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摩诘所说经 28

健康   2024-10-11 12:32   四川  

维摩诘经讲解


姚秦三藏法师鸠摩罗什·翻译

索达吉堪布·传讲

28

2018年11月5日

【课前开示】

在讲课之前我先说几件事情。

第一件事,最近我们这边比较冷,这两天都是零下20℃左右,而且昨晚和今晚部分“地区”还停电了,很多人在享受停电的快乐。我觉得,没有电应该是很好的,不过现在已经习惯了有电,在蜡烛和油灯下看书都看不清楚。

从1985年到1991年,佛学院都没有电,也没有路,那个时候的生活很清净。所以,我现在还很向往没有电的生活。昨天他们要给我修电,我说:“别修了,我要享受享受。”我试了一下,还是挺好的,但也没有如愿以偿吧,不一会儿就来电了。

大家也不要觉得停电很痛苦,应该感受一下黑暗的快乐。也不要因为天气寒冷而悲观,其他地方的冬天也比较冷,这是正常现象。同时也要注意保暖,这可能不用我说吧,有些道友已经用好几层衣服把自己裹起来了。

当然,没有电的话,有些发心部门什么事情都不能做,希望程控室这边关心一下,也辛苦一下,给他们供一下电。

第二件事,我想提一点希望:大家无论做什么发心,都要做得有质量。比如餐厅的发心人员,做饭做菜时还是要认真一些。现在是冬天,可能不适合吃生的菜。有时餐厅的生意比较好,厨师比较忙,把菜稍微炒一下就出锅了,这样就有点儿……我前段时间刚从非洲回来,觉得什么都好吃,但现在就不是这样了,生的菜还是吃不下去。同样,别人可能也是吃不下的。

我知道你们很辛苦,尤其是做早饭的人,那么早就要出来,为僧众服务,确实不容易。但是,无论做任何发心,只要你在那个岗位上,就一定要认真地、开心地、有兴趣地做到底。我有个原则:只要自己在发心岗位上,哪怕明天就要离开,今天也要很认真地做完。我并不是说你们没有好好做,但是因为涉及的僧众人数比较多,我也不得不说一下。

第三件事,希望大家遇事时能以智慧分辨。前段时间,佛学院内部开法会,很多道友晚上在路灯下挖沥青路上的透明胶片,还疯狂地吃,他们认为这是舍利。但这绝对不是舍利。

当然,我不否认开法会时有降舍利的情况,上师如意宝在世时我亲眼看到过,也亲手得到过——不是从天上降下来的,因为房顶上有天花板,就是突然降下了一些舍利。但最近你们个别人捡的那些“舍利”,我是不承认的。我要在这里说一下,不然以后有人把这些东西拿去检测的话,发现佛教的舍利居然是这样的,可能会给佛教带来非常不好的影响。

那天晚上我出来的时候,看到很多道友趴在地上拼命地挖,我很心疼,因为这条路是刚修好的(众笑)。大家不应该笑,应该哭,因为很多人这么愚痴,不知道闻思修行才是佛教的精华。如果你不懂得苦、空、无我还情有可原,但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懂的话,就说不过去了。藏族喇嘛、觉姆没有学过化学,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我们这边的很多人,至少学过物理、化学,应该知道这些是什么。

希望大家以后不要做愚痴的事情。开法会时,会有三宝的加持和怀业的力量,有可能降下一些舍利,但不会是大量的。有些人把小石子等东西当成舍利,不仅对佛教无益,反而有害。

第四件事,希望各位居士、出家人以闻思为主。有些法师、负责人特别地飘,把下面的人当作自己的人,经常把他们带到各个地方去。以后,大家要明确自己的权限。我在这边大概讲了三十几年的课,但我也只是去五台山时带了一部分非常重要的发心人员。还有法王如意宝在世时,有一次德巴堪布过来,我跟法王请示:“我们这边想请德巴堪布灌个千佛灌顶,您看可不可以?”除此之外,连我自己的根本上师那里,我也没有带人去过。

而有些部门的负责人,经常包车把人带来带去;有些法师也认为班里的人是自己的眷属,准备带到国内外各个地方去;有些居士团体,不好好组织闻思修行,却经常组织大家出去朝拜。以后,你们只有带大家学习、给大家辅导的权力。如果要把人带出去,最好跟相关负责人请示。

大家也应该知道,带人出去是有危险性的。我包车去县上都很担心——如果发生车祸,十几个人都面临生命危险。像前两天重庆发生的事情,让那么多人失去了宝贵的生命。你要把别人带出去的话,能不能承担这样的责任?

如果两三个人、四五个人,关系特别特别好,钱也花不完,实在要出去,那你们私下去我也没有什么意见,但大型地组织是不合适的。大家应该清楚,在这个时代,过于高调、夸张、奢华的行为不是很好。现在的国际局势非常复杂,经济、政治、宗教等方面都没有任何确定性。包括我们的课程,下一堂课还有没有因缘继续,都很难确定。

有些道友可能没有经验,稍微有点权力、有点钱就要马上使用,像暴发户一样,这不是很好。所谓“负责人”,并不是拥有一切权力。你要做的是什么呢?就是依靠你的智慧和能力,让大家的闻思修行规范化、正常化,而不是要管他们的感情、生活、睡眠等一切事情。

以前上师如意宝在世时,如果我们想出去,最多用一天时间,在东山、西山等周围的山上转一转,除此之外我是不敢组织的。现在学院这边,上面有佛学院,下面有觉姆的喇荣寺,有相关的领导、负责人,管理非常严格、规范。外面的人不准来,因为这里的承载力是有限的;以前出去的人也不能回来,这些都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过。在这种情况下,我想我没有权力把喇荣的任何人带出去,你们有没有?你们自己看。如果有的话我也很随喜,这也比较难能可贵,对吧?我也不会否定、不会排斥。

第五件事,希望各位道友对学佛有珍惜之心。我刚才也说了,现在很多方面不是很稳定,国际国内发生了很多事情,佛教徒也有必要了解一下,就像麦彭仁波切所讲的一样[1]。不要只是拿个转经轮念观音心咒,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管。如果你是一个非常清净的独居深山的修行人,这样做我非常随喜;但如果你要面对上上下下的很多问题,还是了解一些时事比较好。

我身为出家人,也不关心经济、政治等,但还是会看新闻。我了解到,现在的房地产业在变化,理财公司在变化,很多道场在变化,佛教徒的言行举止也在变化,其他很多宗教在变化,世界上的许多方面都在变化。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应该比较低调、稳重地修法,稳中求进。国外的一些佛教团体,在举办法会等方面也在改变方式,这是智者的选择。

下面开始讲《维摩诘经》。前面讲到文殊菩萨询问维摩诘居士的病情,今天继续讲两方面的内容:一是如何安慰病人,二是病人如何调伏自心。按照湛然大师的观点,如何安慰病人是对随信者(钝根者)的教言,病人如何调心是对随法者(利根者)的教言[2]。这两方面内容涉及大乘佛教的甚深法要。

每个人都可能生病,也会去看望、照顾病人,我们有没有教言可以用上?可能有些人有,而有些人没有。如果有一些教言,而且能用得上,当然是最好的,即使用不上也会得到很大加持。

对于大乘佛法,任何人听闻都会获得非常大的功德。《极乐愿文大疏》中引用《犍椎经》中的教证说:“为示讲法时,击鼓敲犍椎,闻声获解脱,何况去听闻?”为了通知大家讲经说法,会敲鼓、吹海螺、敲犍椎,光是听到这些声音也能免堕恶趣、获得解脱,何况听闻佛法呢?

另外,为了听闻大乘佛法,往经堂或其他听课地点迈七步的功德也是不可思议的,《月灯三昧经》等很多经典中都讲过这一点,以前上师如意宝也经常引用这些教证。我刚来佛学院时,每次听课都要走很远的路,但心里特别欢喜。现在很多道友也是这样,为了听早上的课,要从雪地里走过来,或从冰上滑过来,有时还会摔跤。我房子下面的那条路,是个很好的“滑冰场”我没有去过东北的滑冰场,就在这里滑冰。年轻人以各种姿势滑下来应该是很好的,为了听法,也是有功德的。城市里的道友们,开车或走路去听课,花一些时间也非常有意义。

在我们这里,每次讲法之前都会吹海螺;不知网上是否方便,如果方便,也可以通过一些声音给大家提示,让大家知道要开始讲法了。传法前的海螺声或鼓声,不仅对人类有利,对其他众生也是有利的。像喇荣山谷里的乌鸦、喜鹊等动物,听到这些声音,也会在相续中种下善根。世亲论师诵《般若经》时,安慧论师还是一只鸽子,它经常在屋檐下听经,转生为人后,他的智慧就非常超胜。我的屋檐下也有一对乌鸦,但我在家时没有吹过海螺,只是出门的时候给它们念念咒语,它们就很认真地看着我——它们已经习惯了,不会害怕。但是我觉得,我在下面、它们在上面,这样传法似乎对法有点不恭敬。

尔时,文殊师利问维摩诘言:“菩萨应云何慰喻有疾菩萨?”

这时,文殊菩萨问维摩诘居士:“菩萨应该如何安慰生病的菩萨?”

本来是文殊菩萨来看望维摩诘居士,他应该主动安慰病人,但在显现上,文殊菩萨却问维摩诘居士如何安慰病人。维摩诘居士或许应该反问:“不是你来看我吗?你应该知道怎样安慰我啊!”但维摩诘居士并没有这样说,他还讲了很多安慰病人的方法。

对于这个内容,古大德有不同的解释。多数观点是:文殊菩萨之所以问维摩诘居士如何安慰病人,一是因为病人自己最清楚病人的情况,他们知道如何安慰病人是最好的,而没有生病的人没有亲身体验,也就不清楚该如何安慰;二是从了义层面来讲,维摩诘居士并未生病,他只是示现,所以文殊菩萨才这样问他,否则这样的发问就显得有点不合理了。

维摩诘言:“说身无常,不说厌离于身;

维摩诘居士告诉文殊菩萨和在场的人:“安慰病人时,要说身体是无常的,但不要说厌离身体。”

“维摩诘言”在藏文中是“文殊菩萨言”,汉文本的译法在逻辑上应该是合理的。

亲戚朋友生病时,我们也经常去看。有些人看望病人时会拿一些鲜花,但参加葬礼时也会拿花,好像没什么区别,我也不太懂。

维摩诘居士说,安慰病人时应该告诉他:身体是刹那无常的,不要特别执著;同时还不能让他厌离身体。说身体无常,是声闻乘的教言;不说厌离身体,是防止他们舍弃身体而趋入涅槃,因为依靠假合之身还可以利益众生,所以要不堕两边。

总之,安慰病人时,一方面要说身体是无常的,另一方面还要说:“虽然身体是无常的,但你还是要长久住世,心态要好一点,你的病肯定会好的,不要厌离身体。”不然,像以前有些小乘比丘,一听说身体有种种过失,就生起厌烦心而圆寂了。

说身有苦,不说乐于涅槃;

要说身体是有苦的,但不能说乐于涅槃。

说身体有苦,是因为身体是无常变化的,肯定有苦苦、行苦等,其本性就是苦。但若一味说苦,病人可能会因此而趋入涅槃,所以不能说乐于涅槃。

有些小乘行人,由了知身苦而想以寂灭涅槃来结束痛苦,这样就失去了利益众生的机会。因此不能对病人说“乐于涅槃”,尤其是小乘的涅槃,一定不能趋入。要安慰病人说:“虽然身体是苦的本性,人生也是痛苦的,但千万不要趋入涅槃,一定要住在世间,以己之苦去感受众生之苦,这样就能利益众生。以后,我们还有很多合作的机会。”

说身无我,而说教导众生; 

说身体无我,并说要教导众生。

一方面,要说身体是无我的——从眼耳鼻舌身各个部位来分析,都找不到一个“我”。因此,所谓的“我”并非实有。另一方面,也不能一味地说“无我”,否则病人可能会趋入无我寂灭的状态当中。

那要说什么呢?虽然身体无我,但也要如梦如幻地教导众生、利益众生,因为世间还有很多众生不懂无我之理,我们一定要安住在世间,讲经说法、常转法轮。

说身空寂,不说毕竟寂灭。

要说身体是空性、寂灭的,但不说究竟寂灭。

要对病人说:身体是空性的,因为身体可以分成不同的部分,每一部分还可以再分,直至分为微尘,最后连微尘许也不存在。同时,这样的空性并非单空,也非寂灭,因此“不说毕竟寂灭”。否则病人可能会入灭尽定,堕入寂灭的状态,这是不合理的。

以上针对身病讲了“无常、苦、空、无我”四法印。

这些内容比较相似,最后都要对病人说:不能趋入寂灭涅槃。那有没有重复的过失呢?按照僧肇大师的观点,这样说并无重复之过。首先,众生的根基不同,有些人会通过“身体是无常”的教言得到安慰,有些人会通过“身体是苦”“身体无我”“身体空寂”的教言得到安慰,所以从四个方面来宣说是有必要的;其次,如果只讲一个道理,有些人不一定能完全明白,从多方面来宣说,很多人就能明白了。

下面从心的方面来剖析。

说悔先罪,而不说入于过去。

要说忏悔以前的罪业,但不说过去的罪业实有存在。

罪业是在心上安立的,现在的疾病与痛苦,都是过去所造罪业的果报。小乘经典中也讲:杀生会感短命、多病等果报。同时,又不能对病人说:罪业是实有的,前世的罪业一直存在,迁移到了现在的身体上。否则,罪业就成为不空的了。

有些大德说:以上安慰病人的方法,是从智慧角度来剖析的,针对利根者;下面的方法是从悲心角度来分析的,针对钝根者。所谓以智慧剖析,是让病人从方方面面观察身体,以此减轻痛苦;以悲心来分析,是让病人多观众生之苦,引发悲心,这也很有意义。

以己之疾,愍于彼疾,当识宿世无数劫苦,当念饶益一切众生;

以自己的疾病、痛苦,去怜悯众生的病苦,应当了知众生在过去无数劫中感受了诸多痛苦,并发愿实际饶益一切众生。

维摩诘居士说:还要这样安慰病人:以自己身上的疾病、痛苦去怜悯众生的病苦,自己如何痛苦、难受,众生亦然。过去、现在、未来都有很多众生生病。由于在往昔无数劫中造了很多恶业,众生在地狱、饿鬼、旁生三恶趣中感受了很多痛苦;现在来到人间,还要感受余业的果报,由此而生起悲心。也就是说,由自己所感受的痛苦而想起地狱、饿鬼、旁生的痛苦。

这里的“无数劫”,唐译为“前际”[3],有的版本中是“数劫”

恶趣痛苦非常难忍,《地藏经》中说:“万死千生业感如是,动经亿劫求出无期。”众生在地狱中万死千生,均为业力所感。实际上,在人间的一个简单行为,就可能导致今后要在亿劫中感受地狱之苦,使解脱遥遥无期。

总之,由自己生病,可以感受到众生的痛苦。如果自己非常健康,则不一定能理解病人的痛苦。世间一些政治家、艺术家等名人,也有经历大病之后开始信仰佛教、献身慈善的,有些人还会帮助那些跟自己得了同样疾病的人。

如果自己生了某种病,就会对这类病人的痛苦感同身受。比如我头痛的话,看到头痛的众生就会觉得他们很可怜;如果我的腿不好,看到腿不好的人就很同情他们。有一段时间,我的脚特别痛,当时准备出国,在机场走路都是一拐一拐的。后来我的脚稍微好一点了,又在机场看到一个走路一拐一拐的人,特别能理解他的痛苦,心想:“如果有办法帮助他,我一定要做。”因此,与病人感同身受能引发自己的悲心。

当念饶益一切众生”,不仅要对众生生悲心,还要在实际行动中饶益有情。

病人的确很可怜,我们若有能力,也要去帮助世界上不同的病人。这种帮助,不一定要有组织,但一定要有善巧方便,现在以病人名义骗钱的也比较多。在这个时代,好像做恶事更顺利一些,做善事反而有很多危险性。

忆所修福,念于净命;

作为病人,要忆念自己以前所修的福业,并忆念清净的生活,远离一切邪命。

勿生忧恼,常起精进;

不要生忧恼之心,要对行持善法常常发起精进。

生病后的心态是很重要的,不要想:“我可能好不了了,我完蛋了!”在北欧一些国家,由于医疗保障体系比较健全,人们生病后也比较想得开。而在美国等国家,生病后很有可能从富人变成非常可怜的穷人,病人的心情也会因此而受影响,导致病情加重。因此,生病后忆念自己所修福业是很重要的,不能一直想着痛苦、造恶等负面的事情。作为探望者,也应该这样安慰病人:“你不要伤心,你的病会好的。即使不好,你也一定会生到善趣的……”

《中阿含经》中说,给孤独长者曾病得十分严重,他就派人去问候佛陀和舍利弗,并告诉舍利弗他病得非常严重,很想见尊者一面。于是舍利弗就来看望给孤独长者,并问他:“长者,你患的是什么病?饮食多少?病情有没有减轻?”对病人问这些还是很好的,因为不管是什么样的病人,都特别关心自己的病。如果你问他:“你痛不痛啊?哪里痛?晚上睡得怎么样?吃饭有没有胃口?最近心情怎么样?”就会跟他找到共同语言。如果什么都不说,给个红包就走,就不是很好。

给孤独长者说:“我病得非常严重,无法饮食,病情也是有增无减。”舍利弗就很善巧地对他说:“没事,你很快就会好了。即使不好,你也不用害怕,因为你造了这么大的福德,肯定不会堕入三恶趣的。你的信心、善戒、多闻、布施、善慧、正见、正志、正解、正脱、正智都与别人不同……”他讲了很多安慰的语言。给孤独长者听了,发现的确如此,即使自己离开人间也不用担心,于是心开意解,病也立即痊愈了,甚至可以站起来走路了。于是他决定第二天要请佛陀和僧众应供。

所以,安慰病人时要让他多忆念自己所造过的善根功德,劝他过清净的生活,不要邪命而活。有些修行人,在生病最严重时都不愿邪命养活。像净土宗的慧远大师,接近圆寂时,医生让他喝药酒,他不肯喝;让他喝米汁,但他因为过午不食而没有喝;后来让他喝蜂蜜水,他就问旁边的僧人:“你看看戒律里是否开许?”正当那位僧人查找戒律的时候,慧远大师就圆寂了。直到生命结束,大师都没有舍弃自己的戒行,世寿83岁。所以,作为病人也要清净地活着,这很重要。

当然,维护生命也很重要,如果确实病得非常严重,在不直接杀生、不犯大的戒律的情况下,也可以吃某些食物或药,但不能以疾病为借口满足口腹之欲。

另外,让病人精进行持善法、利益众生,对他的痊愈也有好处。

当作医王,疗治众病。

还要让病人发愿:像佛陀一样成为大医王,治疗众生身体和心灵的疾病。

菩萨应如是慰喻有疾菩萨,令其欢喜。”

菩萨应该这样安慰病人,令其生起欢喜心。

欢喜心能使很多疾病不治而愈,是很好的一种方法。我们以后看望病人时,也一定要说些令其心生欢喜的事。如果他的心结打开了,身体的疾病也就自然好了。所以,心很关键。

若有利他心,就不会把病看得非常严重。我经常有这种感觉:生病的时候,如果还想着翻译或讲课,自己这种自私的病就自然消退了;如果我一直专注自己的病,整天想:“我的身体怎么办啊?我会不会死啊?阿弥陀佛,我千万不能死啊!”疾病反而会更加严重。

  • 利他心是动力之源

所以我觉得,利他心是动力的源泉。前段时间我也讲了:法师们讲课时要有热情。但光说“要有热情”也不一定能热得起来,关键是要有利他心,有利他心就一定会有热情的。比如一位老师,如果发现学生学得不好,很想让他们学得好一点,那他自然有动力去提高教学;作为一个法师,如果觉得班里道友的成绩不好,很想让他们提高,也一定有动力去帮助他们;作为寺院的住持,若有利他心,就一定会在方方面面去努力。但现在,汉地、藏地很多寺院的法师好像没有热情,原因就是没有利他心。如果缺乏利他心,不要说利益众生,连稳重地待在寺院都有困难。

最近我发现,有些法师在寺院里待不下去。原因是什么呢?可能他们并不觉得自己所在的道场能利益众生,否则他们应该会有热情的。

热情是很重要的。现在,不仅有些佛教徒缺乏热情,连北京大学的很多学生也是如此,对学习没有热情,对生活没有热情,甚至对谈恋爱都没有热情,很多人就整天玩手机、上网。于是有学者请了一些残疾人,给那些大学生演讲、表演。有些残疾人还是很热情,他们的到来令学生们增加了学习热情。这个信息在网上也有,是公开的。

我以前还担心:很多法师从这里毕业后找不到寺院、道场怎么办?但现在已经没有这种担心了,因为寺院有很多。在欧美,很多基督教堂都空了,甚至被卖掉。与此类似,现在各个地方的寺院也多得很,别人供养给我的也有很多,但我现在找不到法师。有些法师去了以后没有热情,也待不下去。因为他不是想着怎么利益众生,而是想着如何享受——“看这个破庙,没有什么好吃的,也没有什么收入,也得不到恭敬”,就不愿意待了。

其实,任何“创业”都不容易。刚开始,喇荣的条件也不太好。那时我们在桑耶塔那边上课,听课的只有几个人,个别人好像还有抑郁症。当时我们还不知道“抑郁症”这个名词,但现在想想,有些人可能是有抑郁症的。不管怎样,经过不断努力,我们才有了今天的发展。

现在各个地方都有很多空庙,这不是好事。有些法师可能想还俗,有些法师想去别的地方享受、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愿被道场束缚。我刚才也说了,有些法师很飘的,今天去这里,明天去那里,手里有点钱就盘算着怎么享受。所以,很多佛教徒在道场里坐不稳,对弘法利生事业没有热情。如果是这样,可能连一个真正的发了菩提心的大乘佛子都算不上。

一般来说,如果真正有利他心,即使生病了,也不会很严重;就算病得非常严重,只要临死之时想着众生,病痛也会大大减轻。因此,安慰病人时可以让他忆念众生而心生欢喜。当然,如果他是学大乘佛法的,劝勉利他可以令其生欢喜心;如果他没有学过大乘佛法,而且病得很严重,这种方法就不一定奏效。那你可以拿个玩具来哄一哄,让他开心一点,但如果他痛得不行了,也就不想看了。

以上从菩提心方面讲安慰病人的方法,是对钝根者的教言。下面是第二层意思,讲到了我与法均为假立、灭法、空空等道理。

文殊师利言:“居士!有疾菩萨云何调伏其心?”

文殊菩萨说:“居士,生病的菩萨如何调伏自己的心?”

这是针对境界比较高的人讲的。

维摩诘言:“有疾菩萨应作是念:‘今我此病,皆从前世妄想颠倒诸烦恼生,无有实法,谁受病者!

维摩诘居士说:“生病的菩萨应该这样想:‘如今我这个病,都是从往昔的妄想颠倒、无明烦恼而产生的,并没有实法,又怎么会有感受疾病的人呢?’”

这里讲到了病的来源——每个众生都有很多妄想、我执,这是依靠颠倒无明而生起。颠倒无明要依靠强有力的证悟来破除;要想获得证悟,就要清楚剖析法的方法;要想通达法的剖析方法,首先要不执著生死轮回。《佛说未曾有因缘经》中说:“善人乐死,如囚出狱。恶人畏死,如囚入狱。”好的修行人面对死亡时是很欢喜的,就像囚犯将要出狱一样;而恶人特别害怕死亡,就像囚犯将要入狱一样。

以上讲了,世间具有颠倒妄念者并未通达万法本性。

所谓“无有实法”,是说烦恼、颠倒妄想、病苦等都不是实法,那也就不会有真实的感受者。这是对利根者、随法行者讲的。《入菩萨行论》中说:“相续与蕴聚,假名如军鬘;本无受苦者,谁复感彼苦?”人的相续与五蕴的聚合就像军队、珠串一样,均为假立,无有丝毫实质;既然如此,怎会有感受疾病与痛苦之人呢?又有谁会害怕各种痛苦呢?总之,我们应该对病人说:病是由颠倒妄想而生,真正感受病苦的人并不存在。如果这个病人对中观和密法有一定的修行境界,稍作提醒他就会明白。密法中也讲:当一个密宗修行人病得非常严重时,稍经提醒,他就会安住于本位。

所以者何?四大合故,假名为身,四大无主,身亦无我;

为什么没有感受疾病的人呢?因为身体是四大的和合,以此假名为“身”而已。四大并无主宰,那么身体也没有真正的“我”。

又此病起,皆由著我,是故于我,不应生著。’

疾病的产生,都是由我执而引起,所以不应对“我”产生执著。

既知病本,即除我想及众生想。

既然已经知道了病的根本,也就遣除了我想和众生想。

如果断除了我想和众生想,就会通达《金刚经》中所说的“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入菩萨行论》中讲无我之理时也说:“实我若稍存,于物则有惧,既无少分我,谁复生畏惧?”如果实有的“我”少分存在,就会产生痛苦、畏惧;但用人无我、法无我两种智慧去观察就会发现,“我”的确不存在,如此一来怎会有畏惧和痛苦呢?

《景德传灯录》中讲了师子比丘的公案。师子比丘在印度某地弘扬佛法非常成功,引起了两名外道的嫉妒。他们本来就想谋乱,于是假扮成师子比丘潜入皇宫,计划若谋乱不成就归罪于师子比丘。后来他们果然失败,国王发现后非常生气。

国王找到师子比丘,问他:“你是否证悟了五蕴皆空?”比丘回答: “是的。” “你是否已离生死?” “已离生死。” “既然你已离生死,可以把头施给我。”师子比丘回答:“身体都不是我的,怎会吝啬头?”于是国王用宝剑砍了他的头,当下从伤口中涌出白色乳汁,国王的手臂立即断落,七天后离开人世。这就是佛教中讲的真实谛的力量。

有些人并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就以嫉妒与我慢说佛教的坏话。就像这个公案一样,师子比丘已经通达了无我的智慧,是非常了不起的修行人,却遭到陷害而被国王杀害。现在也有类似的情况,有些不明真相的人说佛教是一种隐患;网上也有人传播佛学院的各种谣言,有些道友听了就很害怕,心想:“这些事会不会真的发生啊?”他们的胆子真的很小,智慧也不是很敏锐。其实,人活在世间,还是要明白世间的真相,这很重要。

以上讲的人无我是第一层意思,下面是第二层意思:当起法想。

当起法想,应作是念:‘但以众法,合成此身,起唯法起,灭唯法灭。

应当对身体起法想,如是思维:“身体只是由很多法和合而成,产生唯是法在产生,毁灭也唯是法在毁灭。”

“但以众法合成此身”,身体只是由血肉、骨头、微尘等各种法组成的。

“起唯法起”,因缘聚合时,法就出现了。也就是说,当因缘聚合时,只产生了构成身体的地、水、火、风之四大和眼、耳、鼻、舌、身五根等法。

“灭唯法灭”,一旦因缘灭尽,法也会灭尽。

又此法者,各不相知,起时不言我起,灭时不言我灭。’

另外,这些法互相并不了知,生起时不会说“我产生”,灭尽时也不会说“我毁灭”。

若以智慧观察,各个法互相之间不可能相互了知。地、水、火、风,眼、耳、鼻、舌、身,乃至身体的支分、微尘,各自之间都不相干。它们产生时不会说:“我已经产生了。”毁灭时也不会说:“我已经毁灭了。”这些因缘法只是自然地聚聚散散,即“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

既然身体是因缘和合而成,生病时也不用抱怨:“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昨天还是好好的,今天站都站不起来了,怎么办啊?”“现在什么都不想吃,一点胃口没有。我都不相信因果了,我做了那么多好事,一点好处都没有。”其实不是这样的,如果懂得了因缘法,也就没有什么可执著了。

彼有疾菩萨为灭法想,当作是念:‘此法想者,亦是颠倒,颠倒者,是即大患,我应离之。

生病的菩萨为了灭除法想,应当如是思维:“刚才的法想也是颠倒,颠倒就是极大的疾病,我应该远离。”

唐译中说:“有疾菩萨应正了知如是法想。我此法想即是颠倒。夫法想者。即是大患我应除灭。亦当除灭一切有情如是大患。”与此处所说稍有差别,但并不相违。

云何为离?离我我所。

如何远离?要远离我和我所。

这里的分析是一环扣一环的。

云何离我我所?谓离二法。

如何远离我和我所呢?要远离二法。

所谓“二法”,是指能取、所取或内法、外法。

云何离二法?谓不念内外诸法,行于平等。

如何离二法呢?不念内法和外法,平等而行。

内法指六根,外法指六尘,二者包括一切法。要想远离二法,就要做到内法、外法平等而行。

唐译中说:“云何二法毕竟不行?谓观平等无动无摇无所观察。”

云何平等?为我等涅槃等。

如何平等呢?我平等、涅槃平等。

藏文中说:“从我平等乃至涅槃之间平等。”轮回与涅槃平等,无有差别。《中观根本慧论》中也说:“涅槃与世间,无有少分别。世间与涅槃,亦无少分别。”

所以者何?我及涅槃,此二皆空。

原因是什么呢?我与涅槃都是空性的,因此二者平等。

以何为空?但以名字故空。

我与涅槃如何空呢?因为我与涅槃都是假名,除了名称以外并无实质。

如此二法,无决定性。

这两种法,都没有实质,不是成实之法。

得是平等,无有余病,

证悟了这样的平等性,就没有其他疾病了。

从最开始的大患,一直分析到证悟平等、空乐无二、明空无二的境界,若通达了这样的境界,也就没有其他疾病了。

唯有空病,空病亦空。’

唯有一个空病,这个空病也是空的,并不存在。

如果认为一切法都是空的,那你就染上了空病,这是很严重的,无可救药。但是,若通达了空病的空也不存在,这种病也就好了。

希望大家都不要有身体的疾病,也不要有心里的疾病,今天就讲到这里。

阳光之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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