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虹专栏:萍调回来了

文摘   2024-11-04 11:11   北京  


文/李晓虹


有那么一座城,锦盒一般珍藏着你半生的脚印和指纹、光荣和愤怒、温柔和伤心,珍藏着你一颗颗一粒粒不朽的记忆。                          


——前记


萍调回来了,她从黄南州调回来了,知道她回来了,我第一时间给她发信息,表示了和她同样的喜悦之情,我也是从别的地方调回来的,深知一路的艰辛与奔波,所以我想我能体会也能懂她当时的心情。


她回来是在8月份,但我俩一直迟迟没有见面,只是在微信上聊着,而见面却到了10月份,时间把树叶都染红了,收获的季节我们相遇了。


我俩是2006年互助县招考的第一批大学生村官,当时我们第一批有33人,成绩公布的一周后,我们在县委党校培训时认识的,在党校培训了五天。所以后来每次遇上这样的培训,我总会想起那年的培训,我们就那样相遇了,命运的齿轮也开始转动,在那个情比金坚的年代,让我收获了珍贵友情和爱情。


那时的我们正值年轻,我和萍还有兰坐在第一排的一起,认真听课,认真开玩笑。刚见面几个人寒暄了几句就打成一片了,下课后总是一派嬉闹。


萍个头和我一般,长得温婉温柔,说话轻声细语,爱笑,笑得让人心动。兰,圆圆的脸庞大眼睛,说话爽朗,那时我总感觉她的气势和《红楼梦》中的凤姐特别像,她也比我和萍年长几岁,于是我俩果断的叫她“兰姐”。


我自认为是个幽默且搞笑的人,一下课我就问她俩:“赶紧瞅瞅,这里面有没有你俩看上的人。”于是我们三个环顾四周,一本正经的看着,她俩都摇头,而我却说:“第三排坐在窗户旁边的那个老实蛋我看上了,你俩都别和我抢。”她俩大笑:“不抢不抢,你看上的我们不抢。”其实说真的,当时我心里也确实是想着找个中意的人,早点把自己嫁出去,也正所谓应了“瞌睡了来枕头”,我居然找到了自己的归属。传说中的那个老实蛋也成了我的先生磊。


那时的党校在南街,我们三个回家从南街走到北街,要走很长的一段路,我们三个和磊故意一起走路回家,她俩就帮着我问他的情况,磊总是不说话,笑着,我想看来还得自己问了,不然她俩也问不出个一二三,咱还得欠人情。


刚开始是我们四个人同行,后来就变成了我和磊,我使劲套话,他使劲躲藏,不过咱也不着急,心想:“小样,看我怎么拿捏你。”不出所料,他终没逃出我的掌心。


萍总是含蓄的,她没看上这批村官的哪个男同志。


但是我和萍,兰姐却成了好朋友,我们无话不谈,参与了之后彼此的生活,也见证了彼此的幸福。


当村官时,因为好几年我们的工资是500元,所以社会上也俗称我们是“尕五百”,工资确实低,但那是没心没肺的活的很开心。


我们三个经常相聚,一起过生日,虽工资不高,但也会互相送礼物。我和萍生日是同一天,或许这也是我俩特别亲的原因。萍去杭州回来带给我一串夜光珠手链,十几年了,我走到哪带到哪,每次看到它总会想起她。又一次萍生病在西宁住院,我在化隆,不会开车,就请了假坐着班车去看她,看到躺在病床上虚弱的她,顿时感觉好心疼,我告诉她:“一定要好好养病。”她说:“没事,我皮实的很,你这么远跑来看我,我的病都好了一大半。”看到她手术很顺利,那一刻我觉得一切值得。那天她的父母坚持和我一起吃午饭,她的父亲和蔼可亲,母亲娴静温柔,她父母很喜欢我,我走的时候,她母亲握着我的手对我说:“常听萍提起你,谢谢你能来看我,你俩要一直好下去啊。”那一刻我很羡慕她,有一个温暖的家庭,父母相爱,我也知道了,她是个在爱里长大的孩子,她身上有持续爱别人的能力。


那几年,我父母还没从乡里搬到县城,所以我和先生吵架赌气出来以后也没处去,我就到她家“避难”,她总是笑着温柔的对我说:“不要太犟,生气多了对身体不好,有话好好说,事情总会解决。”“别看只是两口子简单的吵架,但是对孩子不好。”她不急不躁,在家里也很少和先生吵架,关系了也一直很和谐。与她相处时间长了,在她温柔的感召下,我的性格也变温顺了,慢慢变成了她的样子,平静而缓和。


那几年我俩一直奔赴在考试的路上,每次也是家人陪同着,我俩的先生也认识了,俩家也来往。2013年我考到化隆举家搬到平安后,我俩几乎断了联系。


当村官的七年后问我考到了化隆,十四年后萍考到了同仁,“守得云开见月明。”在这条路上我们都坚守坚持下来了。每次说起这件事,她都说:“当时你们都考上了,就剩下我了,我们单位的同事常笑侃我筛子里筛完了就筛下我了。”当时我俩虽都在笑,但也内心感到一阵悲凉。真的感谢那时彼此的咬牙坚持。我俩也知道了,人生真的可以有苦尽甘来。


萍回来的两个月后,我俩又一次在党校培训中久别重逢,看来,党校是我俩的幸运之地,此次相见分外欢喜,中午一起约着吃了火锅,逛了街,说了很多这几年堆积的话,讲了过去分开几年里的事。


萍一直吃苦耐劳有韧劲,踏实肯干,共情能力强,看人多看优点,对人宽容真诚。什么时候都是笑呵呵的,她大度不计较,不管走到哪个单位都很受欢迎,到哪人缘也特别好。


18年的友谊,让我们的相处十分自然。我们一边相互说着蠢话,一边‘嘭嘭地’充实自己空虚憋屈的内心。我们时而自嘲岁月不饶人,已经到了“即使晚回家也不会被骂”的年纪,日常活动也从以前的约会、联谊、购物转变为去针灸院,跑医院……


我俩在一起狂放彩虹屁,她说:“前几年经常加班,人都熬老了。”我说“你一点都不老,充满了岁月的韵味,我喜欢。”她说:“你的衣品好,什么衣服穿上都好看。”我就说:“我的好不止一点半点,下次你的衣服我给你搭配。”她常羡慕我说:“你的命好,找到了一个好家庭。”我也会对她说:“萍娘娘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说完我俩又是一顿狂笑,我声音大,她声音脆,看上去傻傻的,但我俩不在乎。


因为有很多共同的经历,我们在一起有很多共同话题,有时也是瞎聊,终于体会了说不完话的感觉是什么。


我俩常感叹:现在真好呀,可以买自己喜欢的衣服,做自己喜欢的事,可以拒绝不开心的要求,可以远离不喜欢的人。


我们一起聊到当年那批村官的现状,都是人到中年,大多数都考上了,但都四零五散的,大多数也考到了其他县城,有一部分又调回来了,也算人生完满了。


现在的我俩有工作有家,各自生养一个孩子,都在在不断做事中一直向上生长。我们都知道走到现在的这步,是经历了很长时间的打磨碰撞,我俩清楚女性的成长,从来不靠别人洗脑和自我幻想,而是靠实实在在的干,使劲儿干,不断投射热气腾腾地做事,不断生机勃勃地试错,把结结实实的做事当成人生修道场。除此之外,没有捷径。学历和文凭,只是幸运者的敲门砖。而干活和做事,却是所有人的修行路。人,尤其是女人,早看透,早开悟。


萍调回来了,我俩革命的友谊也是一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转个弯继续,今晚或许无数个以后会在互助小城留下的我俩深深浅浅的脚印。


不管怎样,我俩曾经漂泊打拼的故事都暂时告一段落了,我想我俩的友谊会伴着我俩走完余生的路……





李晓虹,热爱生活,衷爱写作。写温暖朴实的文章,让文学的光亮照亮平凡生活的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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