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来自广西的乡村乐队,最近引起了世界乐坛的注意,《纽约时报》音乐版在头条的位置,刊登了一篇关于该乐队的访谈,称赞乐队很伟大。乐队的名称叫瓦依那(Verihanaz ),我是第一次听说,看了一些简单的介绍,说乐队曾参加音乐大赛,一首《大梦》获得了广泛的赞誉,随后我又去听了那首歌,如果说有什么出彩之处,那就是超越了当今乐坛空洞虚幻的流行特点,几个广西人演奏得很真实,真实到一点杂质都没有,是纯粹的灵魂之歌。
我们都知道,如今的乐坛与文坛一样,看重的是指挥棒,要想获奖得听从指挥,新作品想获得认可,一般是不会太出格的,说实话瓦依那也不出格。《纽约时报》的访谈说,瓦依娜的音乐有点类似美国的蓝调布鲁斯,这有可能得益于壮族人的蓝色蜡染,这比喻当然是开玩笑,想点明瓦依那的地域特色。
更深层的理解是,瓦依那的歌有一点温和的反叛,但实际上只是一点点,更多的还是温和而顺从,这也合乎时代的宽限。访谈提到比赛时,有评委问,如果你们进入决赛,决赛是在九月份进行,还会来吗?回答是那就不会来了,因为九月份要收割稻子。这句话很动人,全场在一阵寂静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瓦依那在描述生活艰难和内心惶惑的同时,没有贬损城市的喧嚣,也没有单纯地歌颂乡村的宁静,讲述的是最真实的生活,那就是无论多么辛劳,都要在城市与乡村之间来回奔波,从童年奔波到老,最打动人的就是这一点,反映了这个时代无法逃避的命运,乡村确实够安宁,但我们不能依靠乡村生活,城市确实很喧嚣,那也是生存的需要所在,相信许多听众,尤其是在乡村长大的听众,听见这样的歌声会泪流满面。
这种表达方式简单而有力,不仅超越了歌德派音乐,甚至在处于转型时期的世界各国,也会引起内心的共鸣。这个时代的中国人,尤其是中国的农民,因转型所遭遇的苦难,是刻骨铭心的,刻骨到难以言表,铭心到死也不说,尽管有些文学作品努力想表达,但真正动人的文字并不多,许多文字的苗头刚刚显露,就因为时代的气候而扭曲成长,越长越怪异,但瓦依那不一样,在南方的雨水中悄然生长,如黄昏的天籁,听上去迷人而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