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医生科学家“灭绝”：最后的行动呼吁还是为时已晚？

学术 2024-11-07 17:01 北京

近年来，外科医生科学家（surgeon-scientist）的数量和影响力急剧下降，这一现象正引发全球医学界的广泛关注。外科医生科学家不仅承担患者护理，还通过科学研究推动医学创新，然而，随着医疗机构逐渐转向利润导向的经营模式，许多有志于科研的外科医生正逐步被迫离开学术领域。这是偶然发生的吗？还是一个复杂的系统性问题？本文将深入探讨外科医生科学家现象的现状、根本原因以及可能的解决路径^[1]。

外科医生科学家的定义和重要性

“外科医生科学家”，是指在临床工作之外投入大量时间和精力进行科学研究的外科医生。他们在患者护理和科学研究之间架起了一座桥梁，通过将临床问题转化为科学问题，再将研究成果反馈到临床中，推动了现代医学的多项革命性突破。例如，心肺机的发明使得心脏外科手术成为可能；胰岛素的发现让糖尿病治疗进入新纪元。然而，如今的外科医生科学家群体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根据Annals of Surgery的一项研究，自1979年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前任主任Wyngaarden首次提出“外科医生科学家是一种‘濒危物种’”以来，外科医生科学家的数量和影响力不断下滑。数据显示，2022年，外科领域仅获得NIH总预算的2.5%，远远低于其他临床和基础研究领域的投入。随着时间的推移，获得科研资助的难度加大，许多有潜力的外科医生科学家被迫放弃学术研究，转向更为稳定和收入更高的纯临床工作。

外科医生科学家数量减少的原因

外科医生科学家群体的锐减并非偶然，究其根源，可归因于多方面因素的叠加。研究通过问卷调查和系统性文献综述，指出了三个主要障碍：领导层的优先级、外科医生科学家选拔流程中的缺陷，以及对创新贡献缺乏认同。

1. 领导层的商业导向

许多医院和医疗机构的领导层近年来更注重经济效益，将学术使命和科研工作置于次要位置。外科医生在这样的体系中通常被要求提高临床效率和利润产出，而科研工作则往往被视为“无经济价值”的负担。由于管理层的压力，许多年轻医生难以投入时间进行科学研究。许多机构选拔院长和外科主任时，倾向于选择那些拥有商业管理背景的人选，而非具备卓越科研能力的学术领导，这进一步加剧了外科医生科学家“人才断层”的现象。

2. 外科医生科学家的选拔流程

除了商业导向，外科医生科学家的选拔流程也存在缺陷。在选拔过程中，过分注重数量化指标和学术头衔，而缺乏对科研能力和创新潜力的评估。此外，许多地区的选拔过程存在政治和地域因素的干扰，使得真正有潜力的医生在竞争中难以脱颖而出。这样的选拔方式不仅削弱了科研团队的整体质量，也影响了未来医学创新的可持续性。

3. 对创新贡献缺乏认同

现代医学的目标本应是通过科研和创新提高医疗质量，但在越来越多的情况下，外科医生科学家的创新努力得不到应有的认同。由于缺乏足够的学术支持和科研资金，许多医生被迫将时间和精力集中在短期可盈利的临床活动中，忽视了长远发展的科研工作。这样一来，外科医生科学家原本对医学和社会的独特贡献逐渐被边缘化，导致年轻一代医生对学术研究产生了消极态度。

挽救外科医生科学家：从根源入手

文章的作者们提出了一套“救援方案”，试图从根源上解决外科医生科学家面临的问题。这套方案聚焦于三大方面：领导层优先级的调整、人才选拔流程的完善以及对外科医生科学家成就的认同和支持。

1. 领导层优先级的调整

要想改变外科医生科学家的现状，首先需要从医疗机构的高层管理入手，确保学术卓越和创新的长期价值得到优先考虑。社会和政策制定者应重新认识到科研的重要性，并通过制度上的改革确保医院和科研机构的首要任务是推动医学进步，而非纯粹的经济收益。

2. 改进外科医生科学家选拔流程

在外科医生科学家的选拔过程中，关键在于确保选拔标准的公平性和科学性，优先考虑候选人的科研潜力和临床水平，而非简单的数量化指标。同时，逐步在各个层级培育出一支多样化、具有创新精神的学术团队，为后续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此外，可以在医学教育中引入科研意识的培养，尤其是在学术科研领域缺乏代表性群体中进一步激发兴趣，以此为学术医学提供可持续的人才储备。

3. 提升对外科医生科学家成就的认同感

为了让外科医生科学家群体重获对学术的兴趣和热情，必须在整个职业生涯中增强他们的工作满意度。例如，增加科研时间、提供高质量的培训计划、增强机构对创新的支持等。在晋升机制中，应该将科研和临床能力的卓越表现作为唯一的考核标准，帮助年轻一代医生在科研和临床工作中找到平衡。

外科医生科学家的未来：是希望还是绝望？

尽管外科医生科学家群体的现状令人担忧，但我们仍有理由对未来保持乐观。如果能够切实推进上述改革，将会为外科医生科学家提供一个重新焕发活力的机会。然而，这一切的前提是社会和学术界能够意识到这一问题的紧迫性，并采取有效措施。

一些学术组织，如欧洲外科学会（ESA）和美国外科学会（ASA），已经发起了相关的倡导活动，旨在唤醒各界对外科医生科学家濒危处境的关注。虽然这些努力可能因“利益相关”而面临质疑，但真正的解决方案可能在于引入具有政治影响力的机构，如美国国家医学科学院（NAM），借助其直接影响政府政策的力量，让科研优先级重新回归医学领域。

结语

外科医生科学家群体的减少并不仅是一个学术界的内部问题，它关乎整个医学的未来发展，关乎无数患者的健康与福祉。如果我们放任现状，忽视创新的价值，外科医生科学家将走向“程序性死亡”。只有通过改革优先级、改善选拔流程、重视科研贡献，才能使外科医生科学家这一独特的职业群体重新焕发光彩。

在此，我们也呼吁各界高度关注外科医生科学家面临的挑战和可能的挽救路径，希望可以推动社会和政策层面的行动，让外科医生科学家继续成为医学创新的重要推动力。

参考文献：

[1] Pfister M, Li Z, Huwyler F, Tibbitt MW, Puhan MA, Clavien PA; Research Sustainability Group. Surgeon-Scientists Going Extinct - Last Call for Action or Too Late? Ann Surg. 2024 Aug 8. doi: 10.1097/SLA.0000000000006486. Epub ahead of print. PMID: 39114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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