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特拉肯》
整个下午我梦着一座雪山
和它简净的植被
有两潭花痕累累的镜泊
有仙鹤休止符降落水面
一只倒拨的空气钟
垂挂在湖底的玫瑰礁岩间
猫头鹰仍逢点显圣于钟面
只是失去了辅音,坠入了寓言
我们也坠入湖与湖的袖管间
我骑竹子,仍赶不上
浓雾深处的红齿轮火车
后悔把往昔认作一场冰晶的分形
是眼泪的鹅卵引我走入
枕中的岔路,梦中人从不流泪
因她尚未、怎能预见
将要历数的丧失,要踏遍的白刃
现在,从窗的那边,她把掌纹
摁进我的掌纹,唇形诉说着
玻璃外尚未溶解的花园
她说起死亡,说起婚宴
也提到新生,我无法令她
停下,在开往山巅的列车腹内
当落日将雪山染为魔山
列车金红,自然,如鲜血溅上白雪
如醒来发现童年已逝的每一夜
醒来,才想起梦中一切都是真的
亚当真的失去了肋骨
阿里阿德涅的线团不再被莽汉误拾
坐标自此偏离了受难
进入竹枝深处含花的亘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