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娘家在青海最美的小江南。那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小村庄。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待,但是在我心里,他永远是最美的存在。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成熟、收获、绚烂、多彩是它的主基调。不仅在于它物质的丰饶,更在于心灵的充实。秋天是岁月的沉淀,是坚持与付出的结晶。它经历了春的播种,夏的耕耘,才有了这秋的累累硕果。
而秋天的家乡,宛如一位娴静的仙子,轻披金纱,缓缓而来,将丰富的颜料撒向广袤的原野。顿时,大地上有了金黄的稻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你推我搡,似在游戏,又似在低语着丰收的喜悦。果园里的果树上,沉甸甸的果实挂满枝头,红的苹果,紫的葡萄,黄澄澄的梨,都是大自然馈赠的珍宝,散发着诱人的芬芳。
正值收获季,收到哥哥嫂子的邀请函,邀请姊妹们回娘家小聚。
去年夏天开始,哥嫂着手在老家原址上重建新家。哥嫂的邀请加上家乡秋景的诱惑,我欣然接受。激动调整心情,筹备回家事宜。
几年前,哥哥就在设计筹划重建新家。由于特殊原因未能如期进行,一拖就是几年。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即失落又开心。伤感的心情一度跌入谷底,虽没有声张,但内心里矛盾、害怕、抵触。即希望自己的老家跟上时代潮流,改头换面,又害怕自己从此没有了家,成了没家的孩子。没有根基,没有依靠。
老家的老屋是父母在六十年代,困难时期打的夯土庄廓,建的房子。院子很小,但留下了父亲一辈子辛勤耕耘的印记,留下了母亲前半生受苦、劳作,从青春靓丽走向成熟,再一步步走向老年的身影,盛满我们姊妹童年成长的时光和青春努力奋斗的年华。
在我成长的道路上,老屋经历了几次翻新改造。在那时还是很时尚、洋气的建造风格。随着姊妹们一个个像羽翼丰满的小鸟飞出老家,家人们的依次离开,老屋早早完成了他的使命,退出了历史舞台。
已经20多年了,老屋像一位风烛残年、逐渐衰弱老去的守望者,孤独、落寞,年久失修,垂垂老矣!虽然一直在那个环境中守望着,等待着它的孩子们偶尔归来。但是老去和破败也是不可避免的。每年春天,花园的花儿还会如期盛开,梨花堆雪时虽无人欣赏,一树梨花在蓝天白云中静静盛开;夏天时虫鸣鸟叫,充满生机,一片盎然;在秋风萧瑟时,梨树果实累累,在秋风中摇曳,坚强地挂在树上,盼望着主人回家临幸;可惜忙于生活的家人忽略了老家,冷落了梨儿,长把梨因无人采摘而最终落地成泥;冬季的寒风中、雪花飘飘的时候,小院一片肃静,梨树依然昂扬,花卉在凛冽中瑟瑟。一年四季,孤独的房屋承受着各种风吹雨打的摧残和折磨。
一年又一年,从春到秋,每当走进老家,丁香花依然蓬勃盛开,香气四溢,院中的月季始终艳丽夺目,花繁叶茂,荷包牡丹一年比一年茂盛好看,像妈妈做的香包,一串挨着一串,手拉着手肆意绽放。这是顽强生命力的体现,像我的家人一样,也像伴随我长大的房屋和一草一木。不需要更多的关爱,一直在那里凌厉。这样的家,我怎么忍心眼看着将房屋推到,将梨树砍伐,将花卉丢弃啊?
所以,去年夏天的一个假日,我们所有姊妹相约汇聚老家。我一定要在拆除老屋之前,在我长大的院子里细细回味,拍照留念,将这一切根植在脑海里,留在影像中,深藏在记忆库,珍藏起来。
进到老院,看见再熟悉不过的房屋家具,花花草草,令人肃然起敬。疏于管理的花园里,虽有杂草混杂其中,仍然未能阻挡花儿的灿烂。长把梨树上果实累累,房屋虽然陈旧,摇摇欲坠,落满灰尘,但看见这一切,还是那么亲切,眼眶瞬间湿润。这是我的家,我的牵挂,我的念想,我的情感寄托呀!
我们在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房间流连,回忆着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有欢乐,也有灰暗,但更多的是成长过程中努力的点滴和你追我抢、其乐融融的场面。
因为院子没有打扫,房间没有收拾,大家只好站的站,坐的坐。将带来的食品摆放在花园墙上。这是我们小时候晒太阳吃饭的地方,今天还是这样,摆上食品,坐在水泥地坪上,在院子里吃了最后一顿饭。没有像样的餐桌,没有舒适的沙发,我们像民工,像坐不住的孩童,聊着童年的回忆,吃着成年人的饭,展望着未来的新天地。
老屋没有华丽的外表,没有优雅的环境,有的只是一家人从无到有,从贫穷到强大的成长经历。每个房间都有不同的风格,不同的故事,每个角落都有姥姥、父母和我们的影子。
我说:我无法接受老家被拆除,房屋被推倒,家具被丢弃的现实,这些工作我不参与。之后我好久没有回家。等我再次回家时,之前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原址上已经有了新的建筑。我漠然参观,努力接受。
经过一年多的建设,老家旧貌换新颜。白墙灰瓦的院墙,庄重典雅厚重的大门,园内小花园精致小巧,地坪干净;房间紧凑宽敞,中式装修使整个空间显得更加优雅,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品质与品位。客厅雅致,卧室温馨;书房散发着清新的墨香和书卷气。还有茶室,是文人会客交流的场所,茶台大气,茗茶齐全,器具精良;厨房和餐厅里浓郁的烟火气息,也是欢声笑语最多的地方。看着这一切,我的心情豁然开朗,我有新的娘家了,而且那么漂亮,那么温暖。
闲暇时刻,姊妹几人爬上离家不远的小山,欣赏家乡秋天迷人而旖旎的风光。站在山头向远处望去,金黄色的杨树,红色的果树,依然油绿的柳树,交相辉映,相互映衬,将大地装扮的格外精致华丽,碧绿清澈的黄河像仙女裙裾的飘带,温柔飘逸,拖着长长的尾巴,飘向远方。漂亮的村庄瓦舍掩映在彩色的童话世界里,相互点缀,谱写出一幅美丽迷人的世外桃源景象。只是少了炊烟袅袅,少了田间地头忙碌的庄稼人。
娘家的村庄永远是亲切的、宽容的,不管你多久没有回来,她还是友好地接受每一个回家的人。清晨,晨雾中打破宁静的是鸡鸣狗吠,和早起上班的汽车声。久违的一切那么亲切、自然,新加入的现代化成员也很不错,没有任何违和感。马路上牛羊漫步,扭着屁股,喘着粗气走向田间地头,把牧羊人落在后面,紧追慢跑地吆喝着。一幅生动的田园风光画卷展现在我们眼前,让人心旷神怡!
秋,没有春的蓬勃,夏的热烈,却有着独属于自己的灿烂与深沉。它用绚丽的色彩和丰硕的果实,书写着岁月的成熟与丰盈,让人沉醉在这如诗如画的美景之中。在这美丽丰富的季节里,我收获满满,不再担心,不再忧郁。闲情逸致的哥哥忙中偷闲,给每个看瓜雕刻了“国泰民安”“紫气东来”“家和万事兴”等吉祥语,引诱的大家都想摘了带回去。
凝聚着家族的期望与努力的新家,它不仅仅是一座建筑,更是亲情的港湾。值此新房落成之际,姊妹们从四面八方赶来团聚。大家的脸上洋溢着喜悦与激动,欢声笑语在新屋中回荡。
这欢聚的时刻,让我们深深感受到,无论时光如何流转,亲情始终如同一盏明灯,照亮着我们前行的道路。这座新房,像一座明灯照亮我们,也将见证我们更多的欢乐与温馨,成为我们永远的心灵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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