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菜大汉，EHS工程师，11年安全管理经验，3年施工安全管理从业经验，8年电子行业EHS管理经验，现为四川某电子行业EHS主管，EHSWEEKLY交流群群友。
四月间，不足七日之内，两桩重大的有限空间作业惨剧接踵而至：4月13日，四川彭州市丽春镇某养猪场的意外夺取了7条宝贵生命；紧随其后的4月19日，内蒙古乌兰泰安能源化工公司再现不幸，事故导致4人罹难、1人受伤。这些接连发生的悲剧，表明在某些生产运营单位中，有限空间作业安全仍是一个被显著低估的风险领域。
据应急管理部统计，有限空间事故中，中毒和窒息事故的比例高达96.8%和96.9%，这一惊人比例迫使我们认识到，在强化安全管理框架的同时，我们还必须确保通风措施的有效实施。
我曾经在外企工作，在了解美国OSHA对有限空间的规定时觉得他们的规定更具操作性，相比之下，尽管国内现有19项与有限空间相关的标准（经本人网络检索所得），但这些标准普遍显得原则性较强而具体操作指南不足，尤其是在技术细节层面的指导相对匮乏。对此，笔者就有限空间的安全管理策略与通风实践的重要性展开一番讨论。
首先，我们要统一定义，即什么是有限空间？
在2013年发布的《工贸企业有限空间作业安全管理与监督暂行规定》中，有限空间是指封闭或者部分封闭，与外界相对隔离，出入口较为狭窄，作业人员不能长时间在内工作，自然通风不良，易造成有毒有害、易燃易爆物质积聚或者氧含量不足的空间。
2023年新修订的《工贸企业有限空间作业安全规定》对限空间的定义是指封闭或者部分封闭，未被设计为固定工作场所，人员可以进入作业，易造成有毒有害、易燃易爆物质积聚或者氧含量不足的空间。
老版的规定是想强调有有毒有害物质且自然通风不良的空间，相比于老版的定义，新版更强调不是设计为固定工作场所，人员可以进入。
但美国OSHA对有限空间的定义是只要满足以下三点的空间就是有限空间：
（1）空间足够一个人身体进入进行指定的作业；
（2）进出受到限制；
（3）不是设计给人持续进入作业的。
不难看出OSHA对有限空间的定义范围更大，不管有没有有毒有害或易燃易爆物质都是有限空间。大家可以看到，23版《工贸企业有限空间作业安全规定》与美国OSHA的定义更接近。
有限空间在国内通常指的是沼气池、化粪池、化工厂罐体等，这些空间的主要风险包括中毒、窒息，以及潜在的燃烧爆炸。然而，根据OSHA对有限空间的定义，其范畴更为广泛，除了上述类型外，还包括粮仓、地窖以及储存粮食或其他物料的筒仓等。
这些空间可能积聚有害气体（有毒有害、易燃易爆），存在可能埋没人的物料（如粮食、污泥、液体），以及由于特殊内部构造（如向内汇聚的墙或向下倾斜且空间逐渐缩小的斜坡）可能导致人员被困或窒息。
怎么来管理有限空间进入呢？首先是要识别出有限空间，这一点中美都一样，我们需要建立一个有限空间清单，识别出工厂或者说管理范围内的有限空间。中国和美国都有进入许可的要求，也就是大家常说的有限空间作业证。
不同的是美国将有限空间分为了「不需要进入许可的有限空间」（non-permit confined space）和「需要许可的有限空间」（permit-required confined space）两类。
「不需要进入许可的有限空间」定义是不含有有害气体，没有造成或可能造成死亡或严重伤害的危险源。
「需要许可的有限空间」的定义是指含有或可能含有有害气体，或含有能够吞没进入者的物质，或存在使进入者可能被困的向内汇聚的墙壁或向下倾斜并逐渐变细的地板等内部结构，或使进入者窒息的环境，或其他已识别严重损害健康和安全的危险源。
大家可以看到，2023版《工贸企业有限空间作业安全规定》与美国OSHA对于需要进入许可的有限空间定义更接近。
OSHA指出雇主需要定期对有限空间清单进行评估，当需要许可或不需要许可的有限空间中的环境发生变化时，就可能互相转化。如果需要进入许可的有限空间中的危害被消除，可以将需要进入许可的有限空间变为不需要进入许可的有限空间。
试想一些日常生活中容易遇到的无需特别许可即可进入的有限空间实例，例如仅用于导入新鲜空气而不含机械运转部件、加热或冷却系统的空调机箱，它们看似安全无虞，被归类为无需常规准入许可的有限空间。然而，这是否意味着进入这类空间等同于轻松步入一个普通房间呢？事实远非如此简单。
进入不需要进入许可的有限空间，事先的危害辨识与风险评估仍是必不可少的步骤。这包括采取适当措施以应对潜在威胁，例如防止坠落的措施。此外，所有计划进入的人员必须接受专门培训，确保他们熟悉控制措施及紧急应对程序。
对于需要进入许可的有限空间，中国和美国要求基本一样。首先是要对有限空间进行风险评估，识别其中存在或者可能存在的危险源。里面有没有易燃易爆或有毒气体？有没有高温？有没有可能吞没进入者的物质？识别出危险源并评估风险后明确进入条件。然后隔离有限空间，将与要进入的有限空间相关的能源和物料的外部来源隔离。
隔离时需要注意封闭有害气体或蒸汽可能回流进入密闭空间的其他开口，采取有效措施防止有害气体、尘埃或泥土、水等其他自由流动的液体和固体涌入密闭空间，将密闭空间与一切不必要的热源隔离。
隔离后应对有限空间进行清理，将危险源消除，可以采取的措施有清空、清扫、中和有害物和置换等。
完成以上工作就可以准备进入。进入前首先要监测有限空间内的气体环境，一般按照测氧、测爆、测毒的顺序进行。如果有限空间内的有害气体比空气轻，应该监测有限空间的上部，跟空气比重接近的应该监测有限空间中部，比空气重的应该监测有限空间下部。
图1 不同密度（相对空气）的有害气体检测部位
大多数情况是对有限空间内气体环境不清楚的，因此建议在监测气体环境时对有限空间的上中下部都进行监测。从进入前到进入人员撤离，优先选择连续监测的方式，如果要采用渐断式监测，监测间隔时间不应大于2小时。
需要提醒的是有限空间事故死亡人数多数是因为盲目施救。因此对于有限空间救援首先应考虑不进入有限空间的救援方式，在每次作业前在有限空间入口处设置配备绞盘救援三脚架，进入人员穿安全带与绞盘相连，当出现紧急情况时由监护人员直接将作业人员拉出。
如果需要救援人员进入，救援人员应具备救援的能力。救援人员进入前，应告知救援人员所面临的危害。救援人员进入有限空间，应配备空气呼吸器等装备确保救援人员的安全。
通风！通风！通风！
进入任何没有充分通风的有限空间都是不安全的。为了保证有限空间内的有害物质（包括有毒有害气体和粉尘）控制在尽可能低的水平，以及氧气浓度在安全范围，在有限空间作业许可时间范围内有限空间内应采取通风措施。如果自然通风不能满足换气和呼吸需求，应采取机械强制通风，但不能直接向有限空间内通纯氧，也不能用通风代替通风前的吹扫。
因为有限空间本身的特点，自然通风很难满足通风需求而不得不采用机械通风。机械通风一般分为两种：强制通风和局部排风。决定采用哪种方式主要考虑污染物的特点、有限空间的构造和在有限空间内实施的作业。
稀释低浓度有害气体（职业危害限值大于500ppm）；
污染物排放率或释放率相对恒定且数量小；
污染物是气体、蒸汽或悬浮细微固体颗粒物；
释放的污染物广泛分布；
在工作人员和污染物之间有足够的距离，且能够有效的稀释。
确保供入有限空间的空气没有被污染非常重要。例如将风机设置在柴油发电机排气口下风向就有可能将柴油发电机排放的废气引入有限空间。
有限空间内释放或产生的污染物是中高毒性（职业危害限值小于500ppm）；
污染物排放量或释放量很大；
污染物是烟气或者难以稀释的固体颗粒物；
污染物只有局部释放；
工作人员和污染源之间距离短，不足有进行有效的稀释。
在有限空间通风设置时，应防止有限空间内的污染物通过风机再次进入有限空间。风机应设置在远离排气口的位置，风机最好设置在排出的污染物的上风向，或者设置在离排放口足够远的位置。
图2 通风时需避免空气受污染
设置通风系统时应避免空气循环只在有限空间内部分区域形成，只有部分区域的污染物被排出。要想在整个有限空间内形成空气循环，应使用大功率风机或使用输送管将新鲜空气吹到有限空间底部。
图3 有限空间内空气循环示意图
对于横向距离长的有限空间，应将新鲜空气从有限空间一端送入，将污染物从另一端排出。必要时，可以使用多个未使用输送管相连的风机输送新鲜空气。
图4 长距离通风示意图
对于深度大的有限空间，最好从有限空间底部吹入新鲜空气，将污染物从有限空间顶部排出。
图5 深度大的有限空间通风示意图
如果污染物的重量比空气轻，应该使用风机和输送管将新鲜空气从有限空间底部送入，并使用风机将有害气体从有限空间上部排出。
图6 污染物比空气轻时的示意图
如果有限空间内的污染物比空气重，应该用风机将新鲜空气从有限空间上部送入，使用风机和输送管将有害气体从有限空间底部抽出。
图7 污染物比空气重时的示意图
EHSWEEKLY小编说：
本文对有限空间分类管理的阐述十分详尽，尤其是区分“不需要进入许可的有限空间”和“需要许可的有限空间”，并强调即使在看似安全的“非许可”空间内作业也不可掉以轻心，必须进行风险评估和采取适当控制措施，这纠正了一些常见的误解，即并非所有有限空间都危险，也非所有看似安全的就不需要严格管理。
通风问题的深入探讨是本文的一大亮点，通过对通风原理、方法及其重要性的反复强调，作者传达了一个核心信息：有效的通风是预防有限空间事故的关键。文中配以图表说明不同通风策略的应用场景，增强了实践指导性，这也是实践中常被忽视却又至关重要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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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汤不换药：从改叫“安全总监”说起！（阅读10w+,含转载）
出品：EHSWEEKLY编辑部
编辑：喜儿 | 审核：锦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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