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策》242《武灵王平昼闲居》(胡服骑射)

文化   2024-11-29 21:07   河南  

《战国策》242《武灵王平昼闲居》

刘向
武灵王平昼闲居, 肥义侍坐,曰:“王虑世事之变,权甲兵之用,念简、襄之迹,计胡、狄之利乎?”王曰:“嗣立不忘先德,君之道也;错质务明主之长,臣之论(lún)也。是以贤君静而有道(dǎo)民便事之教,动有明古先世之功。为人臣者,穷有弟(tì)长辞让之节,通有补民益主之业。此两者,君臣之分(fèn)也。今吾欲继襄主之业,启胡、翟(dí)之乡,而卒世不见也。敌弱者,用力少而功多,可以无尽百姓之劳,而享往古之勋。夫有高世之功者,必负遗俗之累;有独知之虑者,必被庶人之怨。今吾将胡服骑射以教百姓,而世必议寡人矣。”

肥义曰:“臣闻之,疑事无功,疑行无名。今王即定负遗俗之虑,殆毋顾天下之议矣。夫论至德者不和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昔舜舞有苗,而禹袒入裸国,非以养欲而乐志也,欲以论德而要(yāo)功也。愚者暗于成事,智者见于未萌,王其遂行之。”王曰:“寡人非疑胡服也,吾恐天下笑之。狂夫之乐,知者哀焉;愚者之笑,贤者戚焉。世有顺我者,则胡服之功未可知也。虽敺(qū)世以笑我,胡地中山吾必有之。”

王遂胡服。使王孙緤(xiè)告公子成曰:“寡人胡服,且将以朝,亦欲叔之服之也。家听于亲,国听于君,古今之公行也。子不反亲,臣不逆主,先王之通谊也。今寡人作教易服,而叔不服,吾恐天下议之也。夫制国有常,而利民为本;从政有经,而令行为上。故明德在于论贱,行政在于信贵。今胡服之意,非以养欲而乐志也。事有所出,功有所止。事成功立,然后德且见也。今寡人恐叔逆从政之经,以辅公叔之议。且寡人闻之,事利国者行无邪,因贵戚者名不累。故寡人愿募公叔之义,以成胡服之功。使緤谒之叔,请服焉。”

公子成再拜曰:“臣固闻王之胡服也,不佞寝疾,不能趋走,是以不先进。王今命之,臣固敢竭其愚忠。臣闻之:中国者,聪明叡(ruì)知之所居也,万物财用之所聚也,贤圣之所教也。仁义之所施也,诗书礼乐之所用也,异敏技艺之所试也,远方之所观赴也,蛮夷之所义行也。今王释此,而袭远方之服,变古之教,易古之道,逆人之心,畔学者,离中国,臣愿大王图之。”

使者报王。王曰:“吾固闻叔之病也。”即之公叔成家,自请之曰:“夫服者,所以便用也;礼者,所以便事也。是以圣人观其乡而顺宜,因其事而制礼,所以利其民而厚其国也。被发文身,错臂左衽,瓯越之民也。黑齿雕题,鯷(tí)冠秫(shù)缝,大吴之国也。礼服不同,其便一也。是以乡异而用变,事异而礼易。是故圣人苟可以利其民,不一其用;果可以便其事,不同其礼。儒者一师而礼异,中国同俗而教离,又况山谷之便乎?故去就之变,知者不能一;远近之服,贤圣不能同。穷乡多异,曲学多辨。不知而不疑,异于己而不非者,公于求善也。今卿之所言者,俗也。吾之所言者,所以制俗也。今吾国东有河、薄洛之水,与齐、中山同之,而无舟楫之用。自常山以至代、上党,东有燕、东胡之境,西有楼烦、秦、韩之边,而无骑射之备。故寡人且聚舟檝之用,求水居之民以守河、薄洛之水;变服骑射,以备其参胡、楼烦、秦、韩之边。且昔者简主不塞晋阳,以及上党,而襄王兼戎取代,以攘诸胡,此愚知之所明也。先时,中山负齐之强兵,侵掠吾地,系累吾民,引水围鄗(hào),非社稷之神灵,即鄗几不守。先王忿之,其怨未能报也。今骑射之服,近可以备上党之形,远可以报中山之怨。而叔也顺中国之俗以逆简、襄之意,恶变服之名而忘国事之耻,非寡人所望于子!”

公子成再拜稽首曰:“臣愚不达于王之议,敢道世俗之间。今欲继简、襄之意,以顺先王之志,臣敢不听令。”再拜,乃赐胡服。

赵文进谏曰:“农夫劳而君子养焉,政之经也。愚者陈意而知者论焉,教之道也。臣无隐忠,君无蔽言,国之禄也。臣虽愚,愿竭其忠。”王曰:“虑无恶扰,忠无过罪,子其言乎。”赵文曰:“当世辅俗,古之道也。衣服有常,礼之制也。修法无愆,民之职也。三者,先圣之所以教。今君释此,而袭远方之服,变教之古,易古之道,故臣愿王之图之。”

王曰:“子言世俗之间。常民溺于习俗,学者沉于所闻。此两者,所以成官而顺政也,非所以观远而论始也。且夫三代不同服而王,五伯不同教而政。知者作教,而愚者制焉。贤者议俗,不肖者拘焉。夫制于服之民。不足与论心;拘于俗之众,不足与致意。故势与俗化,而礼与变俱,圣人之道也。承教而动,循法无私,民之职也。知学之人,能与闻迁,达于礼之变,能与时化。故为己者不待人,制今者不法古,子其释之。”

赵造谏曰:“隐忠不竭,奸之属也。以私诬国,贼之类也。犯奸者身死,贱国者族宗。反此两者,先圣之明刑,臣下之大罪也。臣虽愚,愿尽其忠,无遁其死。”王日:“竭意不讳,忠也。上无蔽言,明也。忠不辟危,明不距人。子其言乎。”

赵造曰:“臣闻之,圣人不易民而教,知者不变俗而动。因民而教者,不劳而成功;据俗而动者,虑径而易见也。今王易初不循俗,胡服不顾世,非所以教民而成礼也。且服奇者志淫,俗辟者乱民。是以莅国者不袭奇辟之服,中国不近蛮夷之行,非所以教民而成礼者也。且循法无过,修礼无邪,臣愿王之图之。”

王曰:“古今不同俗,何古之法?帝王不相袭,何礼之循?宓戏、神农教而不诛,黄帝、尧、舜诛而不怒。及至三王,观时而制法,因事而制礼,法度制令,各顺其宜;衣服器械,各便其用。故礼世不必一其道,便国不必法古。圣人之兴也,不相袭而王。夏、殷之衰也,不易礼而灭。然则反古未可非,而循礼未足多也。且服奇而志淫,是邹、鲁无奇行也;俗辟而民易,是吴、越无俊民也。是以圣人利身之谓服,便事之谓教,进退之谓节,衣服之制,所以齐常民,非所以论贤者也。故圣与俗流,贤与变俱。谚曰:‘以书为御者,不尽于马之情。以古制今者,不达于事之变。’故循法之功,不足以高世;法古之学,不足以制今。子其勿反也。”

【译文】

赵武灵王平日闲着的时候,肥义在旁边陪坐,说:“大王是在考虑时事的变化,权衡兵力的使用,思念简子、襄子的功业,盘算开发胡、狄的好处吗?”赵武灵王答道:“继承君位不忘祖先的功德,是做君王所遵循的原则;献身为臣致力于光大君主的长处,是做臣子所遵循的道理。所以贤明的君王在和平时期有引导人民便利国事的教化,动乱时期有建立继往开来的功业。做臣子的,在不得志的时候要有尊敬长辈谦虚退让的品行,地位显达以后要有帮助人民辅佐君王的业绩。这两个方面,是做君臣的本分。现在我打算继承襄主的事业,开发胡、狄居住的地区,担心一辈子也不被人所了解。战胜力量薄弱的胡、狄,投入的力量少,但取得的功效大,可以不使百姓过分辛劳,就能享有简子、襄子的功勋。有盖世功绩的人,必然要遭受流俗的责难;有独到见地的人,一定会招惹众人的怨恨。现在我将教给百官穿胡人的服装,骑马射箭,这样天下的人一定要非议我了。”

肥义说:“我听说,做事情游移不决,就不能做出成绩;想付诸行动而顾虑重重,就不会获得名声。现在大王既然下定背弃习俗的决心,就一定不要顾及天下人的非议了。议论最高道德的人不能附和于世俗,建立大功业的人不和众人商议。从前舜表演苗人的舞蹈,禹光着身子进入不知穿衣服的部落,他们不是想借此放纵欲望,怡乐心志,而是想借此宣扬道德而求取功名。愚昧的人在事情成功以后还看不明白,聪明的人在事情还没有显露之前就有所察觉,大王还是马上付诸实施吧。”武灵王说:“我不是对穿胡服有什么疑虑,而是担心天下的人笑话我。疯癫的人觉得快乐的事,有理智的人就对此悲哀;愚昧的人觉得高兴的事,贤明的人就对此忧虑。世上如果有支持我的人,那么改穿胡人服饰的功绩就不可估量啦。即使让世上的人都嘲笑我,胡地和中山国我也一定占有它。”

武灵王于是改穿胡服。派王孙緤告诉公子成说:“我已经改穿胡服,并且将要穿着它上朝,也希望王叔改穿胡服。在家里听命于父母,在朝廷听命于君王,这是古今公认的准则;子女不能违背父母,臣子不许抗拒君王,这是先王的通则。现在我下令改换服饰而王叔却不穿它,我担心天下的人对此会有议论。治理国家有一定的原则,以有利于人民为根本;处理政事有一定的法则,而政令得以施行是首要的。因此,想要修明德政必须考虑人民的利益,想要执掌政权首先要使贵族接受君命。现在我改穿胡服的目的,不是想借此来放纵欲望,怡乐心志。凡事只要开了头,成功就有了基础。事业取得成功,然后政绩才能显现。现在我担心王叔违背从政的原则,以至助长贵族们的非议。况且我还听说,有利于国家的事情做起来就不会出偏颇;依靠贵族来办事,名声就不会受伤害。所以我希望仰仗王叔的威望来促成改穿胡服的成功。派王孙緤去告诉王叔,请王叔改穿胡服。”公子成接连叩拜说:“我确实听说大王改穿胡服了,因为我卧病在床,行动不便,因此没有及早进言。现在大王既然下令给我,我大胆地尽我的一点愚忠。我听说,中原地区是英明而有远见的人居住的地方,是各种物产财富聚集的地方,是圣贤进行教化的地方,是仁义实施的地方,是读《诗》《书》行礼乐的地方,是各种奇巧技艺应用的地方,是远方诸侯前来观摩的地方,是四方少数民族效法的地方。现在大王舍弃这些而袭用远方胡人的服饰,改变古代的政教,更换古时的章法,违背众人的意愿,背叛圣贤的教导,背离中原的风俗,我希望大王反复考虑这件事。”

王孙緤把公子成的话报告给武灵王。武灵王说:“我早就听说王叔病了。”马上去公子成家亲自告诉他说:“衣服是为了便于穿用,礼制是为了便于办事。因此圣人观察当地的习俗而因地制宜,根据具体的情况来制定礼法,这样做既有利于民众,也有益于国家。剪掉头发,在身上刺青,两臂交错站立,穿着左开襟的衣服,这是瓯越人的风俗。涂黑牙齿,在额头刺花纹,戴鱼皮帽,穿粗针大线的衣服,这是吴国的风俗。礼制和服饰不同,求其利国便民却是一致的。因此地区不同,所采取的措施就有差异;情况不同,礼制也有所改变。所以如果有利于人民,圣人所采取的措施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如果可以便于行事,礼制可以完全不同。儒生都出自一个老师可礼法各不相同;中原地区有共同的礼俗而各国的教化不同,更何况地处偏僻山区的人怎能不便宜行事呢?所以对礼俗的选择取舍变化多端,聪明人也不能划一;不同地域的服饰,圣贤也不能齐同。偏僻的地方少见而多怪,孤陋寡闻的人喜欢争辩。不熟悉的事情不轻易怀疑,不同于自己的不随便反对,这才是无私地追求真理。现在王叔所说的,是因袭传统;我所说的,是改变传统。现在我国东面有黄河、漳水,与齐国和中山国共有,但我们没有水上部队。从常山到代郡、上党郡,东面与燕国和东胡接壤,西面与楼烦、秦国、韩国接壤,而我们却没有骑兵部队。所以我将准备战船,招募水上居民,来防守黄河、漳水;改穿胡服,骑马射箭,来防备燕国、东胡、楼烦、秦国、韩国的边境。从前简主没有把自己禁锢在晋阳和上党一带,而襄主兼并了戎族和代郡,以抵御胡人。这些道理不论是愚笨的人还是聪明的人都明白。过去中山国倚仗齐国的强大军队,侵犯掠夺我国的土地,掳掠我国的人民,引水围灌鄗城,假如不是祖宗神灵的保佑,那么鄗城几乎失守。先王对此非常气愤,他们的怨仇至今未报。现在我们实行骑马射箭,从近处说,可以防守上党形势险要的地方;从远处说,可以报先王对中山国的怨仇。可你偏偏要因袭中原的旧习,违背简主、襄主的遗愿,反对改变服式的命令,却忘掉了国家曾经遭受的耻辱,这绝不是我所希望于你的啊!”
公子成听了接连叩头,说:“我太愚笨,没有体会到大王的用意,竟然冒昧地说了一些世俗的言论。现在大王想要继承简主、襄主的心愿,实现先王的遗志,我怎么敢不服从命令。”公子成又拜了两拜,武灵王就赐他胡服。

赵文前来规劝说:“农夫辛勤劳作以供养君子,这是治国的原则;愚笨的人陈述意见,明智的人来论定,这是处理问题的方法;做臣子的不隐瞒忠心,做君王的不堵塞言路,这是国家的福分。我虽然愚笨,愿意尽我的一点忠心。”武灵王说:“对出谋划策的人不要忌讳他的不同意见,对愿意竭尽忠心的人不要责备他的过失。你就说吧。”赵文说:“顺应当时的世情,符合当地的风俗,这是自古以来的法则;衣服有一定的款式,这是礼法的规定;遵守法制不犯错误,这是老百姓的职责。这三个方面都是以前圣人所一贯教导的。现在大王对此弃之不顾,反而袭用远方民族的服饰,改变古代的教化,更换古代的章程,所以我希望大王认真考虑这件事。”武灵王说:“你所说的只是世俗的言论。普通人只是一味地遵循旧的风俗习惯,而读书人又总是拘泥于书本上的东西,这两种人只能谨守职责,遵守法令而已,决不能高瞻远瞩,研讨创新。再说夏、商、周三代服式不同却统一了天下;五霸政教各异却能治理好国家。贤智的人制定政教,而愚笨的人被政教所制约。贤智的人改革习俗,而愚笨的人被习俗所拘束。那些受事物制约的人不能和他们交流思想,那些被习俗束缚的人不能和他们取得共识。所以习俗随着时代而变化,礼法和变化了的习俗相统一,这是圣人治国的原则啊!根据国家的政令而行动,遵守法制而不掺杂个人私念,这是老百姓的本分。有学问的人能随着新的见闻而改变观点,通晓礼法的人能跟着时代的变化而变化。所以志在修身的人不依赖别人,能把握现实的人不效法古代,你就放心吧!”

赵造前来规劝说:“隐匿忠心,知而不言,是奸臣一类的人;为了私利而欺骗国家,是民贼一类的人。犯奸佞罪的人处以死刑,危害国家的人诛灭宗族。这两种人,先圣有明文规定要处罪,这是做臣子的大罪。我虽然愚笨,愿尽自己的忠心,绝不畏死。”武灵王说:“把自己的意见和盘托出而不加隐讳,这是忠心;国君不堵塞言路,这是英明。忠心就无所畏惧,英明就不拒绝意见。你就说吧。”
赵造说:“我听说,圣人不改变民意而进行教化,聪明人不变更习俗而治理国家。根据民意进行教化,不费力气就能收到成效;依据习俗治理国家,考虑问题简捷方便,做起事来容易见到效果。现在大王改变原来的服饰而不遵循习俗,改穿胡服而不顾及世人,这不是教育人民建立礼法的行为。再说服饰奇特的人心思不正,习俗怪僻的人扰乱民心。因此做国君的人不采用奇特的服饰,中原地区不效法蛮夷的行为,这不是教育人民建立礼法的行为。而且遵循礼法不会出差错,遵循礼俗不会生邪念。我希望大王考虑这件事。”
武灵王说:“古今习俗不同,我们效法哪一个古代?帝王不世代相承,我们遵循谁的礼法?伏羲氏、神农氏对人民只有教育而没有刑罚,黄帝、尧、舜虽有刑罚而不株连妻子儿女。到了夏禹、商汤、周文王时,观察时势建立法制,根据情况制定礼俗,法度政令都因时制宜;衣服器械都方便使用,所以治理当世不必死守一种办法,只要对国家有利就不一定要效法古代。圣人的兴起,不是互相承袭才称王天下的;夏朝和殷朝的灭亡,不是因为它们改变礼法才灭亡。既然这样,那么不沿袭古代的做法不一定要非难,遵循旧的礼法未必值得称赞。再说,如果服饰奇特就心思不正的话,那么最遵守礼法的邹国和鲁国就不会有行为邪僻的人;如果习俗怪异就会使百姓变坏,那么有奇风异俗的吴、越两国就不会出现杰出人才了。因此圣人把便于穿着的叫衣服,把方便行事的叫教化。行为上的礼节,服饰上的规定,都是为了让普通百姓取得一致,不是用来衡量贤明与否的。所以通达事理的人和习俗一起改变,贤明的人与变化相一致。谚语说:‘按照书本驾车的人不能充分发挥马的实际能力,采用古代礼法治理当代国家就不能通达事情的变化。’所以遵循成法建立的功业不可能超过当世,效法古代的学说不足以治理当今的国家。你还是不要反对吧。”

注释

[01]武灵王:赵武灵王(?-前295年),嬴姓,赵氏,名雍,赵国邯郸(今河北省邯郸市)人。先秦时代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改革家,战国时期赵国第六代君主(前325年 - 前298年在位),赵肃侯之子。

平昼:平日。

[02]肥义:肥义(?—公元前295年),肥氏,名义,战国时赵国大臣,邯郸(今邯郸市肥乡区)人。本为赵肃侯的贵臣,赵武灵王继位后由其辅政。他的思想开明豁达,在武灵王推行“胡服骑射”遇到阻力时,极力劝说武灵王,坚持改革,不必顾虑,使武灵王下定了改革的决心。之后又精心辅佐幼主赵何,在"沙丘宫变"中,为保护赵惠文王而惨遭杀害。

侍坐:在君长近前陪坐。

侍坐于所尊,敬毋余席。——礼记·曲礼上》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子曰:“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论语·先进》

适有事务,须自经营;不获侍坐,良增邑邑。——三国 魏·应璩·《与满公琰书》

[03]权:衡量。甲兵:指兵力。

[04]简:即赵简子,名鞅,又称简主。襄:赵简子之子赵襄子,名无恤,又称襄主。二人都是春秋末年晋国的卿,赵国君王的祖先。迹:业绩。

[05]计:计议。胡:北方的少数民族。狄:西方的少数民族。狄,或作“翟”。此句是说盘算开发胡、狄的好处。

[06]嗣:继承。立:同“位”。先德:祖先的功德。

[07]错质:犹“委质”,委身为臣。错,通“措”,放置。质,通“贽”,古代初见君长所送的礼物。务:致力。明:彰明,宣扬。长:优点,长处。

《荀子·大略》:“错质之臣不息鸡豚。”杨倞注:“错,置也;质读为贽……置贽,谓执贽而置於君。或言置质,犹言委质也,言凡委质为人臣,则不得与下争利。”

大意是说:拥有国家的君主不养殖牛羊,献身于君主的臣子不养殖鸡、猪

[08]论(lún):通“伦”,道理。

凡制五刑,必即天论。——《礼记·王制》

故至于攘天下,害百姓,肆一人之邪,而长海内之祸,此大论之所不取也。——《淮南子·兵略训》

论者……蕴含万理故曰理也。——宋·邢炳·《〈论语〉序解》

[09]静:指安宁、和平时。姚云:一本无“而”字。道:同“导”,引导。便:便利。教:政令。

其谏我也似子,其道我也似父。——《庄子·田子方》

上则能大其所隆,下则能开道不己若者。——《荀子·儒效》

[10]动:指动乱、战争时。明古:指光大祖先的功德。先世:指开创新的功业。先,走在前头。

[11]穷:不得志,不显贵。弟长:尊敬长辈。弟,通“悌”。顺从和敬爱兄长。辞让:谦虚退让。节:操守,品德。

人则孝,出则弟。——《论语·学而》

徐行后长者谓之弟,疾行先长者谓之不弟。——《孟子·告子下》

孝友著于闺门,弟顺称于乡党。——《隶释·汉平都侯相蒋君碑》

公之母弟全素,孝慈友弟。——唐·韩愈·《董府君墓志铭》

古者叔段有不弟之恶。——金·董解元·《西厢记诸宫调》卷一

[12]通:地位显达,显贵。补:补助。益:佐助。

[13]分(fèn):本分,职分。

相者,论列百官之长,要百事之听,以饰朝廷臣下百吏之分。——

《荀子·王霸》

男有分,女有归。——《礼记·礼运》

受国重任,分当效死,义不贪生苟背恩德。——《后汉书·独行传·温序》

衅鼓之刑,囚之恒分,但恨天实为之,谓之何哉!——《晋书·邵续传》

良农竭力尽分,胜如士大夫文貌虚伪。——元·陈栎·《勤有堂随录》

[14]启:开发。乡:地区。

翟(dí):同“狄”。古族名。主要居住在北方。亦为中原人对各少数民族的泛称。

象胥每翟上士一人。——《周礼·秋官·序官》

戎翟之马,皆可以驰驱。——《淮南子·缪称训》

赵襄子使新稚穆子攻翟。——列子·说符》

[15]卒世:终身,一辈子。见:了解,知道。

[16]敌:对抗。弱者:指胡、狄。

[17]享:享有,得到。往古:指简、襄之时。勋:功勋。

[18]高世:超过当世。

[19]负:遭受。遗俗:习俗,流俗,前代留传下来的风俗习惯。

累(lèi):今读lěi,伤害,连累;使受害。

不矜细行,终累大德。——《书·旅獒》

士生为名累,有似鱼中钩。——唐·韩愈·《送刘师服》诗

小童攒着眉头道:“店中被这妇人累了三年了。”——《二刻拍案惊奇》卷十四

[20]独知之虑:独到见解。

[21]被:遭受。庶人:众人,一般人。怨:原作恐,参曾本、《史记》改。

[22]胡服:穿胡人的衣服。百姓:百官。

[23]疑事:对事情游移不决。

疑行:不果断的行为。亦指行事不能决断。

疑行无成,疑事无功。——《商君书·更法》

不畏义死,不荣幸生,故其事君无疑行,其事上无闲言。——唐·韩愈·《清边郡王杨燕奇碑文》

[24]即:《史记》作“既”。负:违,背弃。虑:意念,心思。

[25]顾:顾及,顾虑。

[26]夫论至德者不和于俗:此句是说议论最高道德的人不能附和于世俗。

[27]按:《韩非子·五蠹》:“当舜之时,有苗不服……乃修教三年,执干戚舞,有苗乃服。”按:不用兵而修德政。有苗:即苗,又称三苗,上古部落名。

[28]裸国:指尚未开化,不知穿衣服的原始部落。《淮南子·原道训》:“禹之裸国,解衣而入,衣带而出,因之也。”

[29]非以养欲而乐志也:此句是说舜、禹不是想以此培养欲望娱乐心志。

[30]要(yāo):同“徼”,求、取。

[31]愚者闇於成事:此句是说对已成之事看不明白。闇(àn):同“暗”,不明了。

[32]见:看见,察觉。未萌:指事端尚未显露。

[33]其:表示希望的语气副词。遂:就。

[34]戚:忧愁,悲伤。

[35]未可知:不可估量。

[36]敺(qū)世:犹“举世”。敺,驱的古字。

[37]王孙緤(xiè):赵国贵族。公子成:赵肃侯之子,武灵王之弟。

[38]叔:伯仲叔季兄弟行次之称。

[39]公行:公认的行为。

[40]通谊:通行的道理。谊,同“义”,道理。

[41]作教:发令,下令。作,制定。教,教令,谕告。易服:改变服装。

[42]制国:治国。制,掌握,控制。常:准则,法则。

[43]经:义理,法则。上:首要的。

[44]明德:修明朝廷的德政。论:顾及,考虑。贱:卑贱者。

[45]行政:执掌国家政权。信贵:使显贵者接受君令。

[46]出:始。

[47]止:至,临。

[48]逆:违背。

[49]辅:助。公叔:金正炜曰:当为“公族”。“叔”“族”音近,又涉下文“愿募公叔之义”而误。公族,贵族。

[50]邪:偏,偏颇。

[51]因:依靠,凭借。累:受伤害。

[52]募:鲍本作“慕”。慕,仰慕,仰仗。

[53]固:确实。

[54]不佞:自称的谦辞。佞(nìng),有才能。寝疾:卧病。

[55]不能趋走:行动不便。

[56]先进:及早进言。

[57]叡知:英明有远见。叡,同“睿”,通达,看得深远。

[58]异敏:指奇异精巧。试:用。

[59]观赴:去观看,观摩。

[60]蛮夷:泛指四方的少数民族。义:同“仪”。行:通“形”。仪形,又作“仪刑”,效法。

[61]释:放弃。袭:承袭,生搬硬套。远方之服:指胡服。

[62]畔学者:此句是说违背圣贤的教导。

[63]离中国:此句是说背离中原的风俗。离,违背,违反。

[64]固:已。闻:知。病:双关语,一指寝疾,一指反对胡服。

[65]即:马上。之:往。请:告诉。

[66]顺宜:因地制宜。

[67]因:根据。事:情况。礼:行为准则和道德标准。

[68]厚:丰厚,富厚。

[69]被:姚云:三本同作“祝”。祝,剪断。文身:在身上刺刻花纹。

[70]错臂:谓以丹青画饰其臂。左衽:衣襟向左掩。按:中原地区衣襟向右掩。

[71]瓯越:古代民族名,分布在浙江、福建一带。

[72]黑齿:用草汁染黑牙齿。雕题:在额上刺刻,涂上青丹。题,额头。

[73]鳀冠:鳀鱼皮做的帽子。鳀(tí),同“鮷”,大鲇。秫缝:缝制粗拙。秫,通“鉥”(shù),长针。

[74]大:金正炜曰:疑“干”字之讹。干吴,吴国。干,通“邗”(hán),即吴国。

[75]用:指措施,办法。

[76]教离:指各国教化不同。离,分离,分别。

[77]山谷:偏僻山区。便:利。

[78]去就:取舍。指对礼俗的选择取舍。

[79]穷乡多异:此句是说偏僻的地方少见多怪。异,怪。

[80]曲学多辨:此句是说孤陋寡闻的人容易争辩。辨,通“辩”,辩论。

[81]公求于善也:无私地追求真理。

[82]制俗:改变习俗。制,控制,约束。

[83]河:对黄河的专称。薄洛:水名,即古漳水流经今河北钜鹿和平乡东境的一段。

[84]舟檝:船只。檝,同“楫”,船桨。

[85]常山:即恒山(避汉文帝讳改),又称北岳,在今河北曲阳与山西接壤处。代:国名,建于战国以前,在今河北蔚县东北。前475年为赵襄子所灭。

[86]东胡:东北部的一个民族。因居匈奴(胡)以东而得名。

[87]楼烦:国名,地在今内蒙古呼和浩特至集宁以南,陕西府谷至山西代县以北。

[88]备:用。

[89]其:鲍本作“燕”。吴正曰:据上文,则“参”当作“东”字之讹。

[90]塞:闭塞,禁锢。指不禁锢在晋阳、上党一带。

[91]王:鲍本作“主”。兼:兼并。

[92]攘:排斥,使退让。诸胡:泛指胡人。

[93]负:恃,倚仗。

[94]系累:掳掠。系,捆绑。累(léi),拘系,捆绑。

[95]鄗(hào):春秋晋邑名,战国属赵。在今河北柏乡北。东汉光武帝即位于此,改名高邑。

[96]几:几乎。

[97]备:守备。形:地势。指险要的地理形势。

[98]恶(wù):憎恶,反对。名:通“命”。

[99]达:通,通晓。议:主张,建议。

[100]道:说,陈述。间:姚云:一作“闻”。鲍本及《史记》作“闻”。

[101]今:鲍本作“令”,《史记》作“令”。

[102]赵文:赵国贵族。

[103]“劳”下鲍本补“力”字。养焉:养于之,被农夫供养。

[104]蔽言:堵塞言论。

[105]禄:福。

[106]虑:计谋,谋划。扰:打扰,干扰。

[107]过:责备。罪:过错。

[108]当:应,适应。辅:附和。

[109]修:鲍本改作“循”。愆:过失。

[110]间:当从上作“闻”。

[111]常民:一般百姓。溺:沉溺,沉迷不悟。

[112]成官:守职。

[113]观远:高瞻远瞩。论始:研讨创新。

[114]政:治理国事。

[115]制焉:制于教,被政教制约。

[116]议:选择。

[117]拘:制约,拘束。

[118]世与俗化:疑当作“俗与世化”。变:指变化了的情况。俱:相同,一致。

[119]能与闻迁:言能随着新的见闻而改变观点。迁,变迁,改变。

[120]姚云:一本无“于”字。

[121]为己者:指志在修身的人。待:依靠,仗恃。

[122]释:放下,放心。

[123]赵造:赵国将领。

[124]奸:邪恶,狡诈。

[125]私:私心。诬:欺骗。

[126]贱:邪恶,不正派。姚云:刘改“贱”作“贼”。

[127]贱:同上作“贼”,危害。族宗:灭族。

[128]反:姚云:刘本无“反”字。

[129]明刑:有明文规定的刑罚。

[130]遁:逃避。

[131]辟:通“避”,躲避。

[132]距:通“拒”,拒绝。

[133]易民:改变民意。

[134]动:行动。

[135]虑径:谋划问题简捷方便。径,直截了当。易见:容易见到功效。

[136]易初:改变最初的服饰。

[137]服奇:服饰奇特。志淫:心思不正。淫,邪恶。

[138]辟:通“僻”,怪僻,奇特。

[139]莅国者:做国君的人。莅,监临。袭:穿(衣)。

[140]修:姚云:一作“循”。

[141]古今不同俗,何古之法:此句是说效法哪一个古代。

[142]宓戏:即伏羲氏,传说中人类的始祖。诛:杀。

[143]怒:通“孥”,一人有罪,妻、子连坐。

[144]礼:姚云:“礼”一作“理”。一本无“其”字。

[145]多:称赞。

[146]奇行(xíng):品行优异杰出的人。

[147]易:简慢,不庄重。

[148]俊民:杰出的人才。

[149]进退:指行为。“谓”字当涉上而衍。《史记》作“进退之节”。节:礼节。

[150]齐:整齐,划一。常民:普通百姓。

[151]论:评论,衡量。

[152]流:移,变。

[153]俱:偕同,在一起。

[154]御:驾车。情:实际情况。此句是说按照书本驾车的人不能充分发挥马的实际能力。

[155]达:通。

[156]反:违背,违反。


《战国策》01《秦兴师临周而求九鼎》

《战国策》02《秦攻宜阳》
《战国策》03《东周与西周战》
《战国策》04《东周与西周争》
《战国策》05《东周欲为稻》
《战国策》06《昭鱼在阳翟》
《战国策》07《秦假道于周以伐韩》
《战国策》08《楚攻雍氏》
《战国策》09《周最谓吕礼》
《战国策》10《周相吕仓见客于周君》
《战国策》11《周文君免士工师藉》
《战国策》12《温人之周》
《战国策》13《或为周最谓金投》
《战国策》14《周最谓金投》
《战国策》15《右行秦谓大梁造》
《战国策》16《谓薛公曰》
《战国策》17《齐听祝弗》
《战国策》18《苏厉为周最谓苏秦》
《战国策》19《谓周最曰仇赫之相宋》
《战国策》20《为周最谓魏王》
《战国策》21《谓周最曰魏王以国与先生》
《战国策》22《赵取周之祭地》
《战国策》23《杜赫欲重景翠于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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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诗词文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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