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市没关系难出头，在大城市可以靠能力”
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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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7-24 23:09
北京
在一次访谈中，俞敏洪表示，中国的那些小城市，要是到县一级和地级市的话，人与人之间的互相勾连，会让没有关系的人很难出头。大城市尽管表面看上去非常惨烈，但由于相互之间没有太多亲戚关系，反而凭能力出来的可能性更大。我每次从北京回到老家，和家人，朋友，同学聚会，吃饭喝酒时，大家永恒的一个主题，永远都是谁谁谁又靠着谁谁谁的关系得到了提拔，干了一个大工程挣了多少钱，以及谁谁谁又认识谁谁谁。这些话题几乎都是围绕着体制内的关系的，唯一的主线或者说目的，也都是如何如何认识那个谁谁谁，如何拉近关系，如何利用这些关系搞事情，获得利益。如果更进一步了解他们的生活，也会发现要是想过得好一点，都要和这些关系打交道。老婆生孩子，去妇幼保健院，想要医生认真负责一点，别让老婆受委屈，有一个单间，得找人，找关系。孩子上学，想上个公立幼儿园，想上个还不错的小学，得找人。正常去政府部门办事，如果材料或者是程序有一点点无关紧要的问题，又或者是想稍微快一点办，得找人。家里人生病了，去医院，想找个稍微好一点的医生，想让医生认真一点，多说几句话，得找人。等等等等。这些日常生活中正常的需求，都需要找人，更不要说托关系门路找个好工作，获取其他额外的利益了。当然，并不是说不找人就过不下去了，小城里的绝大多数人，也都是普通百姓，是中下层，他们就算扒拉祖宗三代，很多也是找不到关系的，他们也可以正常生活，只不过是去医院、上学、办事等和体制打交道的事情，会受委屈、被诘难、被刁难、麻烦一点而已。但是，不管是有关系能事事找人的人，还是那些没关系找不了人的人，小城里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事情不管能不能正常办，能托关系找人，才是最牛的，是自豪光荣的。其实大多数人去医院正常挂号，正常看病，也是可以享受到正常的医疗服务的。但这样不够牛逼，显不出地位和身份，要找人打招呼，然后医院开绿色通道，排队排在别人前面甚至直接去单独的房间诊治，这才算是牛逼，有面子，有身份。你家孩子按照户籍所在地，正常上家门口的小学，这很平常，不稀奇。但要是找了当地的领导关系，通过特殊渠道进到这个小学的，那就是可以吹牛逼、显摆的事情了。在这种价值观的影响下，人人都以认识人、有关系为荣为上；做任何事情，都习惯找关系托人打招呼，把这个当成一种自豪光荣的事情。久而久之，人们的注意力不在好好做事情上，而是在好好搞关系上了。这种价值观的根源，是小城的市场经济不够发达，各种资源主要还是掌握在体制手上，分配方式不是市场性的，而是体制规则分配。在小城，很多人会有一个非常深刻的感受，除了公务员、事业单位和少数几个国企，整个社会几乎没有什么好工作。大多数小城的大学生，都是以考公考编为主要就业方向。小城也有民营医院，有民办学校，有一些市场企业提供各种服务，但大多数的质量很糟糕，数量也很少，最优质最好的资源，还是在体制里。就说做生意吧，在过去十来年发家的人，做房地产的、做绿化等基建工程的，基本都是通过政府关系买地、贷款，或者是搞来工程项目，屡试不爽。最优质最好最多的资源，都在体制内，也就是说由各个部门的大小领导们掌握着，自然拉关系就成了获取这些资源的唯一法门了。一件事情，明明正常办也可以办，但之所以喜欢找人，更主要的是想获得特权。看病不用挂号排队，直接入住单间病房，这会让他们觉得自己和那些在门口挂号排队的人不一样，比这些人高一等，从而获得一种虚荣感。当然，大城市里的人，同样有特权思想，有VIP的情节，但大城市有一个明显的特点是：市场经济高度发达，很多资源和服务，完全可以通过钱来获得。比如说北京协和医院很难挂号，看病很难，但协和有一个国际医疗部，挂号费就800，环境很好，条件很好，有钱就行。在经济发达的江浙等东部地区，最好的学校往往不是公立的，而是私立的，人们只要付得起学费，孩子素质还行，就可以花钱上很好的私立学校。市场的高度发达，让人们可以通过市场方式获得自己想要的资源和服务，这些资源和服务，很多比体制内掌握的还要好。对于很多大城市的人来说，挣钱就比搞关系有意思多了，因为只要挣到了钱，就可以获得想要的服务和资源。而大城市里，大企业多，各个行业领域都是利润率非常高的企业，最好的工作，就不是一个月七八千的部委公务员了，而是年薪几十万，上百万的互联网企业、金融企业了。市场上的机会很多，只要能力出众，自己创业，不必和体制内打交道，也可以获得成功。这种高度发达的市场经济，也让体制走下高高在上的神坛，真正变身为服务者。因为工作经常去江浙和广东调研，对比一下西南、东北这些经济落后地区，会发现人家发达地区真的是服务型政府，而不是管理型的。一个人在江浙，在广东珠三角地区做生意，生活，可以完全不和什么政府官员打交道，不必去搞什么关系，不必找什么人打招呼，就可以挣钱，过上很好很有品质的生活。当然，在这片土地上，不管在哪里，最好最顶级的资源，永远都掌握在少数掌握权力的人手上，就算是北上广深这样的大城市，有人有关系，都能获得当地最好的资源。不过对于99.9％的人来说，在大城市里，只要能挣钱，市场能提供的资源，已经足以满足你99%的对生活的想象了。但俞敏洪这句话并不能成为人们选择小城市还是大城市生活的标准，因为俞敏洪这句话的前提是出头，但如果不想“出头”，只想过得舒服自在一点，那小城市对很多人来说是更好的选择。
大城市确实都很好，但安居乐业的成本实在太高了，房价、生活、育儿等成本是很多人无法承担的。
选择在小城市里，有关系背景或者善于搞关系的人，自然是如鱼得水，迅速成为小城里的人上人。而不喜欢搞关系，没有背景的人，只要能摆脱小城里做人上人这种单一价值观的控制，考个公务员或事业编，不追求当什么人上人，不去参加什么饭局搞什么关系，每天准点上下班，陪家里人吃吃饭，好好享受生活，认真地做一条躺平的咸鱼，也是一种不错的生活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