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惠:刻骨铭心的疼与爱

文摘   2024-09-17 00:00   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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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骨铭心的疼与
文丨周国惠


牙髓之痛,自齿根而起,沿神经攻城略地,如崩山裂石;生产之痛,自腹部而起,袭卷半身,如在水火。不过,再痛的痛,最终都被爱治愈

        

常听人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我没有经历过之前,并不知道那是啥滋味。

昨天下午跟朋友郊外漫步的时候原本好好的,回到家里左边的牙齿便隐隐做痛了,那种感觉丝丝扣扣的,若有若无,觉得可以忍受,便去朋友家里玩儿了。可是,刚刚坐下,这种痛慢慢地加强了,一阵一阵地,像用小刀零碎地切割,又像是一小把火在熊熊地燃烧。
熬到八点多,实在熬不住了,便去隔壁药店买了药,照说明立马服下了。原以为服了药疼痛会渐渐减弱,回家看会电视,好生休息一晚便会平安无事了。没想到疼痛愈演愈烈,像汹涌奔腾的江水,滚滚而来,那种感觉锥心得无法忍受,难受得无法形容。不一会,额头上直冒冷汗,不争气的眼泪也哗哗地往下流了。
我突然好想好想我的老父亲了。记得小时候我家门口有棵苦栋树,每到秋天的时候枝头上挂满了金黄的椭圆的果实,觉得跟熟透了的黄橙橙的枣子相像,馋嘴的我有-次觉得肚子饿得不行,便毫不犹豫地爬到树上摘了两颗狼吞虎咽地吞下了,吃下去没多久,肚子便隐隐作痛,然后越疼越厉害,疼得满地打滚,大汗淋漓,当时哥哥姐姐干活的干活,上学的上学去了,爸爸妈妈也都不在家,当时小脑袋里就一个念头:我肯定要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父亲终于回来了,看到地上声音嘶哑,大汗淋漓,疼得直打滚的我,简直吓坏了,二话没说,抱起我就往大队部赤脚医生家里跑。不知是因为看见了父亲,感觉到了生的希望,还是父亲把我紧紧的抱在胸前,那种感觉特别温暖,踏实,我立马觉得肚子不那么痛了,然后还没等父亲赶到赤脚医生家里,我就翻江倒海地把胃里贮存的东西全吐了。吐完没多久,我就鲜蹦活跳地跟邻居家的小伙伴玩跳田的游戏去了。
从那以后,我就非常迷恋父亲厚实温暖的的怀抱,只要有个什么伤风感冒,头晕肚子疼的,立马撒娇要父亲抱我。而异常疼爱幺女的父亲,不管多苦多累,不管我有无病痛,总是在放学后,或是忙完地里活计后习惯性地把我抱起,用他那浑厚而又有磁性的声音给我唱《小二郎》,《淮河两岸好风光》,《满江红》等非常活泼,广阔,或悲壮的歌曲。说来也奇怪,躺在父亲温暖舒适的怀抱里,听着美丽的歌谣,头立马不晕了,肚子也不那么痛了。
记忆中第二次刻苦铭心的痛,便是生产之痛了。记得有专家说过,生产之痛可谓是人类忍耐之极限,我觉得一点也不为过。老公在我开始阵痛的那天下午把我送进医院,出发前依照大姐嘱咐,给我煮了两个鸡蛋,吃了一小碗米饭。肚子开始是比较温和地一阵一阵地疼痛,断断续续地。慢慢地越来越痛,并且从肚子痛变成了屁股胀痛。老公看我难受得厉害,便带我到医院楼顶来回踱步,实在难受得不行的时候,我就在老公的肩膀上靠靠,甚至用力掐他的胳膊。走累了,便下楼到床上躺一会,痛得不行了,老公又带我到楼顶镀踱步,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一晚上,加一个上午。
下午一点多破羊水,进产房的时候,老公胳膊上满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印痕,脸色也憔悴不堪了,但是他还是坚持跟大姐,妈妈一起进产房陪伴我生产。当我竭尽全力顺利地生下我们的宝贝女儿的时候,抬头看见老公,妈妈,大姐,兴奋,欣慰的笑脸,心里别提有多轻松,多高兴了!
如今父亲已经离开我们快五年了,他那温暖厚实的怀抱,磁性,宽厚的声音只能永存记忆,深埋心底了。正难受得不行的时候,老公开门回来了,是天堂的父亲依然关爱着我,还是相濡以沫的心电感应?!
            (2022年11月作于家乡)




周国惠,湖南隆回一中英语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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