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羊角村路上,侄女问我这次欧洲行最喜欢哪个地方。我四平八稳地说“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独特的魅力,可以说是各有千秋。”说完自己暗笑,这回答貌似《罗马假日》结尾,记者们问询安妮公主同样问题,大臣便在一旁小声提醒安妮公主,要她回答“各有千秋”。这是个极具外交风格的圆滑之词。
但当我们泛舟在羊角村的芦苇荡,我爱极了这份惬意的放松。我突然对侄女说“我最爱羊角村!”
“童话世界”羊角村
去羊角村的执念,来自于刚落地阿姆斯特丹,下机前跟乘务员的几句随意对话。她说她往返荷兰数次,每次只有不到一天时间的停留,她最想去的地方是“羊角村”。
出国前那段时间我超忙,根本没做任何旅行攻略,在侄女的行程表里,羊角村并不在规划之列。听乘务员这样一说,我和表姐都对羊角村心生向往,侄女在我们的执念之下修改了最后一天的行程。
据说18世纪,一群挖煤工人在地下挖出大量羊角,于是得名“羊角村”。如果是水绕小城,房与房之间靠小船连接,最闻名于世的当属威尼斯。而羊角村被冠以“绿色威尼斯”,自然与威尼斯有着相似之处。
其实所谓的“威尼斯风”不过就是“小桥流水人家”的景致,在国内有很多。
羊角村的小桥流水人家
中国水乡一叶小舟的荡漾,即便是在烈日下,都有着几分挥不去的哀愁,而在荷兰的羊角村,一幢幢被绣球花和绿草地包裹的小洋房,蜿蜒在河道边,充满着“童话世界”般的梦幻色彩。
只是穿过密集的住宅区,顿时眼前豁然开朗。一片辽阔水域中,天鹅们大多撅着屁股,毫无形象地一头扎在水里觅食,全然没有印象中高傲光环笼罩,与鸭子、海鸥一起热闹闹地挤在水面,莫名有种岁月静好的安稳。
船行深处,水道慢慢变窄。原是爱极寂静中的水撸摇摇,但泛舟天明澄净,风曳芦苇的河面,已不在意身下载舟为何。原来把自己完全安放在天地间,就有一种化身为鸟的自由与轻快。
化身为鸟的自由
我用手机播放着音乐,黄绮珊的“向云端”婉转空灵,也像我彻底把自己融入此时此刻此景。风卷莲叶,翻出妖娆的暗红内里,闪闪在水面,仿佛一尾尾红色的锦鲤。这群调皮的“鱼”打破了莲花静谧的矜持,在水波粼粼中溢出星星碎碎的笑意。
有种黄色的单瓣花,色彩的浓烈无法让它维持安静的形象。我请Felix停下船,想给它拍个照,船却直直压着花开了过去。原来这船并不如我们的小舟那么好操控,拍了几次都拍不了,手机因为拍照反倒让音乐功能停下来。
好不容易拍到一朵小黄花
在音乐与拍照之间,我最后选择了音乐。毕竟,我更享受的是当下精神的愉悦。
表姐要么忙着拍照,要么对侄女和Felix的驾船技术和行走路线提出异议,嘴不停手不停之间,又开始担心租船时间要到了。也许,她的快乐就在于各种操劳与对未知的担忧之间。
而两个年轻人热烈讨论着路线,轮换着开船,自有另一份属于他们俩的乐趣。
年轻人的快乐
山水自不负人,从来都是人负山水。
在泛舟羊角村的那刻,我把自己化成了天地间最自由的一缕风,向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