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谈者:宋国洪、莫俊、刘小力
在去盟峰寨下走访黄辅辰家族墓葬地及庄屋的前一天,万宝镇文化站的陈灿光就为我们联系好了福善村支部书记周建文,嘱咐我们直接去福善村村部办公楼去找就是;第二天上午,我们驱车赶往福善村村部办公楼,周建文书记迎我们稍坐片刻,就直接带我们到了他家;在车上他讲,我家就住在黄家屋不远,有什么情况问我父亲就是,他应该清楚一些事情,另外我还叫了旺兴村黄家屋的一位老人;到了周建文书记家,果然就有两位老者在等着我们,一位是周汉秋(周建文书记父亲),另一位是周仲凡。
访谈之一
地点:娄星区万宝镇福善村童家组周汉秋家(原属田心村,合并入福善村)
被访者:周汉秋,男,民国二十二年七月出生,万宝镇福善村童家组人
周仲凡,男,民国三十二年四月出生,万宝镇旺兴村黄家组(原属龙井村,合并入旺兴村)人
“黄家屋又叫做黄氏享堂,当时还悬挂有匾额,享堂里的群凳有4米多长一条,有两条,左右靠墙各摆放了一条;后来,黄家屋那办了鳌山小学”;
周汉秋与周仲凡一起回忆,我在一旁画了一幅当时的布局草图:
“黄家屋分为上栋和下栋,中间有一个天井,一边一个山字垛,前面有一个小鱼池”;
“黄家屋有一整块大石碑,约有两米多宽、两米八高,后来享堂拆了,被村民刘宜春破成四块做了门框,刘宜春家现还住在鳌山小学里”;
“黄家屋门前有两棵大柏树,足有四丈多高,1958年由万宝公社搞掉了,还补了一百元到大队,拿到卢家坝做了桥板”;
“黄氏享堂在土改时就分给了老百姓,当时分给了三户人家,我家就分在里面;我祖父周连生,外号生八爷,伯父周福鳌,叔父周孝维,父亲周佐朝;黄家屋厅屋1958年就拆掉了,为了破除迷信,当时黄家的神主牌子都在上面,所有的神主牌子都拿出去烧掉了;从八十年代开始,各户又陆续拆掉黄家屋的其他部分,在地基上砌了新房子”(周仲凡述);
“在我们这里都有一个传说,据说是黄家屋里有用青砖拱起的地道,他家的宝物都埋藏在里面”;
“鳌山小学那边也是黄子寿家里建的,跟享堂是一个整体,估计当时是用来住的,后来就拿来办了学校;民国三十三年还是三十四年办鳌山小学,鳌山小学是地方乡绅刘硕仙办的,就办在黄家屋里,一直办到解放”;
“当初我就在里面读过书,一到四年级,四个班有差不多百把人,龙潭福东九、定十一(刘姓)老师,还有刘四福、刘连松、刘俞英老师,我是六岁去读的书”(周汉秋述);
“这里黄子寿的孙媳妇黄三老姆来住过,就住在座向右边,先是一个人来的,民国三十四年躲日本鬼子来的,黄三老姆姓王;后来,黄三老姆的媳妇带了两个崽也来住过,黄三老姆的细孙小名叫铁牛伢几,年纪和我差不多;黄三老姆有一个女佣是吃斋的,不吃猪油,只住了几个月就走了,只留下黄三老姆一个人住在那,到土改后女工都没有了;黄三老姆是小老婆,解放时近60岁的样子,一个人过日子,公共食堂时死的,1960年死去的,估计是饿死的,黄三老姆死后就埋在黄家屋的后面;自解放后,黄家的后人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周仲凡述);
“黄三老姆来这里时就带回了一口皮箱,带来了几块先人的神主牌子;解放后她没有受到过批斗,也从来没见后人来扫过墓,解放前也不见有黄家其他人回来过”;
“黄家的庄屋有好多处,黄家屋,范慈堂,这里原来只是一个棚子,埋了黄子寿三年之后把棚子拆了,建了一座庄屋守坟,据说埋黄子寿花了三天时间,传说有四十八副棺木出门,还有一处在金堂,还有一处在茶园梽木山,还有一处在万宝独木桥,这五个地方整个田土每年估计要收500石谷”;
“黄三老姆回来是带了田契的,一回来就召集庄户开会,算帐”;
“黄家屋背后的七四爷、宋大爷帮着管理田产;黄家屋后埋了三棺坟,大概是1984年冬天,一个夜里,有盗墓的,派出所还带了枪去了,那晚有人捡了裤带上的一粒夜明珠,是盗墓贼跑的时候掉落的;黄家屋后面的坟先后被盗了三次,盗墓贼也有枪,盗墓贼放了炮;最后一棺墓,也是最上面的那棺墓,一直到2004年才被盗走”;
“这些墓上原来都是有碑的,一九六几年立忠字碑,墓碑都抬去建了忠字碑,后来忠字碑也没看见了”;
“黄家在范慈堂那埋了三棺坟,坟山叫美女梳上人,墓碑上有‘四川’的字样;我们只听说过‘黄子寿’的名字,但不晓得黄子寿具体埋在哪里”;
“1966年生产队开茶场,就挖平了这些坟,范慈堂的老庄屋也拆了,在上面重新砌了民房”;
“范慈堂那边黄家的田土应该是才三爷(胡姓)在管理,才三爷的儿子胡成达,胡成达的儿子是胡少先,涟钢退休工人,还健在,1982年3月退的休”;
“黄子寿的坟是当地生产队的人组织挖的,挖出来想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尸体挖出来了,是用耙头勾出来的,勾出来像在生(活着)一样,但一下子就变黑了,听人讲,有好多人都去看了,有一副朝珠子,没听说挖到了其他东西”;
“黄子寿的坟是用土和糯米筑的,据说是埋了三年零六个月,挖的时候变得像石头一样硬,都是放炮才放开的”;
“范慈堂的坟盗墓贼也来搞过,当地的人又扫了一个尾”;
“金堂那边的坟也被盗了,挖出来了一些东西,据说有一条金龙”;
“范慈堂的坟横直有三米,没有石牛、石马之类的东西;这个黄子寿是刘蓉还是曾国藩引倒来的(引到这里来的),黄家的人一直都在外头当官”;
“黄三嫂,也就是黄三老姆埋葬以后坟上没有竖碑,家里头什么人都没有来;哎,这坟山、屋场我认为讲个三理,就是命理、医理和地理”;
从周汉秋老人的家里出来,我们由周仲凡老人带路去黄家屋旧址,经过一段弯曲的山路,到一片竹山时,周仲凡老人指着山边凹下去的一个大坑,说,这里就是黄家的地道;站在大坑过望下去,确实能看见青砖拱起的模样,青砖上布满了苔痕;从大坑处拐下山,就到了黄家屋后面,实际上从周汉秋老人的家里到黄家屋旧址的直线距离不过300米;我们在黄家屋(也是后来的鳌山小学)旧址上转悠,看了之前刘小力来发现的几块残碑,又不由来到众多新建民房中仅存的一栋土砖屋里,这就是曾本生老人的家;在整个同曾本生老人交谈的过程中,总感觉曾本生老人显得有一些迟纯。
访谈之二
地点:娄星区万宝镇旺兴村黄家组曾本生家(原属龙井村)
被访者:曾本生,女,83岁,万宝镇旺兴村黄家组人
“我男人家叫刘宜春,死去已经有好多年了,崽女都到外面砌了房,只我一个人住在这里”;
“这里在土改时就分给了我家,有几十年了;到1970年,拆了原来的几间房,新砌了这土砖房子,因为家里困难,冒得钱来买门框材料了,我男人家就想到把那块大石碑錾来做门框”;
“石碑原来就丢在槽门那边,冇哪个管,我男人家就喊来了石匠,把碑錾成了四块,用来做了门框,当时邻舍们还讲(此处的讲,在娄底方言中含有指责之意)了我们,好好的一块碑为么子要錾碎了呢”;
“后来,娄底那边来的人(暗指政府来的人)看到了门框,就讲要收了上去,拿了400块钱给我们去做一副新门框,我们反正无所谓,只要有门框就要得,他们就把门框拆走了,四块碑拿走了三块,还有一块碎了就丢掉了;我们拿到钱又做了一副新门框,花掉了大概有三百块钱(刘小力补充:估计是1995年文物普查时征用)”;
“黄家屋里的人都在外面,黄三老姆这个人我不认得”;
[后翻阅《娄底市志》(县级,1997年7月/中国社会出版社)第六章·第一节古代遗存·三、古碑刻·何绍基书上谕碑·P646页:清同治五年(1866)立。内容为清帝表彰已故陕西凤邠盐法道黄辅辰所颁圣旨。碑高3.1米,宽1米,原立于万宝乡龙井村黄家屋正厅。1971年,被村民刘宜春破为三块,左右两块做了住宅大门站框,露在外面的每块保存文字三行,中间一块断为两节,埋在大门外地下。后收藏于市文物管理所。]
刘宜春、曾本生家,何绍基书上谕碑被破开做了大门构件
2024年8月18日下午,资深媒体人、陶龛书院主持者黄雄先生光临娄氐镇文史馆,与宋国洪、莫俊一起讨论了万宝镇人文历史陈列馆、磨子石码头文化及小江小流域文化打造等话题,其中就着重提到了黄辅辰家族与娄氐,提到了通过对刘蓉、黄辅辰、黄彭年、刘麒祥、李振翩等历史人物的展示,从而折射中国近现代历史的种种……
娄底市文史研究会成立不久,涟水河流域文化研究中心成立在即,那么我们要以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去挖掘、搜集、整理并研究这片土地上的历史文化,确实值得大家深思!是急于求成,还是以文化的名义作为工具,还是只钻在故纸堆里,还是固步自封以私藏居奇,还是作井蛙之观……
黄辅辰家族与娄氐的探究,在六年多的时间内,刘小力、李超平、李志和、宋国洪、刘海荣、陈灿光、莫俊、胡业等诸同志都是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正因为他们艰苦的坚持,才留下了娄氐镇乃至娄底市乃至涟水河流域弥足珍贵的文化资源!】
用平视的目光看娄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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