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
我们抱你去天台看流星
你在背包里垂着头，虽然电梯
正缓慢升入天空，掠过二十楼
你从没见过地球的夜晚
没呼吸过离地十米以上的氧气
这让我多么羡慕
等待开演的第一幕这么多
轻颤如世界第一次破晓时
试探着触碰地平线的上升星座。
这是心宿二，那是英仙座
大熊被云遮挡，金星低于地表
四个月的你耳内
我们口中倾泻的语词
或许是波依提乌斯的天体音乐
寰宇间共振，星辰般疏离
遥远难解。即使我们
竭力将这经验之歌的尘世
以天真之幕装点，星辰的轨道
非你可见。就像你听不到
我们有过的争吵，在漫长的每天
你去过的地方那么有限：
医院、家、家边的桥、桥头的花园
地图上散落的绳结，要命的天伦
非我能解。而我开始学习
修剪寂静的枝叶，写朴素的诗
放走氢气球，像你此刻抬头
望着遍及宇宙的流云，和云翳间
被错认为流星的，闪烁的飞行器
露出一闪而逝的笑：关于一瞬
仿佛比未来的我懂得更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