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皇甫卫明
文/浦仲诚
这二天,一直想要写些东西。否则,我快要憋坏了。这不是因为我是一个文字码叠者、作家,而是为了我的好友:皇甫卫明!二零二四年十月十四日深夜时分,皇甫卫明竟突然离开了我们。次日上午得此恶信时,竟怀疑自己是否听差了。倾刻间,心似刀绞,泪如雨下。想起在二天前上午,他还突然造访我的工作室,与其喝茶、聊天至下午三时多,他才离开的。如今,他却已和我们阴阳两隔了啊。这几天来的夜梦中,一直呈现他的身形。此刻动笔间,情随笔走,泪下难止。所有与他交往的经历,从脑海中不断涌现。
大约是在2010年那年冬天的一个晚上,我在书斋翻阅市作协主席俞小红老师白天刚赠予我的新著《虞山闲梦》。突然,有一页折纸从书中掉落于地板上。我俯身捡起,展开。原来,是一个叫皇甫卫明的人,写的一份加入常熟市作家协会的申请报告书。皇甫卫明,有笔名老冒、虞城,在《常熟日报》副刊上多次见过他文笔别致的散文作品,但没见过其人。当时,我是市作家协会理事。想起市作协将要在下月召开年度理事会议,会议上将会审议新申请入会人的资格。当即,我便打电话给俞小红主席,告知了上述情况。在此后不久的市作家协会理事会议上,皇甫卫明的申请被顺利通过。在年底的会员大会会议隙间,我和皇甫卫明才真正相识。闲聊中,彼此间加深了解,并称赞他的作品非常好,是常熟文字作者队伍中涌现的一匹“黑马” 。他加入市作协后不久,又专程来找我,要求申请加入虞山镇文学协会(后升格改称“虞山镇作家协会”)。2011年底,皇甫卫明又成为虞山镇文学协会会员,后又任理事。2017年任虞山镇作家协会副秘书长。初识皇甫卫明时,他是练塘镇中心小学所属乡村分校的校长、一位乡村教师。后因乡村分校撤并,被调任中心校教导处兼高年级班主任。朋友们都称他为“皇甫校长”。他除了教书育人外,年轻时就爱上读书写作,一度因生活所累而弃笔十多年。2005年开始,又重新拾笔开始写作,《常熟日报》上常见他以虞城、老冒为署名的散文作品。加入作家队伍后,皇甫卫明更加勤奋创作,每天写作到深夜,作品质量上乘,得俞小红主席好评,且作品不断见报、经常获奖,如《父亲是辆普桑》《沉默雨伞》《鳝王》《喇叭的腔》等等。他还积极参加作协、文协到浙江、安徽、上海等地的对外文学交流活动,大量好作品不断涌现。2012年,在我再次组织出版的丛书集《江海文丛》中,他的第一部散文集《沉默雨伞》,也在我的操作下随之出版。2014年底,我的23万字长篇小说《仙女湖》出版后,他阅读后并默默为我写下《品读仙女湖》一文,发表在《常熟日报》虞山副刊上。后来他又结集出版了教育随笔集《远方的季节》。几年来的交往中,发现皇甫卫明待人率直、真诚、热情,个性开朗、气概大,乐于助人,善于学习,勤于笔耕,对协会中工作主动、乐于承担,不计较个人得失。我很快喜欢上了这位小我九岁的小老弟。是年底,他申请加入黄公望文化研究会,被吸收为会员。2015年底,因为我的《黄公望新考》准备出版,想收录东方红木公司有关介绍红木雕刻《富春山居合璧图》的文章,往姚总处洽谈文章事宜。便有意把皇甫卫明也带了去,并将他推荐给了姚向东先生认识。为之,皇甫卫明通过认真采访,写下了《红木“山居图”,文化与艺术的融合》一文。皇甫卫明的文笔功底不凡,很有气势。文章写成后,颇受姚向东先生的赞赏。不久,姚向东先生任常熟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皇甫卫明被聘任为该协会秘书长,后又兼任副主席。说他的创作能力不凡,并不是随口说说的,而是基于他的本事。三、五千字散文作品,他一般不超二、三天便可完成。除了文学创作外,他还写外出考察交流研究文章。写文史研究文章,更用心更投入,并常与我讨论商量,一旦动笔,五、六千字左右作品,不足一周便可完成。他的文化研究文章,每篇作品写好后,总会发送我,征求意见,如:《水送山迎忆富春》《何人更与剪蒿莱》《绍兴三章》《古道竹海》等等。多年来,一直坚持如此。在我电脑中,仍保存着他大量的文章。俗话说“有作为才有地位”,鉴于他的写作成绩,2015年起,他先后担任黄公望文化研究会秘书长、副会长。2023年10月起任常务副会长。他曾私下对我说:你年长我九岁,又你是领我进入文学圈、文史研究圈的,你不但是我兄长,我心里还认定你是我的师父。所以,他凡见到我妻子,总尊称她为“师母”,在我带的几个女徒弟面前,总是要她们别称他为师叔,要喊他为大师兄。
说皇甫卫明勤奋,不仅仅是因为他写作勤、出手快,还因善于学,勤于问。我常对几个徒弟说:学问、学问,是学和问。“学问” 就是“问”出来的。皇甫卫明善于学习,喜欢读书,经常提问,比如对元代历史演变、对黄公望生平重要节点情况等。他隔三差五地会来我的隐梅斋中,聊文学创作、聊文化研究,或告诉我,最近又买了什么书,又读了什么书,告诉我又发表了什么作品等。他常在我的书橱中找书翻史料,一旦看上喜欢的,便问我是否有复本可以赠送他研究、研究。因此我的藏书中如:《江南旧志名胜图》《江南旧志八景图》《吴文化研究》《言子与江南文化》及《黄公望文化研究·系列》等复本,便成了他的收藏。十多年来,为了写作和研究黄公望文化,我们常一起外出考察调研,杭州、富阳、上官乡、龙门镇、绍兴、湖州、松江区、金山区等及本市各有关乡镇,都布下过他的足迹。特别是去年,他担任两部村志编辑工作。今年,我俩又一起接受市委宣传部、文旅局委托的负责230多个村“千村故事”的稿子,采写、编辑、改稿、统稿,先后奔走于数拾个乡村之间,并连续三个多月,日以继夜,认真开展工作,按时按要求圆满完成“千村故事”86万多字的编辑、改稿、统稿工作任务。说皇甫卫明大器,是他的个性和修养的体现。皇甫卫明性格豪爽,不拘小节,性情率直,气度宽广,交友真诚,不做作,不玩手段,不揣摩朋友,善于为别人着想,重友情不吝啬金钱。这是无论本地文友圈中,或是外地文友对他一致的评价。正是他这样待人的一种品格,颇受广大朋友的靠近和信任。因此,在皇甫卫明意外失事离世后,有北京、河南、河北、上海、湖北、南京等地的朋友们得恶讯后,均为之无比悲痛,并先后发来信息或遥送花圈、花篮表达哀悼。还有许多作家朋友都希望通过我,向其家属转达慰问。作为一个颇受大家喜爰的作家,十余年来写作数百万字,许多作品中不仅体现了他上述的品格,还反映出他作为一个乡村作家的责任感、正能量。与我喝茶聊天谈文学时,他常说到的话便是:作为作家,就是要通过作品反映人性,反映生活,记叙过去,记录历史,颂扬美好,抨击丑恶。所以,他最厌恶玩手段玩阴谋的人,最不喜欢吝啬小算的人,最小瞧揣摩朋友的人。正是与他有共同的价值观,颇得我的赞赏信和任。今年初,他的一部刚编好的新著《寻迹黄公望》将计划出版,这是他的第十二部著作,也是他研究黄公望而写作的第一部文史散文集。为此,他又来隐梅斋,极力要求我为他写个序。我在无法推辞之下,为他写了《作家的责任》一文,作为代序。不久,书稿便交到了北京出版公司。我想,这一定是皇甫卫明兄弟生前的愿望。可惜他的突然离世,导致了出版计划可能的搁浅。这是他未圆的梦、未竞的事业啊……
多年来,研究会在与浙江文化学者鲍志成、南师大教授崔卫、绍兴文史专家李能成、上海教授蒋志明、无锡吴文化研究专家吴仁山及本市专家等的交往交流中,皇甫卫明总是细心倾听、认真记录。回来后谨慎分析,认真讨论、积极撰文。大约在2021年秋。有一天,他在我工作室喝茶聊天之时,笑着问了我一个问题。他说:浦兄,向你请教一个问题,你认为,作家与学者之间、专家之间,有什么明显的区别、或者区分呢。我当时很诧异,笑着反问道:你怎么想到这个问题的呀,再说,我又不是学者或所谓的专家,可没有体会啊。他说:你是研究黄公望文化二十多年的专家,在社会名气很大,你不算谁算?我慎重地说:我还算不上是。但我个人认为,严格意义上来讲,作家和专家、学者之间是不能划等号的。我觉得,根椐考评要求来衡量,省级以上的作家才勉强可算作家。但仍只是一个写作者,是写了、发表了许多文学文章的码字人而已,即使是有大名气的作家,也只是个名作家。但学者却不同,学者必须是细读了千万卷经典著作并了然于胸的人,不但要有广阔的知识,还要写作和发表许多可以指导、引导社会某领域、某学界、某系统变革的论述,在某领域必须有巨大研究成就和社会影响。专家是除了对某专业研究方面千万卷经典著作并了然于胸的人,还必须是对某专业研究方面有独立研究、独立发现、独立创新、独特建树、自成研究体系,且有巨大专业研究影响或创造的人。我的理解虽不一定正确,但我自以为,我没还达到这种层次。在2022年春夏之间,皇甫卫明和女作家陈洁合著的《望虞河》出版。不久,他又到了我工作室,并将新书《望虞河》签名后赠予了我。我阅读后,于微信上赞了他们的这部著作,同时向皇甫卫明提出了一个书中的问题:《望虞河》中,梳理了常熟及周边地区从唐代以来治理水患的大多重大历史事件,唯独漏掉了元代朝廷派水监少监任仁发来常熟治理水患、修浚治理福山塘、浒浦塘、白茆塘及吴江、松江、海口古道等治浚的情况,使《望虞河》中所述的常熟治水史,留下了不该有的缺憾。想不到的是,为了我上述的意见,他于次日下午专程驱车来到我工作室,倾听意见。并一起翻阅古籍资料,以证实我的观点。他感慨道:看来,写文学文章容易,做学问研究才是难。我说:是啊,但学问研究要讲究史料证据,不可忽视,虽很会艰辛,但能提升做学问研究人的文化内涵和层次。我还说:要学习李烨老师“八改”文章的细致和毅力。建议一起向李烨学习。他回家后,把从我处搜集到的元代朝廷派水监少监任仁发来常熟治理水患的资料,进行认真分析、消化。八月三十一日,他近四千字的《由子明少监常熟治水说开去》一文完成,作为对其《望虞河》著作中缺憾的补充。从此开始,皇甫卫明对撰写研究类作品,更加注重对史料的研究和考察,研究写作运笔更严谨了。比如,考察金山璜溪、亭林(云间)文化历史、无锡吴文化历史等所写的文章,如:《仰望吕巷》《亭林读“书”》《梅里朝圣》时,他曾反复与金山蒋教授核对历料的可靠性,使作品更显史料性和学术研究性。今年暑假期间,某学校邀请我,要为他们全校教师去讲一堂人文精神讲座。当时我忙于某《村志》的结稿核校,我就与学校商量,可否推荐我朋友皇甫卫明来给大家讲一堂《望虞河精神》课,校领导听了,非常高兴,表示同意。为此,我约皇甫卫明到该校,作了一次九十分钟的精彩演讲。事后,皇甫卫明对我说:我明白,浦兄你是有意在推介我、培养我。我笑着说:主要是给个煅炼机会你。皇甫卫明开始文学、文史研究工作十年多来,共撰写了散文、小说数百篇,文化研究文章(论文)30多篇,其他作品多篇,出版著作十一部。2023年九月,他加入了中国作家协会。他努力的工作表现,加上他文史研究工作的出色成绩, 11月开始,他担任了研究会常务副会长。为便于工作,在研究会办公室,便有了他的办公桌和电脑。他担任常务副会长来近一年中,他努力为会务工作四处奔波,或埋头运笔研究工作。为配合研究会的工作,他到我隐梅斋也更勤了。鉴于皇甫卫明在文学、文史创作、研究方面的不凡成就和影响,近几年来,常熟电视台、广播电台分别采写和报道他的事迹。常熟融媒体的纪录片《乡音未改》,展示了他文学经历和成就。有许多单位、学校、村或社区,还分别邀请他去作讲座、讲课。皇甫卫明正努力地从文学作者向有内涵的文化学者靠近着,并开始着他的转换。
皇甫卫明热爱生活,热爱家庭,对家庭关怀无微不至。因他夫人曾经大手术过,身体虚弱,故他凡在参加文学活动前,总是预先安排好家中的一切才出门,是个模范丈夫。说皇甫卫明多才多艺,不仅仅因为他会教书,会文学创作(散文、小说、儿童文学),会文史研究写作。他还会创作舞台小品、小戏,作品达三十多部,且大都已搬上舞台,深受百姓喜欢。除此之外,他还喜爱音乐,会吹小号、葫芦丝等民间乐器。虽然是师范毕业生,但对农村耕种、农具劳作,件件都拿得起放得下,在他的《田埂上的梦》《母亲的节气》等著作中,可见他对农村生活中深刻的体会。说皇甫卫明有才,喝酒可能也是他的能力。他一顿能喝下一斤多高度白酒,却不醉不倒。前几年中,每逄家中亲朋,还是文化界好友相聚,均需陪伴朋友喝酒。由于他性格豪爽,总热诚相待,豪爽而饮。但,终究还是把胃喝坏了。三年前,他开始才发现,多喝酒确实伤身。他对我说:浦兄,以前几年,我没听你“少喝点酒”的劝导,现在才体会到,喝多了的坏处,现在真是后悔都来不及。但是我知道,由于他的个性使然,这二、三年中,为了不伤别人热情,有些场合,他还是架不住别人的力劝,会忍疾坚持喝下去,结果伤到了自己身体,喝坏了胃,还是出现了我一直为他担忧的状况。皇甫卫明不但有才,还是个写作狂,白天、夜晚,且常常伏案至深夜。2024年中,他随我一起编写《小义村志》《小山村志》(两部村志近60万字,他完成了13万字)。五月开始,又一起负责市宣传部、文旅局委托的230多个村、社区的共86万字“千村故事”改稿、编辑、统稿工作。在接受任务后,白天走乡入村,回来与夜间,核对史料,静心梳理,埋头伏案,夜以继日,连续数月(他完成了44万字),八月底圆满完成了全部任务。九月,他又开始担任了“纪念黄公望诞生755周年展览、研讨会系列活动”的主持人,和我一起操办完成了全部活动。
今年,忙了大半年,刚过中秋不久,可以好好休息一阵了。可又将逢国庆节,九月二十一日下午约二点多,皇甫卫明来了我工作室,一起讨论准备在十月三日下午于市戴逸学术馆举行的“国庆恳谈会”工作安排。另别时,他竟然把自己随身常带的拎包,遗忘在我工作室了。一天后,他才来取回。我开玩笑地说:我发现,你最近有些丢三落四的。他浅笑而未答,坐了一小会,拿着包回去了。十月十日,他电话告诉我,他接到市老干部中心邀请他,本来是在十六日为老干部们去作《望虞河精神》的讲座。因为他夫人身体有恙,医院约了病人于十七日入院手术。所以他和老干部中心商量,把讲座时间提前到了十二日上午了。他还对我说:本来我随你一起去桐庐考察的计划,看来去不成了。我说:桐庐可以和你下次再去的,你夫人的病才最要紧的!十月十二日上午,我正伏案写作中。九点四十五分,皇甫卫明突然又出现在我工作室。当时我很诧异,边为他泡茶,边问道:怎么回事,按时间算,这时间你的讲座应该还没结束,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他接过茶杯后,坐下道:他们要求我讲一个小时。讲座八点三刻就开始的,所以九点半就结束了。我听后估算了一下,他的讲座讲了不足一个小时。就又说:不是说九点开始的吗……。他语气低沉地打断我说:不是的,我提前了……. 浦兄,因为我妻子十七日要住院动手术,我的胃也不太舒服,想乘机在医院做个胃肠镜检查。说话间,他一会儿坐下,一会儿又站起,如此反复三、四次,似乎心事重重。我感觉到他的情绪很低落,他的睑脸色有些灰暗,说话中气不足,没有往常一样的激昂。见状,我安慰他说:卫明,看你今天怎么坐立不安的样子,从未见过你这样,你有啥心事吗。他说:没有。我又安慰他说:你别担心,医院现在的设备好,你夫人做腹腔镜手术,没太大痛苦的。倒是你的胃,是应该好好检查一下了。他未作声。时间到了午餐时间,我带他步行去了镇上的羊肉面店,各要了一碗羊肉面。平时,他食量稍大些,可那天我要店老板给他多加一筷面,他却拒绝了。饭后,回我工作室继续喝茶。聊天时,又是一会儿坐下,一会儿又站起,又如此反复五、六次。见他的脸色灰沉,情绪依然低落,但话语却很多。他语气低缓地和我讲了许多人和事,讲了书稿《寻迹黄公望》出版的愿望,讲了对夫人的病情和担心,讲了与某些文学朋友间交往的不快,还讲了自已不轻易对人讲的一些心事……。认识皇甫卫明十五年来,我从未见他如此心神不宁,从未见他如此心事重重。 下午三点多,他才起身告别,说是要先回老街小区门卫上取新买的煤气灶到家中,然后明天带到练塘家中安装。临别时,我隔着他开的车窗,对他说:卫明,我看你状态不太好,你开车一定要慢些!他说: 放心,我没事。便驾车离开了。十月十四日,我看到微信上:常熟电视台十大人物新闻片发布,其中有宣传他的片子《乡音未改》。上午九时二十二分,我把这消息在微信上转告于他,并表示祝贺。十一时二十六分,他才仅以“握手”表情为回复,却未回言一个字。这使我觉得很意外,这不符合他的个性。万万想不到的是,当晚十一时二十多分,他在家不远处耿泾塘边散步时,不慎失足严重跌伤、晕逝于河中……呜呼,哀哉!一个颇有成就的作家,一位人们喜爱的作家,我亲爱的兄弟,:皇甫卫明,竟突然地、永远地离开了我们!2024年10月22--25日 泣笔于隐梅斋
浦仲诚,笔名,碧螺、南麓,图博馆员(高级讲师),黄公望研究学者。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常熟市黄公望文化研究会会长。有小说、散文、文史等作品曾发表在《中国作家》《散文选刊》《雨花》《诗歌月刊》《西部散文选刊》《长三角文学》《辽西文学》《连云港文学》《苏州杂志》《太湖》《金山》《楚苑》《赤壁》《人民日报》《中国文化报》《甘肃工人报》《香港导报》《苏州日报》等百余家报刊杂志。出版有《南观音堂旧事》《梧桐树下》《黄公望新考》《黄公望续考》《黄公望年谱》等著作十六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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