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左冲右突，手中利刃寒光闪烁，每次挥动都带起血雨腥风，砍杀众多燕军士兵。南军将士在他们带领下，以弓弩、火器齐射，箭雨如蝗，火器轰鸣，燕军冲锋势头被稍遏制。接着，他们又迅速用长矛、木桩在阵前构筑简易防御工事，阻挡朱棣骑兵靠近。

朱棣见中路受阻，面色冷峻，勒缰绳率骑兵绕开中路，如黑色旋风从侧面迅猛进攻。马蹄声如雷，震得大地颤抖。然而，南军防御顽强，朱棣骑兵左冲右突，未能找到突破点。

双方僵持不下时，一将率兵增援，从燕军侧后进攻。徐兴想起这应是李景隆。

朱棣见势，毫不犹豫返身迎战李景隆。朱棣虽勇猛无畏，但此刻仅率少量兵马，而李景隆却因种种顾忌不敢全力以赴，只是虚与委蛇应对。

瞿能见朱棣被李景隆牵制，眼中闪过决绝，大喝一声，乘势冲杀出去，与燕军展开惊心动魄搏斗。朱棣在瞿能猛烈攻击下处境艰难，三次更换坐骑，汗水湿透战甲，仍不能阻挡瞿能如潮水般攻击。燕军将士渐渐招架不住，朱棣筋疲力尽，面色苍白。李景隆见一时无法取胜，萌生暂时罢兵念头。

瞿能不愿放过战机，高呼：“朱棣已疲，大家跟我一起冲锋，捉拿燕王！”说着，手持长矛，一马当先直奔朱棣。朱棣见势不妙，乘马逃向大堤坝。麾下护卫亲兵拼死抵抗，瞿能攻势太猛，一时间，护卫亲兵死伤百余人，局势危急。

朱棣逃至堤坝，发现此处也不安全，瞿能紧追不舍，燕军将士惶恐不安，士气低落。突然，狂风大作，沙尘漫天，战场瞬间昏暗。大风吹折了李景隆的帅旗，南军士兵陷入恐慌与混乱，士气大跌。而朱棣的军队处于上风位置，燕军士兵因这“天助”士气大振，战斗力极大提升。朱棣见天赐良机，振作精神，迅速组织兵马，改变战术，突袭南军大营。燕军将士在朱棣鼓舞下，如饿狼般冲向并纵火焚毁南军大营。李景隆见状，魂飞魄散，转身就跑。

瞿能见大营起火，心急如焚，与儿子瞿郁、瞿陶急忙返回，想阻止朱棣。然而，漫天沙尘遮蔽双眼，在混乱激战中，他们父子三人虽奋力拼杀，终因视线受阻，阵亡沙场。

李轩解释到：“因为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风，白沟河之战出现了逆转。这场战役的胜利对朱棣意义重大，不仅使他摆脱了困境，还极大地增强了燕军的信心和士气，为他后续的军事行动奠定了坚实基础，成为其最终夺取皇位的重要转折点之一。而在靖难之役中一共有三场诡异的大风改变了局面，本世纪初网络上，还有人称朱棣为‘风之子'。我们成立这个实验室，一直试图去探索历史到底是遵循因果律还是随机率，或者那个的比重高一些。而在朱棣这件事上，我们反复试验上千次，靖难之役都是以失败告终。要想在确到好处的时候突然起了大风，而且还是三次，这种概率也是无限低的，甚至我们都怀疑有上帝的存在，后来我们认为，还是在于他运气好。现在你看到的风，是我们预设进去的。”

徐兴看向他，反问道：“为什么不能是上帝呢？”

“按照我们现在的大数据推算，从气候、环境等因素着手分析，确实应该在那个时段出现那阵风。”

“本应该出现的风，你们却出现不了，那说明你们初始的参数还是有遗漏。”徐兴打趣道。

李轩还没开口，林悦撇着嘴回怼道：“帅兴，世上可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场景也不可能完全相同。不过我们可随时添加参数，及时调整，不影响试验。”

几人不再言语，眼光又回到了场景中。

朱棣眼见瞿能父子阵亡，喜形于色。他双腿轻夹马腹，纵马缓缓踱步，猛一伸手，用长刀精准挑起瞿能沾着血迹的头盔，高高举向天空，仿佛那是他无上荣耀的战利品。紧接着，他仰天长笑，满是得意与张狂。

然而，朱棣正沉浸在胜利喜悦中时，突然一只飞矢如寒光瞬间而至，正中他的眼睛。他惨叫一声，声音凄厉绝望，双手下意识捂住脸，身体瞬间失衡，像断了线的木偶从马上坠落。

后面冲锋的燕军马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收势不住，奔腾的马蹄无情地踏在朱棣身上。朱棣在尘土中痛苦挣扎，身体扭动着试图躲避如雨点般落下的马蹄，口中发出含混不清的呼喊与呻吟。

原本喧嚣震天、喊杀声不绝于耳的战场，此刻局势瞬间凝固。燕军将士们原本高涨的士气如泄了气的皮球，他们惊恐地呼喊着：“燕王！燕王！”声音中充满慌乱与恐惧，随后纷纷围拢过来。

李轩笑着说：“唉，又死了。”

“不是有圣旨不许杀他的吗？”徐兴不解道。

李轩摇摇头，“嗯，我也不清楚，看看怎么回事吧。”

林悦手指点点，加快了速度：

战场上，北军一小兵射出一箭，战局骤变。此箭扭转乾坤，立下大功。然而转瞬之间，他却被己方将士擒获，双手被粗绳紧紧捆绑。

“你们为何抓我？我射杀了敌将，为瞿将军报了仇！”小兵双目圆睁，愤怒挣扎吼叫，质问周围士兵。

“兄弟，你闯大祸了。陛下有旨，不得伤燕王性命，你这是违抗圣命。你不认识燕王吗？他的画像可是每个人都传阅过的。”一位押解他的士兵满脸无奈，苦笑着回应。

“啊？那是燕王。”小兵听闻，如遭雷击，惶恐之色尽显。他急忙解释“那时候风沙很大，天都暗了，只能模糊看见有个人举着瞿将军带血的头盔，还挥舞着胳膊，张狂地大笑，看不清长啥样。因为心里又悲愤又难受，血一下子涌上头了，冲动之下我就射出了那一箭。”

随后，小兵被押上摇摇晃晃的囚车，在崎岖道路上颠簸前行，一路向京城进发。囚车中，小兵面容枯槁，眼神满是无奈与绝望。

“若不是那风沙，我怎会误杀？”小兵在囚车中喃喃自语，充满悔恨与痛苦。

“竟是朱棣的幸运之风引发了朱棣的死亡。”徐兴目瞪口呆，又不由深思起来，喃喃道：“一个偶然、随机的事件往往会改变事情发展的趋势，甚至历史的进程。”

李轩不置可否，“要不要亲自感受一下”。

徐兴来了兴致，“这还能感受？”心想：是否就如同体验了一把穿越的感觉？

2

李轩走到厅中间的圆球，操纵一番，四周突然出现无数个闪烁着奇异光芒的圆形舱室，“这些舱室就是我们进入不同历史时期的入口。”

徐兴知道，这个看上去像实物，其实还是全息投影。他来到一个标注着“古罗马时代”的舱室前。舱门缓缓打开，里面是一个狭小但布置精致的空间，四周的墙壁上闪烁着古老的拉丁文，前方一道强光令他闭起了眼睛。

当他再次睁眼，发现自己身处热闹的古罗马街道。街道两旁是高大石质建筑，店铺林立，人们穿梭其中。远处，宏伟的罗马竞技场在阳光下散发庄严气息。

徐兴惊讶地看着周围，一切都极为真实。他甚至能够感受到阳光的热度和微风的吹拂，闻到街道上弥漫着的食物香气和尘土的味道。他在城中漫步，观察人们生活行为。看到罗马士兵巡逻、商人讨价还价、孩子玩耍。每个细节都生动，仿佛真回到那个遥远时代。与人交流时，罗马语到他耳中自然变成现代汉语，他的话则成罗马语。

在喧嚣街头，徐兴满心欢喜地走在人群中，沉浸在兴奋里，脑海浮现美好憧憬。突然，一个粗糙布袋从天而降，蒙住他头，接着被一双大手粗暴架起，身体被拖着前行。他拼命挣扎无果，只能在布袋里发出含混呼喊，声音很快被街市嘈杂淹没。

不知过了多久，徐兴被扔到一个满是尘土和嘈杂的地方。布袋被扯下，他发现自己在阴暗潮湿、散发腐臭的奴隶市场。四周是铁栅栏，形形色色的人被囚禁，眼神绝望麻木。奴隶贩子大声吆喝，展示这些“商品”。

很快，徐兴被魁梧农场主看中，像拎小鸡一样被带走。到农场后，徐兴战战兢兢开始喂牛工作。他看着饲料，心中迷茫，因从未有过此经验。慌乱中，他手忙脚乱调配饲料，豆类比例远超正常。牛儿欢快围拢，大口吃着“美味”，不一会儿肚子咕噜作响。接着，响亮悠长的屁声此起彼伏，难闻气味弥漫农场。

天色渐暗，农场陷入昏暗。一个奴隶在角落里摸索着，试图找到一些光亮，打算偷些豆子吃。这年头奴隶还没牛吃得饱。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打火石，用力地击打，火星四溅，瞬间一小火苗冒了出来。那奴隶本想借火光照明，可没想到，火苗突然膨胀成了火团，一下子就窜到了旁边一堆干草上，周边全是木质材料，火势如脱缰野马迅速蔓延。

农场主被惊醒，见状脸色煞白，声嘶力竭呼喊，组织奴隶救火。奴隶们拿着水桶、铁锹等简陋工具冲出来，虽有恐惧但更多是无奈顺从。他们冲向河边打水，拼命向大火泼去，用锹拍打燃烧的干草树枝。然而火势太大，如凶猛巨兽，瞬间吞噬农场周边草地，向不远处森林席卷。森林树木在火焰舔舐下噼里啪啦作响，动物四处奔逃惨叫，鸟儿慌乱飞舞哀鸣。

火灾浓烟遮天蔽日，大火持续数月。来年气候异常，湿润地区干旱少雨，农民望着干枯田地绝望无奈。之后蝗虫铺天盖地，庄稼被啃食一空。干旱地区暴雨，因土壤无植被保护无法吸水，引发洪水。洪水冲毁农田、房屋和道路，许多人失去家园流离失所。

粮食短缺，饥饿贫困笼罩笼罩着整个地区。农民为生存四处寻找食物。食物匮乏致社会秩序混乱，不法之徒趁机抢劫盗窃，社会治安恶化。

农民们纷纷揭竿而起，反抗罗马帝国的不作为和对他们困境的漠视。后来连奴隶也组织了起来，起义军的队伍不断壮大，他们攻占了一些城镇和村庄。帝国组织军队镇压，战争一触即发，硝烟弥漫在这片原本宁静的土地上。战场上，士兵们相互厮杀，鲜血染红了大地。战争不仅造成了大量的人员伤亡，还进一步破坏了基础设施和农业生产，又产生了严重的瘟疫，整个地区陷入了更深的困境。

徐兴退出系统的第一句话就是，“过去了多久？”

“1个多小时。”林悦回答他。

“我在里面过去了两年多呢。”又问道：“历史上哪有这一段？”

李轩见怪不怪的说道：“你的参与改变了发展进程？”

“怎么回事？我这个奴隶也能改变历史？”

“就因为你没经验，给牛多喂了豆类，造成了一些列连锁反应。所以不只是英雄那些大人物在改变历史，有时一个小人物可能因为一件不起眼的小事改变了世界，大和小本就是相对的。”

“与喂牛有什么关系？”

“牛多吃了你给的豆类，屁放的多，屁里有氨气、甲烷等可燃气体，有着火点就燃起来了，再烧到森林，影响了气候变化，之后进而引起天灾、人祸。”

徐兴不仅感叹：“屁大点事，也不是小事啊！”又喃喃道：“因为个屁影响了世人的命运，那命运岂不是就是个屁？”

李轩哈哈大笑：“你这话说的真挺逗。”然后在球上点点，调出了场景，之后的发展竟是这样：

在那片历经战火的土地上，起义军与统治者的军队展开了惊心动魄、旷日持久的殊死搏斗。起义军怀着愤怒奋勇作战，在山川和平原间穿梭，以简陋武器对抗装备精良的敌军。然而，随着时间推移，统治者不断调兵遣将，运用各种战略战术残酷镇压，起义军在重重围剿下逐渐衰落，最终被无情镇压。

但这场战争如同一把双刃剑。虽然起义军的反抗之火暂时熄灭，却给社会带来了深刻变革的契机。长期禁锢无数生命的奴隶制，在战争冲击和社会矛盾激化下土崩瓦解。曾经在皮鞭与枷锁下苦苦挣扎的奴隶们挣脱了束缚，眼中闪烁着激动与希望的光芒。

随着战乱平息，曾经混乱的气候仿佛得到神秘力量的安抚，逐渐恢复正常。阳光重新洒在大地，温暖明媚，雨水充沛规律，滋润着这片饱经沧桑的土地。适宜的气候为人们生活提供保障，也为人口繁衍创造有利条件。

在自由与和平的环境中，人们生活渐渐稳定。曾经的奴隶们怀着对新生活的无限热情，积极投入生产与劳作。罗马的城市和乡村再次焕发生机，大街小巷人来人往，集市熙熙攘攘，商人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田野里，农作物茁壮成长，丰收的喜悦弥漫。各种手工作坊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精湛的工艺和精美的制品让罗马再次声名远扬。

繁荣的经济也为科技发展奠定基础。罗马学府和研究机构中，智者齐聚，热烈研讨数学、天文、物理等领域问题。全新几何理论体系，为建筑设计、航海定位等提供精准计算方法，使大型建筑更稳固美观，航海准确性与安全性得到提高。在精密天文仪器的观察下，更详尽的星图绘出，全新行星运动模型提出来，成功诠释行星速度变化、轨道偏移等特殊现象。力学取得重大突破，催生出新型起重机械，借助杠杆原理搬运重物，提高工程与运输效率。建立抛物线运动理论，为军事工程投石机等远程武器改进提供理论支撑，增强武器射程与精准度。对人体理解加深，新疗法与药物不断涌现。

罗马历经战火洗礼后再度崛起。

徐兴叹了口气，“坏事又变成了好事，果真祸福相依。我的行为改变了气候，其实是气候影响了历史。”

李轩说道，“对。人类活动会改变历史，自然的变化也会对历史起到作用，比如在中国古代当北方气候寒冷干旱时，游牧民族的草场退化，牲畜大量死亡，他们为了生存，就会南下掠夺中原地区的粮食和物资。这种资源争夺引发了多次战争，如汉朝时期与匈奴的战争、宋朝时期与辽金等北方民族的战争。明朝的灭亡也与小冰河期的出现有莫大的关系。”

“那看来，是随机因素造成的历史现状。”

“也不竟然，从另个视角看，也是遵循因果的。”

“哦？”徐兴很惊讶。

“一方面气候也有原因。小冰河期的出现是由于地球或太阳系的旋转进入了银河臂旋范围，因引力等变化，太阳发出的辐射能量减少，致使地球上温度下降。这是宇宙运转的周期性变化，有其规律。另一方面，气候虽带来极其重要的影响，但非决定性因素。如明朝末年，社会问题并非仅由气候导致的粮食短缺引起，深层次的有土地兼并、耕地非粮化等问题，从全球经济角度看还有白银危机。此外，政治腐败、官僚体系僵化、税收负担沉重、后金崛起、社会动荡等都是导致明朝衰落的重要因素。就崇祯自己也要负不小的责任，他还好意思留下一句，‘朕非亡国之君，臣皆亡国之臣。’没有亡国之君，哪来亡国之臣？臣就像草，君就像风，草哪边倒，还不得看风往哪边吹？他在位时间不短，也很勤俭，可急功近利、优柔寡断、刻薄多疑、目光短视等缺陷反而加速了明朝的灭亡，倒是他越勤勉、越糟糕。其实他面临的未必是死局，若措施得当些，明朝是能再维持几十年的。”

    吕家发，1981年生，硕士。文学、词曲爱好者。泰州市作协会员、泰兴市文联委员、泰兴市作协理事。先后创作《新黄桥烧饼歌》《最美的风景》《藏头诗》《八月》《筑梦路上》《那么多天》《双鱼座》等多首歌曲。著长篇小说《永丰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