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冒犯,
没有艺术
#半日笺
今天想从被冒犯的问题入手,聊一聊我个人觉得最难忍受的冒犯——一种大字报式的、任意而粗鲁地对待圣言的方法。
大家觉得最难忍受的信仰方面的冒犯是什么呢?可能对于主内和主外的大家的冒犯点和阈值都不一样?欢迎留言分享(想精选的话记得文字加密)。
我认识一班脱口秀演员。我在场的时候,他们如果想讲基督教的地狱笑话,会考虑我的感受,问我能不能讲。我都会说没问题,所以也听过一些地狱笑话。老实说,我觉得那些笑话的问题是不好笑,而不好笑是因为我和他们的预期不一样。这也就是个和他们笑点对不齐的技术问题,他们对我是礼貌的,所以我没怎么觉得有什么真的冒犯。
但我回家后继续思考了这个问题:关于主的笑话,到底有什么边界?有什么是我不能接受的?
我发现,我个人好像暂时是没有的。我只会觉得,大多数我不欣赏的笑话都建立在信息缺失造成的误解之上,并不高明。
当然如果是照顾别的信徒的话,我也粗略总结了一条原则,我称其为“爹妈法则”(law of parents)。拿钉痕手为例,手上有洞所以漏风为什么不好笑?假定某人妈妈为了保护某人免受打翻的滚水的伤害,自己被烫伤并留下了疤痕,我们去拿他妈妈的疤痕开玩笑,这有什么意思呢。同理,钉痕源于主为我们所受的刑罚,所以一点也不好笑。如果一个演员不能接受一个笑话拿自己爹妈开涮,那么平移到主身上,也是不合适的。
任何非信徒说亵渎的话,我其实都会觉得,他们还不明白,能理解。
那么侮辱圣像呢?我想到德川幕府实施禁教令的时候,用木或者黄铜制作的“踏绘”让人踩踏,以此甄别基督徒和传教士,或迫使基督徒弃教。我读远藤周作的《沉默》以及后面看同名电影时,努力地进入那个排队踩踏的场景去默想,我认为心中不会弃教,但我应该能踩得下去。
电影《沉默》踏绘场景
这是因为,所有这一切,和主受难的过程相比,都不出其右。主已经全部都承担了,为了曾经也在那里喊着“钉他十字架”的我。
所以我读到第九章那句“踏下去吧!踏下去没关系,我就是为了要让你们能踏下去而存在的。”我就更深地知道我为什么只有这一位主可以选择。
但有一个点,比这一切都更让我抓狂,就是信徒乱引经文。
一个我常看的公众号多次提到很多反驳者“抄经文”的错谬,虽然他遭遇的语境和我很不同,但我每次看他吐槽就觉得感同身受。有些人完全不顾文本的说话对象、写作语境、写作目的,只把特定文本截取出来,然后将多段文本彼此拼贴。
这不是一张大字报吗?
老实说,实体的圣言,比如经爱德印刷的这些,其物质被破坏也无妨。在不生火就会有人冻死的情况下,我可以接受把书烧了。在遇到歹徒需要救人的情况下,抡起圣经打过去,我也可以的。就像亚威允许圣殿被毁,因为祂本就不住在这样的建筑之中,圣言也不依靠实体书籍形态来承载。
但这种胡乱把经文朝对方脸上怼过去的行为……还真的就把大书当板砖用了啊?真行。
你觉得文本讲什么就讲什么,你这么厉害的吗?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你这样尊重圣言吗?
我知道这些人牺牲自己宝贵的时间去做圣言大字报的时候,一定是很看不惯某些人某些事某些观点的。但希望这些人也能留意到:你们对待圣言的方式也有人看不惯。完全看不惯。
当然还有很多别的行为都让人很烦。比如我都告诉你我是什么情况了,能不能请你不要把你认为的“我”强加给我?
如果阅读、思辨都不过关,倒也未必不能明白真道。圣言之为圣言,上主之为上主,我的脑子就是一团糨糊,因着祂的怜悯,我也能明白于我得救必须的道理。
然而,但凡要和其他和我一样的人类——都和我一样按照上主的形象样式所造的——去对话,去处理得救之外的那些问题(比如女性能不能按牧),首先必须先明白对方的意思,然后后面的对话才有基础。
无数的时间、精力和情绪,都浪费在将自己的观点建立在虚假的对方观点之上。这还不如去睡觉。
面对这种类型的人,我问过许多次:“你们怎么确定自己正确理解了对方?你们怎么确定自己正确理解了圣言呢?”我就没有遇到过正面的回应。既然不敢回答“我就是知道,上帝说了我是对的”,为什么回避问题之后还要继续说教呢?
这样出去作见证,人家不会觉得看到主,只会觉得……
晓明来了?
驴驹台 Radiocolt
活泼的瘫子
2024.1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