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
【宋】李师中
归来不觉山川小,出去岂知天地宽。
大抵无心自无累,亦如君子所居安。
诗词文本从《全宋诗》
贬官归来,“我”不再觉得家乡的山川显得狭小;出去为官,才真正体会到世界的广阔与多样。
人大抵应该像白云一样,保持一颗平常心,就不会被世俗的烦恼所累,就如同君子所追求的随遇而安是一个道理。
作者任职多处,受民爱戴,防戍西夏,屡立战功。他自信有治世之才,上疏自荐:“天生微臣,盖为圣世。有臣如此,陛下其舍诸!”同时,他又敢言时政得失,大力推荐召用司马光、苏轼等人才。就因四面出击,既与王安石意见不合,又被吕惠卿弹劾中伤,被贬为和州团练副使闲职,这实在是一大冤案,对他非常不公平。但作者本人,进则毛遂自荐,退则淡然处之,正确对待个人得失和荣利名禄,并作诗以云、松自喻,表述心迹。
“归来不觉山川小,出去岂知天地宽。”诗人以片云自喻,贬官闲职返回家乡,忽然觉得故山故川变小了。走上仕宦之道,际会风雨之后,才知道外面的天地是多么的宽阔和复杂。“大抵无心自无累,亦如君子所居安。”诗人自我安慰道,没有关系,因为我没有计较个人得失的私心,也没有什么牵挂羁绊,只要回家时有一个遮风蔽雨的简易住所就可以了。
这首小诗中,天上返乡的片云不是衣锦返乡的彩云,而是经受打击、泰然处之、心存高洁的白云。作者就是那片返乡的白云。这首绝句,体现了诗人直面打击不为所挫的旷达超迈。对于个人得失和荣辱能作如是观,这在封建士大夫中,的确是很难得的。
李师中(一○一三~一○七八),字诚之,楚丘(今山东曹县东南)人。举进士,调并州推官。应鄜延经略使庞籍辟,知洛川县。庞籍为枢密副使,移知延州敷政县、兴元府褒城县,改管干鄜延路经略机宜事。仁宗祐三年(一○五八),迁提点广西刑狱、权经略事。七年,改知济州,历知兖州、凤翔府。神宗熙宁初,擢天章阁待制、河东都转运使。西夏事起,改秦凤路经略安抚使、知秦州,坐与王韶战守意异,王安石主韶,遂降知舒州,徒知洪、登、齐、瀛州。又因上书言事忤执政,贬和州团练副使,稍徙单州。复右司郎中,分司南京。元丰元年卒,年六十六。有文集三十卷,奏议二十卷,已佚。今存《珠溪集》一卷。事见《忠肃集》卷一二《右司郎中李公墓志铭》,《宋史》卷三三二有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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