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的“九一三”事件后,曾经作为人民军队骨干的四野将领们,有不少人遭到隔离审查,并免去职务。福州军区政委周赤萍就是典型的例子,不光大军区级的职务没有了,还失去自由五年多。他的直接工作搭档、时任福州军区司令员的韩先楚却没受到任何影响,正常主持军区工作,为何如此呢?
发生这类严重事件,军事主官和政治主官往往会被一并调查,难以完全摆脱关系。九一三之后,127师政委关光烈被审查十年,后来还判了刑,而他的搭档张万年师长也被组织调查了3年,直到1974年才完全证明清白。周赤萍被带走,按理来说韩先楚也不会一点都不受牵连。而且周赤萍之前被调到福州军区任职,其中就有韩先楚的积极意见,两人曾在第四野战军共事过,私交很好。
事发后,韩先楚不光没有受到严格的审查,还在两年后出任兰州军区司令员。中央对韩先楚的军事能力极为看重:当时的兰州军区地位十分特殊,是防御北方大国的前沿阵地,需要真正的虎将镇守。1983年韩先楚还成为了全国人大副委员长,官至副国级,总体来看仕途是非常顺利的。周赤萍被释放后,晚年仅仅恢复了师级干部待遇标准,跟老搭档韩先楚相去甚远。
其实福州军区跟“九一三”事件的直接联系不大。1971年周赤萍之所以被革职审查,与十多年前他写的颂扬四野首长的文章有关。周赤萍常年担任政治干部,敏感度比较高,在林总1959年出任重要领导岗位后,周赤萍的宣传态度非常积极。然而大多数人都没有“前后眼”,当时的积极举动却给后来的自己埋了隐患。1971年7月,周赤萍当年的文章被再次批量出版,发行了几十万册,而不到两个月后就发生了九一三事件。周赤萍因为这件事情,被定性犯了严重错误,丢了官职。
韩先楚的特点,恰恰跟搭档周赤萍相反。1969年他邀请周赤萍来福州军区,很大程度上就是基于对老战友的了解,认为周赤萍来当政委,能够跟自己互补,把军区的工作干好。韩先楚是武将,其军事素质在开国上将中是公认的第一等,这一点在解放战争中的东北战场、四野解放海南的关键战役,以及抗美援朝战场上都得到过多次印证。
不过他也是典型的“战将”,不会拐弯抹角,直来直去没有什么政治手腕。韩先楚在四野的时候,与林总关系并不怎么亲近,他得到重用完全是因为指挥能力出众,能打胜仗。人情世故方面是韩先楚长期的“弱项”,抗战时跟黄克诚闹得不愉快,“辞职”离开前线,回延安总部学习去了。抗美援朝时,韩先楚和脾气火爆的彭老总,也在战役部署(砥平里战役)问题上发生过分歧。当时韩先楚是志愿军副司令员,他跟彭总、邓华的看法都不同。战争后期韩先楚离开志司,直接去前线当了第19兵团司令员:比起呆在中枢机构,他更喜欢自己带兵作战。
作为高级干部,这样的特点按说很容易吃亏。然而到了不同的时期,“无门无派”反而又成了一件好事情。韩先楚从来不会写什么宣传材料,甚至都不会想到这一层,在历史上他也没有过多瓜葛和问题,所以1971年身边的搭档被带走,韩先楚却安然无事。在调任兰州军区后,韩先楚还逆风做出过批示:不得在军区内批判邓公。这与当时的大环境格格不入,看似“不识时务”的开国上将,其品格是非常宝贵的。也许相对平顺的军政生涯,就是对韩先楚正直、善良特质的最好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