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完成从我到黎明的一跃
我已留下我的身体在光的旁边
我已唱完所诞生之物的悲伤。”
——皮扎尼克
《海百合》
撕心裂肺
每两小时一次
准时莅临的十字架
他的口是鹤嘴锄
昼夜不息地开凿
一具破损的身体
（那身体被剖开七层
比莎乐美的纱巾舞
更血腥）
女普罗米修斯的乳晕
反复皲裂
循环水肿，生出血泡
直到那只被判不合格的
凹陷成火山口的乳头
从深处绽出新的腺管
粉红，鲜嫩，海葵的触手
冉冉升向夜空，那里
时间永远停在凌晨三点
大海深处
痛苦并不因浮力减轻
这些来自寒武纪
一辈子扎根海底
古老而值得尊敬的
无脊椎动物
（棘皮动物门
有柄亚门海百合纲）
腕足被咬断
花瓣被切开
被迫过完植物的一生
直到成为礁石
然后作为新生的象征
被歌颂，钻出乳腺管星簇
挤开神经丛迷宫
从被称为母亲者胸前
血淋淋地绽放
（2023/4/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