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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花缘》是一部奇特的小说，在国内它曾被胡适盛赞为“世界女权史上不朽的文字”；在国外它被誉为中国版的《格列佛游记》。作者李汝珍博学多才，尽管仕途失意，却在《镜花缘》中倾注了二十年心血，创造了一个兼具历史、神话与哲思的文学世界。本周我们将跟随李汝珍的笔触，探讨人生的虚实，体会书中“镜花水月”般的美好与虚无。大家好，今天是麦家陪你读书的第2640天，共读的是第372本书——李汝珍的作品《镜花缘》。
《镜花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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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对于《镜花缘》的作者是谁，在学术界仍存疑，但在尚无定论之前，人们还是普遍认可李汝珍是《镜花缘》作者。
因他的名字同明代医学家李时珍有一字之差，常被误认为是同一人，实际两人是风马牛不相及的。李汝珍，字松石，号松石道人，于清乾隆二十八年（1763年）出生于当时直隶大兴（今属北京）的一个普通中产家庭，逝于道光十年（1830年）。李汝珍家中兄弟三人，他排行老二，哥哥李汝潢，弟弟李汝琮。李汝珍自小喜欢读书，阅读范围既博且广，就是不喜科举的八股文。因此他一生在科举上，非常失意，到老未获取任何功名。虽然胡适在《镜花缘引论》中说：“他在科举上非常不得意，只是一个穷秀才，而老于诸生。”对于他是否真的中过秀才一说，事实上并无实据。清乾隆四十七年（1782年）的秋天，约20岁的李汝珍随哥哥李汝潢从大兴搬到海州板浦（今属江苏省连云港市）。乾隆四十八年（1783年），李汝潢在板浦担任场盐课司大使，是清代助理类小官，在这个职务上，他一干就干了十六年之久。在此期间，李汝潢他聘请当时知名的声韵学家凌延堪，给家中子弟授课。因此，李汝珍成了凌延堪的学生，他自己也表示在先生这里“受益极多”。许氏的本家弟弟许乔林、许桂林都是李汝珍一起讨论研究学问的密友。在李汝珍创作的《李氏音鉴》中有提及：“月南为珍内弟，撰《说音》一编，珍于南音之辨，得月南之益多矣！”这里说到的月南就是妻弟许桂林的字。对于李汝珍知识渊博，妻弟许乔林在《镜花缘序》中说：“他枕经史，子秀集华，兼贯九流，旁涉百戏，聪明绝世，异镜天开。”他留存至今的著作，除了本期共读的小说《镜花缘》之外，还有声韵学著作《李氏音鉴》并附《字母五声图》、围棋谱《受子谱》、未完之作《广方言》，至于其它的诗文作品大多已失散。据考证，李汝珍大概从35岁开始创作《镜花缘》，成稿于嘉庆二十二年（1817年）也就是李汝珍约55岁时，创作历时近二十年。《镜花缘》首次发行时，李汝珍亲自到苏州监刻，于1818年嘉庆二十三年发行了全书一百回的版本。原计划写二百回，可惜未得完成，便去世了。李汝珍自1814年，嘉庆十九年离开海州，一直到1830年老死于异乡，中间十几年的行踪，如今已无从考证。![]()
终其一生，李汝珍在科举仕途上并不得志，最大的官职河南县丞，在政治没有机会施展才能，但他着实是一位满腹才学，博学多识的文人雅士。
他精通文学、诗词、音韵、经学、字学、医学、算学、茶经、棋谱和杂学等知识领域。李汝珍潜心钻研，将所学之成，倾注在他耗时二十年创作的作品《镜花缘》一书中。李汝珍所生活的年代从乾隆到道光，正是中国文化发展的鼎盛时期，也是中国社会开始由盛转衰的发端。他的创作同他在海州板浦的生活有着密切的关系，故事有明显的地方特点和他所处的时代特征。他的妻兄许某是个盐商，经常出海做生意，著有《案头随录》一书，书中多次记录李汝珍同许某出海游历，将沿途所遇和听到奇闻编写成书。书中还记载李汝珍和许某同游云台山，延福观东侧岩壁下有石刻“小蓬莱”三个篆字，这同《镜花缘》中所说的小蓬莱不无关联。《镜花缘》虽受到近代文学大家鲁迅、胡适、郑振铎等人的盛赞。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评价《镜花缘》：“盖以为学术之汇流，文艺之列肆，然亦与《万宝全书》为邻比矣。”但因书中内容涉及神话迷信，文字上有卖弄才学之嫌，导致同普通大众的文化脱节，因此很难被普及，作者李汝珍知名度在国人心中并不高。自2017年《镜花缘》，被列入教育部统编《语文》荐阅丛书后，便成为中小学生的配套阅读作品，才使得《镜花缘》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得到了进一步的认可，从而得以推广。1992年李汝珍的纪念馆建成，位于海州区板浦镇的东大街。![]()
书名“镜花缘”很容易让读者误以为是爱情小说，其实故事内容与爱情无关，是一部海外游记。在《柯里尔大百科全书》中，《镜花缘》被定义为中国版的《格列佛游记》，两部作品不仅内容相似，而且都运用夸张的想象力来讽刺现实。故事由两个部分组成，第一回到五十回是第一部分，以唐代为时代背景，讲述武则天废了儿子唐中宗，自立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女皇帝。唐室旧臣徐敬业、骆宾王起兵复唐失败。武则天在冬日大雪天，乘醉下诏，要求百花齐放。上帝因百花仙子未奏闻，以“任听部下呈艳于非进之候，献媚于世之前”，将百花仙子及九十九位花神，贬下凡间。第二部分从第五十一回到一百回，讲述武则天首开女科举考试，录取了一百名才女。唐室旧臣徐敬业、骆宾王等人的儿子，同剑南节度文芸联合再次起兵反武则天。在众才女的帮助下，武则天失败，唐中宗复位，尊武则天为“则天大圣皇帝”。
书名《镜花缘》意为“镜中花，水中月”，美则美矣，给人一种空幻飘渺的意境。寓意人生空幻，对女子不幸命运的哀悼。还蕴含“色相皆空，因缘有定”的哲学意义。一切都是空幻无常的，现象是虚幻的，因缘则是确定的。镜花水月的意象出自佛经《大智度论》的卷六：“解了诸法，如幻如焰，如水中月，如虚空，如响，如闼婆城，如梦如影，如镜中像，如化。是十喻，为解空法故。”《镜花缘》中的故事虽是虚构的，描述的事情对现世的影射和对人生的思考却是真实的。接下来的一周，我们将一起走进李汝珍笔下奇幻世界《镜花缘》中，感受镜花水月般的美好故事，领悟现世中的虚无与真实。
主播 · 葛云
《抵达之诗》发起人之一，杭州兰里阅读文化中心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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