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的生活,让我感到只要足够优秀、日语也讲得好,在日本工作不会比国内难
因为地缘与文化的相近,当我还是高中生时,便对日本历史有关的书籍颇有兴趣,那时将市面上可以找到的书籍都看过了一遍。
我在大学时读兽医系,就职相当依赖畜牧养殖业。在这种情形下,许多兽医系的学生尝试在硕士的阶段,转到较为热门的生物科技等领域。
我自己则是在作为日本执业医师的舅舅建议下,决定到日本深造。制度不同,使得我拥有的兽医系学位作用不大,那时最好的办法是重新拿一个学士学位。
不过,在日本开设兽医系的大学不多,反倒是进入一般医学系有许多经验可以参考。我最终是进到筑波大学医学院就读,朝着成为医生的路前进。
“我在学校花了很多时间慢慢去习惯,想要在一、两年内很快的适应,其实还挺困难。不过只要足够优秀、日语也讲得好,我认为在日本工作不会比国内难。”
学生从日本的医学部毕业后,不论未来选择什么专业,都需要在内科、外科、妇科、急诊科全部实习过一遍,这叫做“初期研修”制度。习惯上,研修时会避开自己的大学附属医院,我因此来到埼玉川口市的市立医院。
研修期间,我感受到日本与国内的医疗环境有一个很大的不同,就是医师与患者之间的互信。
不谈城乡差距,日本患者对于医师的处置与治疗,通常表现出很高的配合度,少有自作主张、或质疑医师的状况发生。不可否认,这样的环境使得医生通常能得到正向的回馈,更容易产生好好治疗患者的动机。
另外不像私立医院,在大学附属医院的医师,虽然社会地位高,工资却相对较低。以医师作为志向的人,多是源自“救死扶伤”的使命感,并非金钱。
两者相加之下,日本的医师会更愿意在单一患者身上分配更多时间,有意为每一位患者提供妥善的治疗。
研修结束后,我选择了泌尿专科,并加入了被称之为“医局”的大学医院,进入了“白色巨塔”的世界。
医局,是日本医学界独有的制度,让大学医院拥有该地区大部分医院的人事权。我在所属于医局的几年中,几乎每一年都必须到新的医院报到,连续的奔波也让我很难专注在自己的工作上。
这段时间里,我感到日本医学界在“妇女泌尿科”这个副专科发展尚浅,让我想要更加深入研究。巧合的是,妇女泌尿科的重要研究文献都来自国内,于是我决定去“逆留学”。
离开医局的这段期间,我多次回到国内学习宝贵经验。之后,我辗转来到昭和大学的横滨北部医院,并进入开创日本妇女泌尿科的教授团队。
可惜的是,教授在不久之后就因为癌症而撒手人寰,我只得再次移动,并于接下来五年的时间,到千叶县龟田综合医院,从事妇女泌尿科腹腔镜手术治疗。
作为一位在日本执刀的外国医师,我比起一般专科医师,会多出许多机会去接触到一些较为特殊业务。
像是在龟田综合医院的五年间,医院时常会有来自泰国、菲律宾或马来西亚等等亚洲不同国家的医师前来观摩与学习,并且在开刀时担任助手。
自身横跨两种文化的身份,让我对于这样的责任欣然接受。也因为如此,如今当我参加国际学会时,与会者大多都是同事或是同学,也让我为此感到相当欣慰。
现在,我回到了母校的筑波大学所在的茨城县,目标是在地区医院建立妇女泌尿科的门诊,让女性在未来能够得到更先进、更完善的治疗。
二十年的生活,我感到自己已经彻底融入了这里。回头看看自己过去的轨迹,我认为国内与日本在生活上的差异,并没有大家所想的那么多。如果能够跨越最初的排斥,或许可以在适应日本过程中少吃点苦头。
我觉得能够留下来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打从心底愿意呆着这个地方吧。
图片来源 / unspls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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