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总脾气性格还是很温和,和他斗嘴是我们日常繁忙工作的一大调剂。
和他不熟的时候,我们还套路套路对方。
比如他经常在项目现场当着他领导的面夸我:
“毛律师你文件管理能力太强了,你怎么什么文件都能立马找到……”
好了啦后来他领导开始直接找我要资料不找他了。
熟了后,我们开始明牌交流。
比如第二天有个会需要他参加,但是他人不在广州,我就给他发消息:
“明天的会你可以电话接入吗?”
“(可以)”
他十分熟练地回复:
“到时候看吧~”
“(不可以)”
玲姐更有意思。
曾总他三不五时还跟我们哭哭累哭哭穷,
说也不需要赚很多钱,以后不工作了就去个六线小城市养老。
这可不就是找错哭诉对象了咩!哭累就算了,怎么能对着我们这些比他穷的人哭穷。
玲姐一点也不惯着他,问他“是不是上海这种六线小城市?”
日子也并没有这么平稳过下去。
进N项目三月有余,和曾总又在H项目上相见了。
在这个项目上,我的角色是券商律师。
券商律师的意思是,券商聘用的律师。
也就是说,曾总成为了我的甲方。
接手H项目也是很偶然的一件事情。
有一天晚上,我照常下楼去测核酸。
刚走到拐角处的水果店,就收到了老板的微信电话。
他说我们新接了一个项目,是和N项目的券商合作,问我有没有时间参加。
我说我最近工作已经有点过饱和了。
老板继续说了很多,说我可以不用驻场,也会再配置一个主办律师,应该不会挤占太多时间,又说了很多类似于3C的领导很信任我之类的话。
总而言之,老板的意思是“我得接”。
我就答应了,我说服自己的理由是,A项目最近又有些事在招兵买马,我接下H项目,把我的时间彻底填满,断了我与A项目的可能性,那也算个好事。
真不是我黑A项目,所有接触过这个项目的人,对它都谈虎色变。
有一天玲姐给我发消息说“猜猜我在做哪个项目”时,我只是不经意猜测了一下是A项目,她就骂我了,她说:
“好恶毒的猜测”。
H项目成员敲定的隔天,我正在N项目驻场。
中午在食堂吃完饭出来,看到曾总和公司领导们走前边谈笑风生。
我不喜欢寒暄,就一个人默默走后边。
走着走着看到他侧停在路边看手机。
我走过去,跟他开玩笑:“你干啥你不会是在等我吧?”
他回答:“是呀!”
我满腹狐疑:“干什么?良心发现了?”
他一脸喜气:“这不要安抚一下券商律师。”
我第一反应是,他不会是N项目上被我diss太多要在H项目找补回来吧!
我立马跟他说:“你别高兴得太早,我这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叛逆券律。”
他:……
但和熟人合作还是有好处的,不需要经过磨合期了,也不用再经过“假装自己什么都懂”的阶段。
有什么不了解不明白的我就直接给他发消息:
“xx问题你了解吗?能不能boys help girls 一下?”
虽然曾总不是H项目的现场负责人,但是有什么事情问他他还是会知无不言。
但是和曾总的聊天变得很…..错乱。
因为N项目公司和H项目公司是同行业公司,问题都很相似。
他经常问一个问题出来,我都要先确认,你说的哪个项目?
我的角色也要在发行人律师和券商律师之间来回更换。
但曾总还是一个综合素质较高的人,倒也没有因为我是券商律师就对我颐指气使,一直都是保持一个平等自由随意的交流。
但职场的buff总是一叠再叠。
H项目接手没多久,广州的疫情就爆发了。
广州堂食关了一半,我们也开始居家办公。
我是很不喜欢居家办公的,这意味着我连上下班通勤路上听歌调剂的时间都消失了。
2022年11月底,情况变得更加严峻,天河区只剩五条街道未被风控。
广州即将静默的流言四起。
11月的最后一天,我抓紧处理完手中着急的工作,下午回了趟所(我家和律所刚好都位于天河区五条未被封控的街道)。
如果真的要长期居家办公,我需要在正式发布静默通知之前完成一些文件的扫描,还有一些纸质材料要带回家。
回所时,遇到了两个同事,其中一个是为了维持所里正常运转而一直有在通勤的秘书姐姐。
确实没有在下午时分见过这么空荡荡的所内场景。
扫描机器喀拉拉地响,衬得办公区愈发安静。
我坐在旁边小办公室的椅子上开电话会。
忘记是什么时候看到解除临时管控的消息了,但很显然,消息传播得很快。在最后一摞文件卡入扫描口的时候,我收到了员工群里“从12月1日起恢复回所办公”的正式通知。
我的第一反应是开心,但不是那种非常强烈的开心,是那种略带忐忑的开心。
因为最近疫情政策总是快速变化,我也不知道,这个政策能维持多久。
我还是把一摞资料背回了家,怕晚上又收到还是要继续居家办公的消息。
然后第二天我又把这一摞资料背回了所里。
是真的恢复正常通勤了。
之后的故事每个人都很熟悉,大家此起彼伏地阳了。
却也只在发烧烧得不省人事的一两天里没有处理工作。
转阴后再去到N项目的现场,
已经两个月之后的事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