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间当律师的日子（二十一）
文摘
2024-07-25 20:21
广东
或许打工初期拍的出差vlog也被其他朋友羡慕过，但两年过去，我实实在在的，对这种奔波的生活产生了无尽的厌倦。做这个项目后，我有至少两个月的时间，都被一种绵密的幸福感包围着，
报了舞蹈班，开了spa卡，偶尔做做饭，下楼遛遛弯。一度被小姐姐吐槽，说她快听睡着了，她都已经站起来帮我做了…….虽然这个项目没什么重大法律问题，但是该走的核查流程一个不能落。我当时的主办同时在跟两个同期申报项目，而另一个项目确实法律问题更复杂，所以我在这个项目基本上是被放养状态。在做这个项目之前，我其实没有真正意义地走完过申报这个流程，所以很多事情也还是得摸着石头过河。从发函到走访到网核到申报文件的制作到回复各方的问题，每天事无巨细的，也还是挺多事儿的。而最最磨人的，是它无穷无尽的沟通工作，和充满变数的工作方式。从这个项目开始，律师是要独立发函的，所有的函证在公司盖章后要跑腿送到我们所里盖章后再寄出，其他中介也是这个流程。而在这种流程下，公司要求三家机构的函件要保证在同一天送达客户。这中间就涉及到很多的协调沟通工作，包括协调快递小哥和秘书的时间等等。这个项目公司的客户又极其分散，我们函件得改了寄了2000来封，每天快递小哥在我们所里打单都打到手软。打完单后，还得把函件一个个装进对应的信封、记录函证控制表、开具发票等等，这都是需要耗时耗力的流水线工作。邮件寄出去后，客户对函证有不理解的地方还会一一致电过来询问。这个项目公司没有办法做到以周为单位制定走访行程，通常都是前一天确定第二天的走访行程，有时候一天有五六条线要走。我找主办律师要人，他说所里缺人，他也没辙，让我逮到谁有空就喊谁去。于是我只能每天给所里的各位同事发求助信息，一度动用了诉讼组和知产组的同事。三不五时还要接到同事电话，说他们长途跋涉到了现场结果对方不肯见面什么的各种幺蛾子。当然我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走访缺人缺成这样，我也不能安坐办公室改文件。暴雨天里一天走访五家客户，叠加姨妈buff，还要在车上在客户盖章的间隙里改询证函、回答法律咨询以及协调第二天走访的人手。“这个项目一点都不难，让你做这个项目是让你享清福了。”这个项目的券商真的非常喜欢加班，每天晚上都要弄到十点十一点走。但我觉得没有必要，所以如果不是有必须在现场完成的工作，我都是带着实习生6点就走。我觉得活按时按量完成，不出纰漏，他们应该也不至于因为这个投诉我。就算要投诉，也等他们投诉了再说吧，我反正不能让自己的人生这么耗费掉。唯一一次感到有一些慌张，是听新来的实习生说，他们实习生圈子中流传，跟着毛律师做项目就能准点下班。我说你们可千万低调一点别传合伙人那里去了，不然可能会失去我。因为他们经常在我离开办公室后给我打电话或者发消息，我觉得有点烦，就对他们法律条线的负责人F设置了消息屏蔽。直到有一天F走到我面前，说毛律师我刚给你发了个截图你看一下。我一脸疑惑，我说我没有收到他消息，且一本正经把微信界面点开给他看。社死归社死，他后面晚上给我发消息和打电话的次数还是少了很多的。因为有一次他用硬盘来我电脑上拷文件，我发现他有个文件夹叫做“狗币xxZQ（他公司名称）。”我加班越来越晚，券商的毽子已经能一次性踢15个了。”不过那时候虽然也和券商暗地里较劲，偶尔产生一些争执什么的，也都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出去一起走访的时候，还是会发现他们很有意思的一面。有一天和F去他的母校走访，适逢阳光明媚，那天也没有紧急的活，我就心情很好地在他们学校这瞧瞧，那看看，一会儿感慨建筑有特色，一会儿感慨草坪很漂亮。我说：“我去年身体太虚了，所以今年要锻炼身体，你有健身的习惯吗？你一看就没有。”我：“……我不是说你胖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们一老加班，肯定没时间健身……”他还给我分享他大领导的简历，问我：“你看我们老板简历，牛不牛？”“他真的应该反思他自己，简历都这么牛了还在打工。”二十天后反馈下来了，她又来正常开会了，状态一点没影响。不知道这跟传说中的她每天早上6点起来跑步有没有关系。
但这种快乐的时刻还是少数，多的是不好过的日子。和券商天天斗智斗勇的就算了，和我主办律师也不太对付，属实有点内忧外患了。开口就是让当天把所有底稿目录改一遍，底稿按新的逻辑重新整理一遍。底稿目录之前都发给他看过，都没有提意见，现在临时弄这出，我真的很愤怒……申报期前一天也是，中午刚睡醒，也看到他又发过来好多条语音信息，说一些很难办到的要求。“你能不能考虑下下面的人执行你的方案有没有可行性啊？”这个项目上确实没有什么法律上的难点，多的是些流程性事项，增长的好像都是些看不见摸不着的沟通协调能力。比起辛苦，总是更怕自己没有成长，或是成长地太慢，落于人后。只是，往往跳出一个项目后，才能感受到自己的成长吧～ps：本系列文章可通过公众号主页查看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