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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面前，一切语言都苍白，一切鸡汤都变味！生离死别的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真切体味！
双亲和大哥去世两年多了，总想为他们写点什么，却一直未能动笔。原因很多，又似乎说不清。主要还是不敢也不愿触碰心底的那丝敏感。况且，我总感觉他们并未离开。
壬寅年，是我有生以来最艰难的一年！谁都没想到，在这一年里，我会如此近距离、如此频繁地直面亲人的离去！
3月25日，卧床两年的大哥去世。如何瞒住这个消息不让高龄体弱的父母知晓，是我们三兄弟的第一难题。结果是成功瞒住了母亲却未能瞒过父亲。我很担心，两位老人会承受不住这种打击。但出乎意料的是，母亲很平静，父亲也表现得非常坚强。据二哥说，父亲仅有一次让他扶着去看了大哥的坟。而且由于某种忌讳，父亲在大哥坟前并没有哭，在回家路上才失声痛哭了一场。此后，我们再也没见父亲哭过，但我可以想见，夜深人静时他的煎熬！47天后，父亲的煎熬和生命，一齐到了尽头。
5月9日早上，父亲在厨房摔倒，由于母亲看不见也听不见，等到发现时，不知道父亲已在地下躺了多久。我下午赶到家，父亲已经不能说话。送医抢救，无力回天。第二天凌晨三点，父亲平静离去。五个月后的11月1日，母亲又追随父亲而去！
父母的一生，虽然平凡，却被波澜壮阔的时代裹挟着，见过了太多人世的不公、人性的丑恶。在历次暴风雨中，他们如惊慌的小鸟般闪躲，不参与，更不会积极。因此被无数次斥责为落后、没觉悟。尤其是父亲，差点被批斗。对善良的坚守，让他们的晚年过得平静，向我们提起往事时，也常常以此自豪。
在旁人眼里，父亲也许平凡得几乎不存在。但他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他一生只读过11个月私塾，却是村里写字写得最好的。他的记忆力惊人，真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他具有多样手艺，从没拜过一个师傅。讲故事、唱山歌、拉二胡、背诗词古文等，都是他的拿手好戏。听书听故事，大多是听别人讲一遍，他就能一字不落地复述出来，包括故事中的诗词、对联．谜语、古文，而且永远不会错漏一字。他讲故事时，来龙去脉十分清晰，无一句废话。凡故事中的诗词、歌谣，他都是吟唱出来，让听的人如痴如醉，印象深刻。
我小时候就是在父亲的教诲下，背诵了人生的第一本书《贤文》，记得了第一首诗——韩愈的《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他对诗词的理解，至今让我惊异。我对诗词、书法的那点兴趣，都来源于父亲。
生死面前，一切语言都苍白，一切鸡汤都变味！生离死别的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真切体味！今年的清明节前夜，我又梦见他们，醒来后曾写过两首小词：
昭君怨
一
两载流光错落，咫尺暌违索漠。空相入轮回，不归来。我亦人间过客，俱在时空浪迹。回首是埃尘，寂无人。
二
真正的思念，无处可逃。 白天可以用忙碌填满，夜深人静，却常常想起……
不禁记起白居易的两句诗：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友情如此，亲情何堪！
作者简介
伍玉求，中华诗词会员，中国楹联学会会员。现为邵阳市诗词协会副主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