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建華夏文化之喜樂精神——寫在《論語三樂歌》發表之際

文摘   2024-11-15 09:08   美国  

音乐是人类情感的自然表达,承载着文化的精髓。在华夏文明的长河中,音乐不仅是艺术形式,更是生活方式和精神追求的体现。然而,随着历史的演进,华夏文化中的喜乐精神逐渐被淡化,乃至于消隐。

一、音乐何须懂,歌唱本人性

中央音乐学院前副院长、音乐教育家周海宏教授有一个非常有名的演讲《音乐何须懂》,慨叹在现代社会中,观察全国56个民族,甚至全球4,000多个民族后会发现,唯有汉族在音乐生活中显得格外贫乏。全球4千多个民族中,汉族被认为是“最不能歌善舞”的民族。他提醒我们重视音乐教育,并指出音乐欣赏应是一种情感体验,而非单纯的技术学习,对音乐的理解没有标准答案,用八股文式(背景、意义、内涵)的方法解释音乐,是对音乐的误解和肢解。音乐是人情绪情感的表达,是基于人性的需求,不是一个理性的解释。这一观点让我们思考:为何喜乐精神在当代被逐渐淡化,而华夏音乐传统逐渐缺失?周教授的启示让我们意识到重新发掘音乐在社会中的角色和价值的重要性(《音乐何须懂》视频附录在文末)。

二、乐经已失传,空留古歌單

在孔子时代,音乐是社会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诗经》更是记录了当时的乐歌传统。据《史记》记载,孔子不仅整理了《诗经》三百篇,并以弦歌来传授,这展示了音乐在教育和生活中的核心地位。“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颂》之音。”(《史记·孔子世家》)。孔子不仅是伟大的教育家,也是杰出的音乐家,他听到别人唱得好,就要请求再唱,自己跟着学:“子与人歌而善,必使反之,而后和之。”(《论语·述而》)。不仅如此,即使在危难困苦之际,孔子依然弦歌不辍。《庄子·秋水》中写道:“孔子游于匡,宋人围之数匝,而弦歌不辍。”

然而,随着历史的变迁,《乐经》逐渐失传,音乐教育被忽视,最终导致了汉民族音乐素养的下降。曾经“歌舞升平”的华夏文化失去了原有的喜乐精神。这也让我们意识到,恢复音乐教育、重建喜乐精神是文化复兴的关键一步。

三、佛教入华夏,樂樹結苦瓜

佛教传入中国后,宣扬“人生苦海”观念,逐渐对喜乐文化产生了影响。在原本充满活力和喜悦的文化中,“人生本苦”的教义如同茵陈注入了源头活水,淡化了——毒化了原本的乐观精神。

佛教核心教义之一是“四谛”,即苦、集、灭、道。其中,“苦谛”强调人生充满苦难,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等皆为苦。这种对人生本质的认知,旨在引导人们认识到世间无常,进而追求解脱之道。

佛教的苦观念引入后,逐渐影响了人们对人生的态度。一些人开始注重内心的修行,追求解脱,淡化对世俗生活的执着。

这种变化使得华夏文化中的喜乐精神长期受到压抑,逐渐改变了人们对生活和音乐的态度,音乐的积极作用也被忽视。“知者乐水,仁者乐山。”这种对“乐”的追求,消失殆尽。郑学礼先生的书架两本当代流行书、畅销书,《苦才是人生》、《人生是苦 苦才是福,他常指书慨叹,谬种流传,竟至于

四、同时对苦难,儒释道相反

儒家面对苦难的态度具有极大的积极性,孔子主张“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观点,是文化的基调。孟子提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的观点,说明了儒家对苦难的理解同时,道家提倡顺应自然,生老病死是自然过程,面对挑战从容应对。这与佛教的因果轮回形成鲜明对比:佛教强调因果轮回,将苦难视为前世业力的结果。这种消极的态度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人们面对困难的积极性,更是把孔孟之道里人的使命感彻底消解,有使命感的人是不会怨天尤人的。即使有个人不幸之感伤,也如刘禹锡在感伤之中现达观: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

五、理学压人性,教化太沉重——外迷着理 内迷着心

受佛教的影响,宋明理学强调“存天理,灭人欲”,导致对人性中情感需求的压抑。程颐对一切文章之学均采取十分排斥的态度,他说:“学以养心,奚用文为?” 反对诗词歌赋和音律之类。程朱理学强调天理绝对,忽视了人性中的正常欲望和情感需求。

朱熹在其《四书章句集注》中,对《诗经》进行了注释,强调诗歌应服务于道德教育,主张“诗教”以规范人心。他认为,诗歌应当传达正面的道德价值观,而非仅仅追求感官享受。这种观点限制了诗词歌赋的创作自由,使其更多地承担道德教化的功能。

在音乐方面,程朱理学强调音乐应当符合礼乐制度,服务于道德教化。他们认为,音乐应当有助于培养人的道德品质,而非仅仅作为娱乐手段。这种观念导致音乐创作和表演受到严格规范,限制了音乐作为情感表达和艺术创新的空间。

而王阳明虽然纠正了天理绝对化,但也未能完全解放人性,过于强调内心的理性。

音乐与文学作为人性的自然表达方式,在理学的影响下被视为低级之物,逐渐被排除在教育和生活之外。明清之际的科举制度,八股取士进一步窒息了人的创造力和情感表达,导致音乐文化和喜乐精神的消失。更为可笑的是,大清帝国连个像样的国歌都没有,李中堂出访来了个家乡小调安徽庐剧中的“倒七戏”配乐,临时作为国歌。后来匆忙之间搞了一个《巩金瓯》曲谱是清朝的传统音乐,康熙、乾隆登基时曾经采用此乐。又叫做《大清國雄踞列強萬萬年》,听着像一首出殡的丧歌。歌词虽有著名思想家严复填词,似有《诗经 天保》之气象,祈求上帝保佑国运长久。1911年10月4日(宣统三年八月十三)过个国歌由皇帝批谕内阁使用,仅仅存在了6天,就真的随着国运绝尽而亡了。(补一刀:弄个怪力乱神做国旗,本为上帝所忌,保佑你?必击杀之。)

孔子说: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诗、礼、乐,各从其类,在于不同层次;音乐和诗歌有不能承受教化之沉重。

六、喜乐精神是创造的前提

孔子是真正的教育家,曾言“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说明了喜乐在学习和创造中的重要性,知—好—乐是学习的三重境界,真正伟大的创造都是在经过了痴迷喜爱之后,在喜乐沉浸的状态下做出来的。

喜乐不仅是一种情感状态,更是一种创造力的源泉。

《三乐歌》通过“乐学、乐群、乐心”三乐,呼吁人们在学习体会大道之乐趣,在群体中获得激励,并在内心保持宁静。这种喜乐的心境能够激发人们的创造力,使得学习和生活更富有意义。

七、结论:乐者乐也;喜乐的心是良药

荀子曰:夫乐者、乐也,人情之所必不免也。故人不能无乐,乐则必发于声音,形于动静;而人之道,声音动静,性术之变尽是矣。以现代教育学的观点看,荀子是真知道音乐的智者。

郑学礼先生是国际著名的佛学家、哲学家,对佛教如何影响华夏文化之精髓、命脉有着深刻的体察,“悲苦轮回”之人生观注入华夏如同砍掉了原始儒家精神之头颅;宋明理学深受佛教影响,也是掉在了“外迷着相,内迷着空”的陷阱里:有不自知者,有自知而不能自拔者。“存天理灭人欲”之说更是误入歧途,学理不通,违背常识,有悖科学,应当摒弃之。王阳明的良知说固有可取之处,郑学礼先生提出了良知、良能、良情、良欲等一脉相承说,以纠正这种罔顾科学事实、违背常识人性的“灭人欲”理论。

西方有句家喻户晓的箴言喜乐的心乃是良药,忧伤的灵使骨枯干。发掘华夏文化的喜乐精神是文化传承和创新的第一步,郑先生身体力行,起草了《三乐歌》,将“乐学、乐群、乐心”,良知、良能、良情、良欲,和天命、圣言和礼乐,融合起来,重建华夏文化的喜乐精神。

常言道“兄弟登山,各自努力”,良杰不揣浅陋,改编策划这一歌曲。因地理和人力资源所限,因缘际会,先以英文歌曲开路,抛砖引玉,以求同道,待来者。(董良杰)

附錄中英文三樂歌歌詞:

三乐歌 (Ode to the Three Joys)

[Verse]

學而時習之,不亦悅乎?

To learn and practice, isn't it a joy?

燃起心中的光,追尋夢的路

Ignite the light within, follow the path of dreams

才華四溢的舞台,無限可能等著你

A stage brimming with talent, endless possibilities await

每一個努力的日子,都成為美麗的瞬燦流光

Every diligent day becomes a beautiful, radiant moment=

[Chorus]

樂在學習的旋律,與時光相依偎

The melody of joyful learning, embracing time

永不停止的探索,追求更美的未來

Never-ending exploration, striving for a better future

有朋自遠方來,共享歡樂的時光

Friends from afar, sharing joyous moments

樂群一起歡聚,彼此激勵不停止,不亦快樂乎?

Gathering together, encouraging each other, isn't it delightful?

[Verse]

心若不動,風又如何能吹?

If the heart remains still, how can the wind sway?

發自內心的光芒,散發出無限的能量

The light from within radiates boundless energy

不怨天不尤人,從容面對人生的曲折

No complaints about Heaven or others, calmly facing life's twists

堅持自己的堅忍,成就優雅的君子風采

Persevering with one's resilience, embodying the grace of a noble man

[Verse]

樂心的人啊,喜樂之心是良藥哎

Oh, joyous heart, a cheerful spirit is the best medicine

鳥兒飛過幽谷,那裡百合花盛開

Birds fly over the serene valley, where lilies bloom

樂哉,樂哉,樂哉

Joyful, joyful, joyful

天賜良知、良心、良情與仁愛

Heaven bestows good knowledge, good conscience, good emotions, and love

[Chorus]

樂哉,樂哉,樂哉

Joyful, joyful, joyful

天命遵,聖言行,禮樂昌、天下平!

Follow the mandate of Heaven, act on holy words, with propriety and music flourishing, the world at peace!

樂哉,樂哉,樂哉

Joyful, joyful, joyful

天命遵,聖言行,禮樂昌、天下平!

Follow the mandate of Heaven, act on holy words, with propriety and music flourishing, the world at peace!

郑学礼学术讲座,请提前阅读下面文章:

宗教交流与中国哲学的传承及再创新

周海宏教授在中国大剧院的音乐欣赏会上的演讲《音乐何须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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