化、生。”分班后,他再告诉我说:“险进尖子班了。”后来,他还和我说,我要求老师给我坐最后面一排单独的课桌,我们班63个人,最后一排正好我一个人……去年,都安高中百年校庆后,有一晚,我正在吃饭,他突然电话给我说,想请假一晚;我问为什么,哪里不舒服了?他回话说,我跟班主任请假了,她叫你再跟她说一下,今晚学校文艺展演,我们班没有节目,我不想看,去打球,你来接我。我给班主任信息后,放下碗筷就出了门。
“下课时间到了。”多少次,我在校外隐隐约约听到放学的铃声,校门如跟开闸一般,同学们洪水似“哗啦”一下就涌了出来,不到十分钟就恢复了平静。“莫非今天又对值日”,我目不转睛地盯着校门,心里嘀咕着。有几次,超时点了还接不上他,虽然明知不会有情况,却老是忍不住胡思乱想,大脑的理性显然不能说服自己的心理。
其实,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今天怎么那么久才出来,该不会是月考又倒退被老师约谈了?”“没有,去找老师解题了。”“又‘内卷’了不成?”……经历了一次次月考,虽然他的成绩依然没有起色,但心态逐渐平稳。有一次我问他:“是不是方法不对?”“又不是高考。”他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焦躁。“这周放月假,又可以去打乒球了。”“再说吧,久不打了,手感不是很好,我只想睡觉。”他面露难色,淡淡地说。我初中毕业后,去了河池农校,无法真正体会到三年高中生其中的苦与累,有时甚至埋怨自己,不能为他的学业支招,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和爱人管好他的衣食住行。
三年来,虽然从不问他的月考情况,但心里却是始终放不下的,其实也能从班主任的信息里知道他各门学科的实力。高二时一次月考后,班主任在家长群里告知说,可以点击连接查询成绩。当看到他的成绩停滞不前,我心里五味杂陈。我不敢想,一直在班上排名靠后的他,该如何去决胜新高考?那天接他到家后,我问他说:“月考战果啥样?”“还是那样。”他直截了当说。“我本不想问你,但又怕你说,爸爸不关心我的学习;问了,又怕相互伤害。” ……他焦虑、他烦躁,但我看到他一直在拼搏、在奋起直追。
他是一个个性极强的人,坚定果断,一旦自己定了事,九头牛也拉不回,从不被他人情绪所左右。他的班主任在微信里对我说,他很有个性。记不起,何时起他开始懂得爱惜自己的头发,学着选购洗发水、护发素等这些从来没用过的玩意,甚至驾驭自己造型了,扎小辫、鬓角也够别到耳后。有一次吃饭,我对他说,你留长发要有长发的形象,我给你买卷发棒、发卡、夹子好了。“我买有了,在背包里随身携带。”我话音未落,他急忙开口。也记不起多少次,当爱人为了叫他去剪头发而两人争得面红耳赤时,我都圆场说:“你留长头发的样子,有点像饰演青年毛主席的演员。”
陪伴是父子间最好的守护。有时我常想,叛逆小孩、甚至是问题小孩,是家庭陪伴的缺失。世界上只有不合格的父母,从来就没有不合格的孩子。有效的沟通、良好的沟通,是我们彼此相安无事、和睦相处的基石。
记得一个月底周一的晚上,我十点四十分接到他,他气喘吁吁爬上车后说:“家里有什么好吃的,我快饿扁了。”我却不以为然说:“今晚学校食堂和小吃店盘点,都停止营业嘛?”“今天中午你不记得给我钱了,又不好意思再借同学,内宿生都是农村来的,怕他们家还没转钱没有余额,开口了怕尴尬多。”于是,我便有些自责起来,也有好几次忘记了给他伙食费。我常对他说,每个人都有优点,要相互学习;每个人都有缺点,要相互提醒;每个人都有困难,要相互帮助;每个人都有个性,要相互包容。
三年里,我和爱人总是变幻着花样,给他准备每天的伙食,煎牛肉、瘦肉炒娃娃菜、豆腐圆和炸豆腐丸子、清蒸排骨和清蒸鸡块、粉蒸肉……他不吃海鲜不吃鱼、不吃羊肉不喝汤,每餐一个荤菜一个素菜,简单却也温馨。
有多少次周末晚上和铁杆们喝茶,到点了我不辞而别,确实扫他们的兴。而他们更是不解,说他比你高了,你家距离学校也不远,你们还送他上学、放学,太宠孩子了。我总是一笑了之地说,这是我和他三年的约定,然后就匆匆融进夜色里。我也始终坚信,每天的接送并不是溺爱他,是陪读、更是一种陪伴。上了高中的他,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主见,紧张的节奏和繁重的功课,让我们相处的时间非常有限。我正是在接送的过程中,和他之间才有了更多地交流,了解他的近况,增进彼此之间的沟通。
高三上学期,他对我说,以后晚上十一点教室熄灯了,我再回来,不用像以前十点半就去接我。他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温暖了我整个心房,却也让我感到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去年岁末年尾,他的舅妈无视亲人们百般的挽留,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女孩在微信上对我说:“叫他请假一天一晚,去送舅妈最后一程吧,如果他都不懂得做人,成绩再好又有什么用。”我去学校接他直接赶去板岭守孝的车上,他哽咽着问:“舅妈怎么走得这么突然。”我强忍住泪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们已经尽力了。”那天,县城到板岭的路程很远,很远。
高考百日倒计时冲刺后,有好几次,约摸中午十一点四十分,他用班机电话给我说:“你到哪了,过来接我?”“早退嘛?”我一边接话,一边飞奔下楼。全身湿透的他爬上车后,有气无力地说:“最后一节体育课,下课了就可以回家了。”我真想不通,当所有的考生都争分夺秒备战高考的时候,他却从不缺体育课。或许,一直以来,他都是运动型的那个长发男生,他常说:“我又不是书呆子。”
我怎能忘记,高一秋季临近开学的一天,他和往常一样,一边吃着午饭,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熊出没之丛林总动员》。
我半开玩笑说:“开学就读高中了,还看动画片,你从幼儿园看到现在,都把光头强看老了。如果说现在的版本是2.0版,那你长大后把它升级到5.0版本,让大人们也百看不厌。”
“你超级无聊,懒得搭理你,没有规定年龄看动画片,讲点别的吧。”他有些不服气地回答说。
“即使刷透支卡,我也要买一部新电驴给你,高中三年外宿,你就可以自己去学校了。”我转移话题,本以为伴他左右的“随便”口头禅,会再从他的嘴里脱口而出。
然而,他却放下筷子,一字一句地说:“爸爸,你们再送我三年。”
“我自己骑电驴,找地方停车,再走到校门,都得花五、六分钟的时间了。”他解释说。
他不符合常理的话出乎我的意料。我想,这应该是他已经琢磨很久了的事情。因为从上岭小区到都安高中旧大门的路程,骑电单车五、六分钟,走路也就十五分钟。
于是,我们约定:早上送、中午接,下午送、晚上接,晚餐在学校食堂或是校门口小吃店自行解决,一个星期一百元生活费。
那天,我算了算,三年约等于156周或1095天。一天四趟,也能让他节省花在路上二十来分钟的时间。接他到家了,就可以趟在布制沙发上看电视,让动漫的视觉盛宴,驱赶他课堂上的身心疲惫,以缓解压力与焦虑。欣慰之感,油然而生。
三年的接送,依我而言,并不是溺爱;依他而言,更不是依赖,而是畅通父子间交流与沟通的心路。再送他三年,已永远成为过去时。
三年很短,短到一眨眼就过去了;三年很长,长到让人此生难忘了。三年一条路,我们风雨兼程,他从懵懂少年到青春韶华,沿着走了三年的路走进了长大。
作者简介:韦 东,男,壮族,现供职于都安政协,偶有稿件发表于《广西政协报》《河池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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