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除夕夜
文/盛常国
有生来,我的除夕夜是这样过的。
儿时盼望早过年,除了好吃和压岁钱,最迫切是除夕夜最快乐的日子到来。
除夕夜有一个叫守岁习俗,就是大家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午夜新年钟声敲响后就吃夜宵。吃完后再聊天,直到天明散场。守岁,我们地区的俗称叫坐夜。儿时与小伙伴们早预约好到谁家去坐夜。大多年都是在我家的,这有好几个优越条件。一是父母不会干涉,由我说了算。二是我家有烤火盆,不论下雪天的坐夜,有火盆就有热度,往往把身体好的人还热出汗。
当然,刚开始是大人们的戏台,总有那么一个人能说会道讲故事,大多讲的是神话,让大家听得伸长脖子,担心有一句没听清楚。什么孙悟空飞天打妖怪啦,东郭先生和狼的恩将仇报等。当然也要讲些古怪的鬼故事,什么白无常黑无常伸长舌头吓人。特别是我父亲,因为他是山林管理员,说他有一次在天黑的深山老林里,真的碰到过黑白无常拦路,后来他跪下叩头才让路。说得有板有眼,把我们听得相互抱团把头躲藏在对方怀里。但这鬼故事人人都怕,可又人人喜欢听。为此父亲的黑白无常故事,说得大家都会流利背诵了,可还是要让他再说一次,照现在的话来说是原创者生动有分量。当然,长大以后我就知道,是因为父亲视力不好,又加上天黑产生恐惧感,所以对前面的模糊景象产生了幻觉。
等午夜吃完夜宵后,许多大人都回家睡觉去了,那么是小伙伴们的平台了,大家都说看过的电影故事,什么《闪闪的红星》里潘冬子如何与坏蛋胡汉三斗智斗勇。讲述抗美援朝战争中的电影《奇袭》,大家对电影中取景自溪口的一座大桥,叽叽喳喳说得眉飞色舞,好像自己也参加过这场大桥争夺战,说得太神奇了,后来就约伴徒步20多里去看这座桥,到底炸掉了没。
实在没内容可讲时,大家分成两个组玩牌,谁输就在谁脸上贴一张撕碎的小纸片。我玩牌技术不好,所以脸上的纸片特别多。但有一次不小心被火星烧着了,吓得大家不再用纸片,干脆用凉了的黑木炭涂脸,等玩到天亮,人人的脸上都变成包公。
除夕夜,还有一个是大家用压岁钱买了零食,谁也不会计较出钱多与少。就拿我来说,父亲给我的压岁钱只有5分。这5分钱只能买5粒小糖果。或者买50粒炒蚕豆,或者是买一块米胖糖。而他们大多在2角以上,有几位是5角和1元的。压岁钱多的人口气大了,说:今天坐夜吃我的。
当然,说到夜宵,大多是炒年糕,我家年糕没几条了,都是多个人拿来,我家负责青菜和烧。大人们要喝酒的就喝点酒,这酒是父亲请客的。因为他很喜欢酒,一次能喝两大碗白酒不醉。
作为小孩们,只能好奇地看着大人们喝酒,有的人有点喝多了,就嘶吼着样板戏唱段,把大家逗得笑翻了天似的。
除夕坐夜,是少儿时的一个快乐之夜,完全不亚于现在的少儿节日。
长大以后的除夕夜,我大多次是以看书写作到天亮。如果有几个朋友相约,那么就玩扑克牌,因为那时候我不认识麻将牌。成家后,大多是去岳父母家过年,那除夕夜就与他们一起玩麻将牌。当然,我不那么喜欢这些,玩几把后就让妻子继续上阵。后来身体不好了,不去海岛过年。在家一个人孤独得很,那么就在电脑上写文章。碰到天气冷的,就坐在被窝里看书,不到新年钟声敲响,是不睡觉的。
偶然也有朋友约我玩牌,他们知道我兴趣不大,但还是开出了很优惠的条件,说输了20元钱后就不用再付钱出去。如果是赢钱了,不论是多少都属于我。可是非常好笑的是往往没输没赢结束。
几年前岳父住我家中,妻子总与我一起在家过年,我和家人们陪岳父玩牌。岳父不在后,妻子就不去海岛过年了,偶尔妻子的朋友请妻子去玩牌,我就在家看春晚。有时候实在没人来陪坐夜的,我们夫妻俩就玩扑克牌,说定输了的人在春节里任何事情都听从对方,不得违反。当然,双方经常违反,那么我们的制度也是一句空话,让知道的人笑洞大开。
作者简介
盛常国
盛常国,男,汉族。1962年12月出生于宁波奉化农家,2001年起,有文章在省内外刊登。距今共采用各类文章400余篇,获名次奖10余项。其中散文《乘轮船》获《文学港》征文一等奖,故事《修鞋》获省第七届故事征文一等奖,书信《岳母大人,你的大爱如海》获全国十佳书信之一。曾获奉化政府颁发的十佳杰出残疾人称号。2018年入选浙江文艺出版社改革开放四十年征文《四十年四十人》一书人物之一。2023年秋由山东文化音像出版社出版个人散文集《坚帆破船》。现为宁波市作家协会,宁波市民间文艺家协会,奉化区作家协会,奉化区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
□编辑:海燕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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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词:储吉旺先生
□LOGO\题图\尾签设计:野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