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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初,捷克出现了一种新的局势,人们称之为“1948年2月捷克斯洛伐克危机”、“捷克斯洛伐克政变”或者“二月革命”。怎么个叫法取决于讲话的人居住在哪里和站在什么立场上。
当时,捷克斯洛伐克在东欧国家中处于一种独一无二的地位。它既不是纳粹卫星国,又不是像奥地利那样的日耳曼国家,更不是德国的一部分。它的政府是个联合政府,主要由贝奈斯、马萨里克和他们的追随者及共产党人组成。贝奈斯是总统,他的人占有大多数部长位置。共产党人哥特瓦尔德是总理,另一些共产党人当部长,其中包括管保安警察的部长。原来美、苏两国在捷驻有军队,经双方商定在1945年底都撤出了。
1、捷克二月事件
1948年2月17日,有些非共部长们抱怨说,共产党的内政部长未执行内阁关于取消对某些共产党人警察职位的任命。由于警察在和平时期所处的重要位置,上述指责显然是对捷共和苏联的挑衅。三天之后,由于得不到对上述指责的任何回答,一些非共部长拒绝出席内阁会议并且辞职,以为抗议。这就又是进一步挑衅。然而,这也恰好是捷共把这些部长赶出政府的天赐良机。捷共建立起基层组织,发给它们武器。一些辞职的部长遭到逮捕。2月25日,贝奈斯总统正式宣布接受上述部长辞职,并批准了一个由捷共领袖哥特瓦尔德组成的新内阁。由国防部长斯沃博达指挥的军队支持哥特瓦尔德。
这样,政府便完全由捷共控制了。
为了弄明白当时捷克斯洛伐克局势的性质,就有必要先弄清它在1948年初处于哪个势力范围之内。
早在1945年4月,凯南便已经把捷克斯洛伐克打入另册了。他认为美国不应派外交代表团去那里,因为贝奈斯政府并非是自主的。
美国驻捷大使馆在1946年1月报告,捷政府内部的激进派和温和派之间的分裂日益严重。1947年11月末,贝奈斯总统告诉美国大使,在捷克斯洛伐克反对共产党的“转折点”已经到来。
早在1947年7月,捷政府官员曾去巴黎参加欧洲复兴计划会议。但是在苏联发出严重警告后,捷代表团被从会上召回。
这一举动足以使西方认识到,他们应当放弃那种认为捷克斯洛伐克不在苏联范围之内的自我安慰的想法。
1947年8月,美国驻捷克斯洛伐克大使斯坦哈特写信说,他跟贝奈斯手下的部长们关系如何之好。他写道,“我跟政府所有最高级官员的关系中,除了如柯佩茨基和杜里斯等二三人之外,从未感到政府对我有何猜疑之处”。他还说,“当然,跟共产党是有分歧的。但是,共产党只占政府一半职位。他们的猜疑全都被最高级非共官员的善意所抵消了”。国务院官员威廉森在1947年写信给斯坦哈特,说是美国报刊已经把捷克斯洛伐克一笔勾销,把它作为“俄国统治地区”。
但是他们在国务院里的人认为,局势可能通过“自由选举”的办法来改变。“直到发生政变之前”,美国应当将捷当做可能成为对欧政策的重要方面来考虑,有可能将捷作为美国所认为的欧洲文明来挽救。威廉森说国务院对英国政府的态度表示怀疑,想知道英国是否想到了跟共产党领导下的捷政府保持密切关系的前景如何。
在这里,英国人又在让美国人头痛了。
美国驻法使馆在1947年8月6日从法国情报部门获悉,苏联在向捷调动军队,以继续向捷政府施加压力。在捷共取得政权前四天,美国中央情报局估计捷共有可能在使因政府瓦解而产生的政治危机尖锐化。以上种种都说明,捷克斯洛伐克1948年2月事件的发生并非没有前兆和警号,也并非出乎美国政府意料之外。
2、西方的担忧
1948年初,英国工党政府在贝文一份备忘录的基础上对于总的世界形势做了分析。
他们认识到,苏联在欧洲的势力已形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政治经济集团。他们认为英国应“努力设法阻止苏联蚕食的进一步发展”。物质屏障不足以保护西方文明。应当把西方固有的道德精神力量组织起来。工党政府认为,只有他们欧洲工党和社会民主党人,而并非美国,才能“在精神、道德和政治领域里领导所有的”西欧民主反共分子。这些分子也是真正的进步派和改革派,信奉自由,有计划和社会公正…人们可以称他们为“第三种力量”。
杜鲁门当局可能认为,在马歇尔计划开始后,美国在欧洲的影响会扩大。但是英国人的想法恰恰相反。作为马歇尔计划的带头羊,他们这时已准备担当起西方精神保护人的责任。财政大臣向内阁报告了英国1948年美元地位的状况。
贝文的上述备忘录讨论了两种设想。一种是美国不同意提供马歇尔计划援助,或是附带了不可接受的条件。另一种是马歇尔计划实现了。英国内阁的结论是,即使马歇尔计划美援全部都得到(美国国会)批准,并且条件也能让英国接受,英国也应尽快“不依赖于外来经济的支持”。
在捷克二月事件发生以后,贝文在3月里再次估计了形势。他说,“捷克斯洛伐克正处于被吸收进苏联轨道的过程之中,这是典型的共产党路线政变的结果”。“这一结果对我们的利益极为有害,然而我们除了表示不赞成之外,在捷克斯洛伐克什么法子也没有”。
贝文讲今后跟捷的关系应当是“僵硬而对头的”。他不赞成美国召回大使的想法。贝文建议要大事宣传,把英国表现得越强越好,不然像斯堪的纳维亚等国家便会认为,它们必须在还来得及的时候跟苏联求得一致。贝文相信,从长远看,只有自身强大才能让人家继续跟英国做朋友。
捷克斯洛伐克的地位是颇独特的。凯南很早就把它打入另册,把它算在苏联范围内了。但是美、英两国政府都不肯承认它属于苏联范围,他们当然也并没讲它属于“西方集团”。然而,当捷克斯洛伐克受到苏联威胁,而退出了马歇尔计划会议时,西方并未采取强有力的行动。当贝奈斯政府垮台,捷共掌握了整个政权时,英国说“我们什么法子也没有”。他们对这个国家内部的力量对比一直采取鸵鸟政策。其实,任何人处于苏联和捷共的地位,也都会采取同样强硬的行动来澄清局势,并清除对手集团的代理人。事件发生后,美英和其他西方国家大做文章。他们发出了一个措辞严厉的抗议。
但是,他们的结论主要有三点:
(1)英国政府承认在二月事件前,捷就已在苏联范围之内,英国的最大的错误,是相信捷共会按“西敏寺规则”,也就是按英国政治制度行事。
(2)他们怕在意、法两国会产生连锁反应甚于怕二月事件本身。贝文说,只好继续跟捷打交道,但是不应鼓励其他国家和其他党派(指南尼的意大利社会党)也按(捷共)的路子走。美国国务院决定,对捷事件的处理,应“能在其他受到或即将受到共产党威胁的国家里获得最大的政治好处”。
(3)他们既无法,又无奈,而且不愿加剧局势。贝文说,“大陆上的选举人都是怕权力的,但我们在东欧并无权力”。一部分美国人主张采取强硬态度。
跟杜勒斯等人形成非常鲜明对照的是,国务院指示驻联合国代表团避免跟苏联在捷问题上摊牌,要把这件事处理得不损害联合国,不在美国及西欧引起失望情绪。为此,“不要把这一事件弄成一个大问题,避免积极地主张进行调查,避免由美国单独提出决议草案,在辩论时不应过早发言”。
3、苏联人的攻势
苏联针对美国宣布杜鲁门主义和马歇尔计划之后的形势,采取了强有力的行动。为了惩罚南斯拉夫独立行事的做法和“杀鸡给猴看”,在苏共操纵下,南斯拉夫被开除出九国情报局,铁托和他的同志们被指责为共产主义运动的叛徒和帝国主义的代理人。这是又一次采取行动以打扫势力范围内部。
但是,这也造成了苏联集团本身的一大分裂。南斯拉夫不肯顺从,以及这一分裂对苏联威信带来的打击,跟苏联1948年6月在柏林采取的激烈行动有相当的关系。
1948年3月末,史密斯大使自莫斯科报告说,他跟维辛斯基作了一次有关双边关系中重大问题的长时间谈话。史密斯弄明白了苏联并没有一个现成方案以消除两国间的小摩擦。他认为当前苏联采取的提出意见和抗议的做法将继续下去,以起宣传作用。
国务院报告杜鲁门说,英国外交部的一致意见是,跟苏联打仗并不是已迫在眉睫的事。苏联人通过在西方发动战争并不能得到多少好处。史密斯大使和莫洛托夫在5月4日和9日进行了两次秘密会晤。口信带给了杜鲁门。国务卿马歇尔建议总统对这事不要向新闻界说些什么。马歇尔还说,关于是否会邀请斯大林来美会谈,总统不应直接作答,只消说美、苏两国不会谈涉及其他国家政府利益的问题。
1948年6月14日,杜鲁门听取了一次汇报,其中讲到据巴黎一个接近共产国际(情报局)的情报来源称,共产国际显然在准备实行一种高度灵活的“绥靖”方针,以避免共产主义阵线进一步分裂。同一情报来源还认为莫斯科可能打算发动一次“和平攻势”,其做法是接受伦敦关于德国的问题的建议,以便在对鲁尔区的管制上有发权和推进德国统一的构想。
截至此时,美、苏双方都没有打仗的意图,甚至还有改善关系的种种机会。
也在1948年6月14日,国务院报告总统说,派驻柏林的墨菲认为,苏联近日加紧限制德国境内的旅行和运输,目的在于完全切断西方对柏林的供应,或是为了促使西方召集盟国管制委员会会议,这样苏联便可借此大做宣传文章。
苏联加紧了行动。6月16日,苏军代表团退出了柏林盟军司令部的会议。6月19日,苏军切断了一切通向柏林的地面交通,史密斯大使从莫斯科报告,他认为克里姆林宫不大可能为了发动和平攻势而牺牲在德国的现有地位。
关于美国实现自己在西德的目标问题上,没有什么调和的余地。苏联已把西方大国置于这样一种位置:要么就撤走,要么就留下忍受比撤出更为羞辱的处境。
史密斯说,他跟英、法搞了一个计划,以便把美国“尽可能”从这种困难情祝况中“解救出来”。在四盟国未能就在柏林发行单一的通货达成协议后,苏军当局在6月23日宣布新的苏占区货币将在全柏林通用。
西方则予以回敬,把在德国的各西方占领区使用的货币引进柏林的西方各区。同一天,苏联切断了柏林和德国西方占领区之间的铁路交通和从柏林东区输往各西区的电力供应。
4、英美的反应
6月25日,杜鲁门主持了内阁会议。他表现得颇有气派,没把柏林局势当作一件大事。他让国防部报告“关于在德国货币问题上跟俄国口角”的情况。
国防部长福雷斯特尔说事情不像报界讲的那样严重。陆军部长罗亚尔汇报了同样的情况,但他认为局势仍是严重的。驻法大使卡弗里报告说,据一个跟“共产国际”方面关系密切的情报来源称,苏联当前的行动,主要是“神经战”,目的在于为苏联争得在西德事务上的发言权,而并非一定要把西方大国逐出柏林。
贝文向英国内阁报告了柏林的局势。他说英国外交部发表了一项声明,证实英国打算保持自己在柏林的地位,并要求美国也发一个声明。贝文说一定不能屈服于苏联压力。如果西方被迫撤出柏林,西方同盟的计划就会致命地削弱。西方盟国也商量了向西柏林实施空运的问题。
美国政府建议,西方应把柏林局势提交安理会。但是英国不同意这样做。在此期间,法国政府倒台,换了一个新政府。
苏联和西方大国交换了照会,各国都坚持自己的立场。苏联声称柏林是德国苏占区的一部分,说为西方盟国由于违反四大国关于柏林的协议,已失去了在柏林的权利。西方则要求苏联撤除对交通的限制,同时也建议对方应就一切像通货问题的题目进行技术性讨论。
一如寻常,美、英两国在此期间也并非对所有问题的看法都是一致的。他们都在追求本国的利益。
就在柏林局势即将变化之前,丘吉尔带领欧洲统一运动国际委员会英国分会的一个代表团,在6月17日会见了艾德礼和贝文。贝文在会晤时讲的话表明,英国政府是怎样地在利用美国实力来达到自己的目标。
贝文说,“他长期以来就希望欧洲联盟得以建立。但是在战争结束后,英国没有力量支持欧洲经济,直到马歇尔计划给了我们机会来带头推动建立西欧同盟。即使这样,直到最近美国政府保证在和平确立前将继续在欧洲驻军,有些欧洲国家仍因顾虑未来安全而不肯给这一构想以全力支持”。
就在此期间,美、英两国在谈判经济合作协定的条款问题。
6月24日英国内阁开会时,对于美国将对意大利(一个前敌国)的条款强加在英国头上极为不满。英国内阁表示,美国在苏联进行威胁时如此表现,将会严重有害于英美关系。内阁会议结束后,艾德礼首相和财政大臣会见了美国大使,请他将英国的态度转达美国政府。
当天下午和晚上,在华盛顿的美国谈判代表对英国的态度便好转了。英国内阁在次日开会时,大臣们也就得以表示同意英、美经合协定的修改稿了。当一场危机临头时,美国政府显然急切需要英国的支持。
当美国内阁在7月23日开会时,马歇尔对苏联采取强硬态度的背景进行了分析。他说目前的紧张局势,是因为西方在意大利、法国和芬兰取得了胜利而使俄国丢了面子所造成的。另外一个因素是“铁托叛离”俄国。同时,也因为欧洲复兴计划的成功而使俄国陷于无计可施的困境。
7月30日,美、英、法三国大使找到苏联外交部,要求面见斯大林。苏联副外长佐林的态度是毫不妥协。他说莫洛托夫正在休假,西方的立场并未变化到见见斯大林和莫洛托夫就会有什么好处。然而第二天夜晚,大使们被分别召到克里姆林宫去见莫洛托夫。8月2日,斯大林接见了三国大使。美国大使的印象是:“斯大林和莫洛托夫无疑是急切想要解决问题。”
这样,谈判的道路便开通了。
5、双方意志的较量
杜鲁门也想解决问题。他在8月6日的内阁会议上念了一份措辞严谨的备忘录。其中说,行政当局在谈话和行动时应避免搞砸跟俄国的谈判。马歇尔加了一句:现在猜测纷纭,以至极有必要防止在一个微妙的形势中砸了锅。
在8月13日的内阁会议上,杜鲁门问在俄国战线方面有何新情况。马歇尔说现在报告莫斯科谈判的情况还为时过早。9月3日,马歇尔报告称,在柏林开的会上,关于俄国和西方大国争议的谈判有了进展。
需要确定的是,西方大国是否有权呆在柏林,他们在柏林是否受了罪。国务院在9月10日向内阁会议汇报,他们正在设法将谈判从柏林移到莫斯科去。由于法国政府倒台,难以达成四国协议。英国发生财政危机,工党政府也在受到攻击。然而,若是按美国报界建议的那样中断谈判,杜鲁门当局就会陷于火海之中。“我们要就谈判,要就打。”
西方大国继续跟苏联就柏林问题进行谈判,并空运补给到柏林各西方占领区。飞机主要由美国提供,英国也出了大力气。
柏林局势在来年春天之前未能好转,但一直未曾到达战争边缘。
双方都谨慎从事,乐于谈判。西方继续留在柏林未走。柏林封锁的直接后果是德国及欧洲的分裂加深了。柏林局势的解决,在中欧划定了最后一道分界线,在1961年以柏林墙的形式固定了下来。
也许当苏联的档案开放之后,人们有可能弄明白,苏联为何选择1948年夏季来跟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较量。当时美国正处于总统竞选之中。行政当局在竞选年往往成为“瘸腿鸭子”,办不成什么事情。但若是国际上发生了十分重大的事件,在台上的党为了取得竞选的胜利,反而会不顾一切地采取所有可能的手段来应付这一事件。
在6月25日的内阁会议上,杜鲁门说他注意到了共和党大会提名纽约州长杜威为候选人的情况。他说大会对杜威态度冷淡。《纽约时报》在7月22日报道说,杜威跟史塔生进行了商谈,他把柏林危机归罪于三大国在波茨坦达成的协议。
7月24日,又有报道说德国美占区军事总督克莱将军承担了责任,他说自己在战胜德国后,未从苏联方面取得关于运输问题的书面保证。在1948年11月大选前一个月左右,杜鲁门认为该以一种戏剧方式来结束柏林危机了。
他决定派文森法官去莫斯科见斯大林。马歇尔反对这一主意,但此事已泄露给了报界。杜鲁门便想直接给斯大林打电话。他请共和党参议员范登堡到白宫,说明了自己的打算。但这一打算也未能实现。在10月23日,范登堡听说“杜鲁门正在酝酿一个疯狂的新计划”。还有人说这个新计划是得到范登堡同意的。
范登堡不知这是指什么计划,便给杜鲁门的秘书打电话。后来,范登堡得到一个直接答复,说是在跟他磋商前什么也不会做。范登堡认为,想派文森去苏这件事断送了杜鲁门在选举中获胜的希望。然而,出乎他和许多人意料的是,杜鲁门当选连任了。
虽然柏林封锁直到1949年5月才告结束,但是它打一开头就并不是一场战争的开始,而是一次双方意志的表现和较量。
对杜鲁门当局和民主党来说,柏林事件的赌注太大了,他们即使不能赢,也绝对不能输。而就在欧洲打仗来说,无论是苏联或是西方大国,谁都没有准备好,谁也没想动手。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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