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旅行了很多次。
元旦在南澳岛跨年,一月底在西安开年会,四月清明假期和朋友去了趟惠州,五一在首尔和釜山,八月在伊犁,十一月的万圣节在香港迪士尼过,十二月来到了河西走廊,现在在西安转机。
在机场抱着裹成一团的羽绒服到处找 茶话弄,找到后又不知道喝什么。年初时被这个味道留了神,所以才会注意到今年年中,广州也有了他们家的分店。
还是点了招牌 梅占摇红。
打开小红书,被一篇《在登机口考虑升舱的时候,发现自己不年轻了》的贴子吸引了注意,也突然觉得有些话想要写一写。
在过去很多年里,当别人问我爱好有哪些的时候,我的答案里,一定会包含“旅行”。但今年再被问及相同的问题的时候,我其实不再怎么说这个答案了。
回想起上一次快乐得很明显的旅行,竟然要追溯到2016年。那一年我本科毕业,找了几个同学一起去云南。
那时候是真的很兴奋雀跃。我们四个人一起坐在宿舍里定攻略,订住宿,十二天的行程,足足开心了二十多天。
刚工作那会儿,项目上是单休,但即使只休一天,我也会去周边城市走一走。
我已经不太能记起那时候的旅行的感受,但应该是快乐的,或者起码是饶有兴致的。
后来工作上经常出差,住酒店这件事几乎就和工作同等挂钩了起来,于是有一段时间我完全对旅行失去了兴趣。
去年开始出差没有那么多,于是从去贵州开始,我又开始恢复一些旅行行程。但整个人在旅行中的状态已经变得非常懒散。不能早起,不能住的差,不能赶行程,不能把自己弄得很累,毕竟放完假第二天还要上班。
到今年,旅行似乎已经成为一项成长指标。很多旅行,是因为我觉得我该去看看。
我也已经不会在旅行前感到兴奋。
这一次出行前本来是约了大学同学一起,出行前一天她说要给我打电话聊聊,因为觉得没有一点旅行的气氛。
但我现在的旅行就是这样,来趟河西走廊跟出门爬个山似乎没有什么区别。不会对行程做什么特别的期待,所见即所得。
我的旅行计划里,留给城市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在我看来,许多旅游城市的同质化已经非常严重。在这些地方逛,我内心总是或多或少会有一些焦躁的感受,会觉得浪费时间。
我现在会感兴趣的地方,或者真正能够感受到舒缓平静的地方,还得是能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地方,是能够让我放眼远眺,或者让我觉得一马平川的地方,或者是真的极具人文特色的地方。
住宿上也不再怎么动脑子。
年少时出行,有一个很兴奋的部分,是挑选酒店和民宿,巴不得每天住的不一样。而此次河西走廊之旅,我几乎是不动脑子的一键全季。对于住宿的要求,更多的是寻求一份熟悉,一份安全,一份干净,最终的落脚点,是一份安心。
这以上的种种,或许也是一种“已经不年轻了”的表现。
但对于这些改变,我并没有“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的怅惘。
我很接受。
少年时有少年时的感受,少年时把快乐看得千斤重。但对于现在的我,我觉得内心的安宁和平静要更重要一些。
当我可以在旅行中平静的接受一切的意料之外,悠哉地度过漫长的列车时光,自由地与四面八方的人交流,我会觉得成长和成熟是很美妙的事情。
当我看过辽阔的风景,看到不同的人的生活状态,我会觉得生活中的很多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前两天粗略看了一下,这些年零零散散地走,国内的省份竟也已经跑了个七七八八。这些东奔西走给我带来了什么,很难具象化。多少是开拓了些眼界。再说得大一点,世界在眼前其实是被缩小了。
这是很奇妙的感受。
而且我觉得,旅行的意义其实也包括,能够接受有一天不能旅行。
前些天有人问我,如果你以后结婚生子,你旅行的时间会被极度压缩,这个问题你考虑过吗?
我其实没怎么考虑过,或者说我觉得这个问题对我来说不是问题。如果以后的家庭生活会让我的远行受限,那我在单身的时候已经走过这么多地方,我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能走的时候去过远方,不能走的时候才能安于当下。”
当然,更好的答案,是我觉得人生的灵活度是很高的,我们也可以活得灵活和柔软一些。有些牺牲并不是恒久的牺牲。即使有一天行程真的被按上暂停键,也不妨碍有朝一日我的再度出发。
从敦煌飞西安,航程是两个小时。但这一条路,2100年前尚未开通。自张骞出使西域之后,先人走这一路,也要费以数月甚至数年的时光。
我们生活在现在,其实已经生活在一个时间和空间极度浓缩的时空里。上下五千年历史伸手可触,七大洲四大洋的地域步履可达。
到底还是觉得,这是我们这代人的幸运,不要随意辜负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