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婉瑜:《天回医简》的“狐”与“疝”

文化   2024-11-14 00:02   广东  
摘要:2012年成都老官山三号汉墓出土《天回医简》,墓葬时代约是汉景帝、武帝时,即介于马王堆医书和传世医书《内经》之间。《天回医简》中的“狐”与“疝”,两者同病异名,是心腹疼痛之疾。“狐”未收于传世文献,目前所知是见于《天回医简》,《脉书·下经》的“狐”病共十个,命名模式参照阴阳辨证、病因、方位、部位。《天回医简》的“疝”作“山”,《脉书·下经》收了两种“疝”病,采取部位命名,本为心腹痛的“疝”,后来衍生阴肿之意,而“狐”病则无此意。

疾病名是传统医学及汉语史学界关注的焦点,举凡传世文献(如余云岫《古代疾病名候疏义》)或出土文献病名的考释(如张显成《先秦两汉医学用语研究》与《先秦两汉医学用语汇释》、马继兴《马王堆古医书考释》等等),均累积了一些成果。
本文选择简牍为研究材料,原因有三点。第一,汉语史研究注重一手资料,地下简牍未经后人修改,避免辗转传抄的讹误,直接反映当时的历史面貌,即太田辰夫所谓的“同时资料”,故以近期出土的《天回医简》为材;第二,《天回医简》内容聚焦,涉及经脉、针灸、疾病治疗、动物治疗等等,均为传统医学的范围;第三,良好的汉语史研究材料须有较高的口语性,医学材料不属于高文典册,不求辞藻华美,因应医疗需求所录,讲究实用有效,词语通俗简明。据此,笔者以《天回医简》为材,讨论该简所记的疾病名称。
2012年成都老官山三号汉墓出土《天回医简》,报告指出墓葬时代是汉景帝、武帝之际,医简主体抄于西汉吕后至文帝时期。换言之,该医简介于马王堆医书(战国末期到汉文帝十二年)和《内经》(战国至秦汉)之间。《天回医简》的《脉书·下经》集中记载众多疾病名及病程的变化,其他医书因内容各有侧重,疾病名较为零散,因之,本文以此为材,管中窥豹,探讨简牍所记的疾病。《天回医简》由文物出版社刊行,参考整理组的释文,并核对图版。
为何选择“狐”病与“疝”病?因为二疾在天回医简系统分列为二,看似两种不同病症,笔者认为实际情况应非如此。因为《天回医简》“狐”的类型丰富,“疝”病数量零星,本文再参佐其他医书或典籍的记载,观察“狐”与“疝”二疾之意。
一、狐病之探
《脉书·下经》记载一系列狐病,简文如后:
(1)狐,状隐,徒少腹痛。(简89)
(2)狐之阳瘅,热而头痛,属于两顑蘪(眉)间,烦心善殴(呕),不能入食,漉于汗,要(腰)腹尽痛,厀(膝)寒。(简90)
(3)狐之阳瘅,振寒以热,肩北(背)尽热在腜(脢)头,心下盈,善殴(呕)沫,腹,少腹尽痛,伥(胀)而阴筋痛,嗌干而善□漉汗=(汗,汗)如分沱。(简91—92)
(4)狐之阳伥(胀),弱(溺)(浸)降下,以晨入宫,弱(溺)通,偏臧(藏)少腹处,齐(脐)上伥(胀),欬,殴(呕)沫。(简93)
(5)狐之阴伥(胀),莫(暮)食=(食,食)在心下,未入于胃,即以□下,气独任,气柏(迫)臧(藏)少腹处,腹尽伥(胀)。(简94)
(6)狐之阴伥(胀),日入以至夜半,阴也,从齐(脐)以下,阴也。夜半至眀(明),阳也,从齐(脐)以上,阳也。(简95)
(7)狐之积阴,少腹痛=(痛,痛)属于心。(简96)
例(1)“狐”,世俗典籍未见单用“狐”指疾病。从简文中可知此病症状是隐藏,少腹疼痛,是一种心腹疼痛的病。整理组提到体腔内有物突出,时隐时现,伴少腹,阴筋疼痛,小便不利等证。类似今之“腹股沟疝”(inguinal hernia)。
例(2)—(6)“狐之阳瘅、狐之阳伥、狐之阴伥”,目前未见于其他文献。采取阴阳辨证,说明疾病的类型。
其中例(2)(3)提到“瘅”,是一种热证,故为阳瘅,简文出现热证的症状,如发热、烦躁、呕吐、口干,结合狐病的少腹疼痛,并提到阴筋(睾丸系带)疼痛。例(4)(5)是狐病结合气胀,差异在阳证或阴证,阳证的叙述是本来小便不利,因早晨行房而疏通,但气藏于小腹、肚脐上方,亦有咳呕出沫的症状。阴证是黄昏饮食,食物在心下,尚未进入胃,气压迫小腹,所以腹胀。例(6)提到狐病结合气胀之阴阳分别,结合时间与患处说明,日落至深夜属阴,发病位置肚脐以下属阴,深夜至天亮为阳,肚脐以上为阳。
例(7)叙述简略,整理组亦未解释。积聚阴气而起的狐病,症状是少腹痛,而这种痛是属于心。“心”应是指心手少阴经的病证,马王堆《足臂十一脉灸经》有臂少阴脉,相当于《灵枢》卷3《经脉》心手少阴之脉,然循行路线略有区别。《阴阳十一脉灸经》《灵枢》《脉经》等提到各种心手少阴经病证,包括心痛、腹痛等等,或可参考。
例(8)—(12)是各类的“狐”病:
(8)气狐,善穜(肿)善减,心下盈,烦心,善殴(呕)。(简97)
(9)(笄)狐,状(伏)右卵上而横居,其卵端基而穜(肿)。(简98)
(10)直狐,坚,直少腹。(简99)
(11)阴狐,天阴而(癃)。(简100)
(12)(体)狐,其(体)尽周(疛)穜(肿)。(简101)
例(8)“气狐”的症状是易肿易消,心下充盈,烦躁、易呕吐。简文没有提到是哪个部位肿消,从“心下”推测,肿消的部位是腹部,《诸病源候论》提到:“腹中乍满乍减而痛,名曰气疝也。”比对两处之言,《天回医简》的“气狐”相当于后代的“气疝”,是根据病因命名。
例(9)“笄狐”,目前未见于其他文献。谢明宏认为“笄”有横居、横贯之意,此病指单侧睾丸肿大。现代的西方医学将腹股沟疝分为腹股沟斜疝(简称斜疝Indirect inguinal hernia)、腹股沟直疝(简称直疝Direct inguinal hernia)。 见图1。
图1  腹股沟直疝与斜疝图解
斜疝常会进入阴囊,外观就是阴囊肿大,符合简文所述症状。本文认为“笄狐”可能相当于现代“斜疝”一病,取意横贯、斜贯,以方位命名。
例(10)文句甚短,“直狐”未见于传世文献。整理组未解释“直”。“直狐”疑与“笄狐”相对,“笄狐”为右睾丸横向上方处肿大,相当于“斜疝”;“直狐”可能是“直疝”,直疝通常不进入阴囊,从腹股沟三角突出,所以“坚,直少腹”的“直”疑为正当少腹(的位置)之意。然而,参照“笄狐”的命名,“直狐”归入方位命名。
例(11)“阴狐”,症状是天色昏暗时出现小便不利的现象,是否即“狐之积阴”,尚无法确定。汉张机《金匮要略方论》卷中记载“趺蹷手指臂肿转筋阴狐疝蚘虫病脉证治”,“阴狐疝气者,偏有小大,时时上下”,“阴狐疝”疑同于“阴狐”“狐疝”,但简文讯息不足,暂阙。
例(12)“体狐”,目前未见于其他文献,整理组认为“周”为“疛”,引《吕氏春秋》“身尽府种”为例,可从。笔者在该书找到内证,《吕氏春秋》卷3《尽数》:“处目则为为盲,处腹则为张为疛,处足则为痿为蹷。”汉高诱〈注〉:“疛,跳动,皆腹病。”毕沅曰:“疛,旧本作府,误也。”根据文例,“、盲、张(胀)、痿、蹷”均为疾病名,故“疛”亦是疾病名。“府”为“疛”的误字,指腹疾。“体狐”症状是身体、腹部肿大,为部位命名。
现将上述狐病整理成表1,以清眉目。
由上可知,“狐”的纪录凸显《天回医简》的重要性,在医简中,“狐”可单用为疾病名,是一种心腹疼痛的疾病。其他九种多音节的“狐”,命名方式多样化,叙述的文字或长或短,共同点是目前所知未见于世俗典籍。根据有的“狐”病既可称“狐”,又称“疝”(如气狐 / 气疝),透露两病之间是相同病症的关系。
二、疝病之探
《脉书·下经》记载两则“疝”病资料,如下:
(1)肠山(疝),少腹痛,莞府偏上,欲之后。(简67)
(2)心山(疝),绕齐(脐)而痛,属于心,不可僵卧。(简68)急系卵上,恶急痛,属于心。(简69)
整理组认为“山”即“疝”,可从。“疝”写作“山”,见于其他出土文献,如马王堆《阴阳十一脉灸经》乙本:“丈夫则隤()山(疝),妇人则少腹肿。”马继兴提到山、疝的声音关系,两字为山母(应是生母)元部,音近通假。
例(1)“肠疝”目前未见于其他文献。梁繁荣等认为“肠疝”是《内经》的肠颓、狐疝,假如“肠疝”即狐疝,则指小肠坠入阴囊中的一种疾病。简文记载症状是少腹疼痛,“莞府”一词,整理组未注。胃,古称“脘”,“莞”“脘”为双声叠韵,两字上古是见纽元部,不过,“莞府”若是“脘府”,语意尚有窒碍,肠的位置在胃之下,不是胃偏上。检查红外线扫描影像(见图2),隶定无误,“莞府偏上欲之后”姑且存疑。“肠疝”属于部位命名。

图2 《天回医简》上册第19页
例(2)“心疝”,《素问·脉要精微论》:“帝曰:‘诊得心脉而急,此为何病,病形何如?’歧伯曰:‘病名心疝,少腹当有形也。’帝曰:‘何以言之?’歧伯曰:‘心为牡藏,小肠为之使,故曰少腹当有形也。’”《诸病源候论》卷20《疝病诸候》“心疝候”:“疝者,痛也。由阴气积于内,寒气不散,上冲于心,故使心痛,谓之心疝也。”《圣济总录·诸疝门》卷94上《心疝》:“夫脏病必传于腑,今心不受邪,病传于腑,故小肠受之,为疝而痛,少腹当有形也。”由上可知,心属阳,故称牡脏,诊得心脉是劲急,是寒气聚积引发的疾病,寒邪上冲侵犯心经(手少阴心经)的痛证,即便寒气未侵袭到心,也会侵袭小肠,症状是下腹有形块突起、疼痛,难以躺卧,呼应简68“绕脐而痛,属于心,不可僵卧”。“心疝”属于部位命名。
简69的“卵”是睾丸,“恶”疑指大便,整理组引《吴越春秋》“恶心”为证,事实上“恶”单用即有粪便之意,见《汉书》卷63《武五子传·昌邑哀王刘髆传》:“后王梦青蝇之矢积西阶东,可五六石,以屋版瓦覆,发视之,青蝇矢也。以问遂,遂曰:‘陛下之诗不云乎?营营青蝇,至于藩;恺悌君子,毋信谗言。陛下左侧谗人众多,如是青蝇恶矣。’”唐颜师古注:“恶即矢也。越王勾践为吴王尝恶,亦其义也。”前有“青蝇矢”,后有“青蝇恶”,两者语意相同,“恶”即是粪便。
另,简68提到心疝的症状是“绕脐而痛”,与后代医书所谓的“盘疝”相似,见《诸病源候论》卷20《疝病诸候》:“腹中痛在脐旁,名曰盘疝也。”整理组主张简69属心疝,从症状来看,类于“狼疝”,见《诸病源候论》卷20《疝病诸候》:“小腹与阴相引而痛,大行难,名曰狼疝也。”简文69“急系卵上,恶急痛”,即是牵引到睾丸,解便时急痛。简68提到的腹痛,是疝病的主证,简69则不同,还涉及阴器、解便的疼痛,透露了“心疝”可能到后代分化成不同疝病,形成不同的疝病名。
现将上述疝病整理成表2,以清眉目。
至于“疝”是何种病症,《脉书·下经》两则资料下未出注,不过,在“狐”病中,整理组提到古之疝病则指心腹痛证。然而,古代“疝”的意义曾发生变化,余云岫、张纲已注意此问题,余云岫提到“疝”可指胃病、腹痛、直肠膀胱障碍,张纲说明较详,引马王堆文献“疝”本作“山”,初义是因腹内攻痛而外形如山,病有山形,凡是腹痛而凸,不居性别、大小腹,北宋之后由腹疾转指阴病,北宋以为疝,是误解先秦狐疝、疝,后两者兼具两病而来。前贤之说可从,本文再将脉络梳理得更清楚些。
文献对“疝”的解释不一,如马继兴指出马王堆《阴阳十一脉灸经》乙本的“疝”是心痛。大徐本《说文解字·疒部》:“疝,腹痛也。”汉刘熙《释名·释疾病》:“心痛曰疝,疝,诜也,气诜诜然上而痛也。”《汉书》卷30《艺文志》:“《五藏六府疝十六病方》四十卷。”唐颜师古注:“疝,心腹气病。”综上,“疝”是气胀引发内脏突出所产生的心痛、腹痛、心腹痛。
西汉初期《天回医简》的“肠疝”是腹疾,“心疝”虽名“心”,症状也在腹,不过前揭《释名》《诸病源候论》提到“心疝”有心痛的症状,事实上,“疝”的发生没有特定部位,《素问》卷13《大奇论》:“肾脉大急沉,肝脉大急沉,皆为疝。”唐王冰注:“疝者,寒气结聚之所为也。夫脉沉为实,脉急为痛,气实寒薄聚,故为绞痛为疝。”《素问》卷13《大奇论》:“三阳急为瘕,三阴急为疝。”唐王冰注:“太阳受寒,血疑为瘕;太阴受寒,气聚为疝。”可见“疝”之因是寒气聚集,脉象沉急,导致疼痛。由于寒气侵袭、聚积部位不一,故有心痛、腹痛、心腹痛的可能性。因此,如《说文》只言腹痛,《释名》只言心痛,界定过狭,不够准确。统而言之,“疝”是指心腹痛的疾病。
另一解是“疝”指阴器肿痛之疾,有意思的是《释名》收了“疝”之两解。《释名·释疾病》:“阴肿曰隤,气下隤也;又曰疝,亦言诜,诜诜引小腹急痛也。”第一个“隤”是名词,当病证名,第二个“隤”是动词,指崩坠。“隤”病有不同的异称,见《素问》卷2《阴阳别论》“睾垂纵缓内作颓疝”,字作“颓”;《素问》卷22《至真要大论》“丈夫疝”,字作“”,前揭马王堆《阴阳十一脉灸经》乙本异文作“隤山”;《灵枢》卷1《邪气藏府病形》“疝”,字作“”。“颓疝、疝、隤疝、疝”均指睾丸肿坠之病。
就语音来看,“颓、、隤、”为同音字,上古是定母微部,“颓、隤”有下坠之意,“”则是阴病专用字。
综上,从《释名》收了两种“疝”病,说明汉人已知“疝”可指心腹疾病或阴肿,后者如张纲所言,仅限于“疝”而已。“”是阴病,“疝”是心腹痛病,两者不是相同疾病。
进一步问,“疝”是男子之疾吗?为何衍生阴肿之意?《素问》有一条记载,看似“疝”为男子的疾病,见《素问》卷16《骨空》:“任脉为病,男子内结七疝,女子带下瘕聚,冲脉为病,逆气里急。”然而,参照前揭“三阳急为瘕,三阴急为疝”王冰注,可知“七疝、瘕聚”是对文,均是气血聚集突起的病症,故不分男女均可能患病。不过,《素问》的“七疝”未知详情,仅可确定是心腹痛病,与男子阴肿无关。到了隋代,“七疝”有了具体名称及症状说明,见《诸病源候论》卷20《疝病诸候》:
七疝者,厥疝、癥疝、寒疝、气疝、盘疝、胕疝、狼疝,此名七疝也。厥逆心痛,足寒,诸饮食吐不下,名曰厥疝也。腹中气乍满,心下尽痛,气积如臂,名曰癥疝也。寒饮食即胁下腹中尽痛,名曰寒疝也。腹中乍满乍减而痛,名曰气疝也。腹中痛在脐旁,名曰盘疝也。腹中脐下有积聚,名曰胕疝也。小腹与阴相引而痛,大行难,名曰狼疝也。凡七疝,皆由血气虚弱,饮食寒温不调之所生。
观“七疝”的症状,侵扰部位从上而下,皆不离心腹,巢元方认为内因是血气虚弱,外因是饮食及冷暖不调所致。可知隋代的“疝”与阴肿尚无关联。
笔者发现“七疝”中的“厥疝、癥疝”,是两种不同的病症合称,未见“疝”与“厥”(逆气)或“癥”(腹内症结病)相混,有意思的是“”与“疝”连用时,后代却以“疝”为阴病,渐渐取代了“”,甚至形成一系列表阴病的“疝”,如狐疝、水疝、疳疝、筋疝、肺疝。为何同为两病合称的“疝”出现“、疝”混淆,而“厥疝、症疝”却未发生两病相混,从语言演变的角度来看,恐非张纲所谓“出于误解”,误解之说证据较弱,笔者怀疑此与词意沾染有关,语意变化的讨论留待另文再述。

结语
根据前两节的分析,本文认为《天回医简》的“狐、山(疝)”都是心腹痛的疾病,当疼痛位置偏于腹部下方时,容易牵引阴器,导致阴器的肿痛,但是主证是在心腹,而非阴器。“狐”与“疝”不是两种无关的疾病,而是同病异名。
《天回医简》的价值在于收录了一系列的“狐”病,少量的“疝”病,根据目前所知,多未收于其他典籍,借此可了解西汉初期成都一带医学系统的概况。
“疝”有阴肿之意,为何衍生阴肿意,应与“颓、隤、”有关,这批字是指阴器肿痛的疾病。反观与“疝”同属心腹疾之“狐”病,则未衍生阴肿之意。
顺带一提,典籍中的“狐疝”相当于西方医学的腹股沟疝,是小肠坠入阴囊的疾病(阴病)。依照汉语构词规则,该词结构是并列式或定中式,后者可能性较大,若果,“狐疝”是一种“疝”病,此处的“疝”指的是阴肿之病。“狐、疝、颓”之间的竞争与演变关系,则日后再论。
原文发表于《长江学术》2024年第4期,推送时省略注释,可点击阅读原文查看。
作者简介:高婉瑜(1977—),女,台湾高雄人,高雄师范大学国文学系教授,主要从事汉语史、汉语言文字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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