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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本文非常生动地描述了当年生产队双抢的情况,把劳动人民的艰辛表达了出来。
本文作者:王全再:潜山市诗联协会会员,北京市写作学会学术委员会会员,高级创作员,中国作家创作协会会员,中国诗词家协会名誉会长。
所谓双抢,就是抢收早稻,抢插晚稻,均是小暑后开始,立秋前结束,差不多苦战一个月左右。烈日炎炎似火烧,汗流浃背虫叮咬。70年代前出生在农村的人,大都品尝过那种滋味,且对双抢都有谈虎变色之感。 为提高社员们的劳动积极性,由生产队长提议,提高双抢出勤工分,双抢期间,每天按活儿的强度,可挣平时2至3天的工分(平时每天全劳为记10分工,妇女及半劳力记7分工)。 双抢前,各生产队都要修理好大型农具,社员们要添置好劳动工具,全体社员都要集中到队屋,开双抢动员会。队长在动员会上,按各尽所能进行分工,善长插秧者插秧,善长用牛者用牛…… 双抢开始了,田畈上,人力打稻机蹬得嗡嗡作响,用牛人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拔秧插田的水声连成片,到处都是紧张,有序,繁忙的景象。 烈日下,暑热中,没有一桩轻松活儿,挑烂粪的大都是不会插秧,不会用牛,不会干技术活的青壮年。 所谓烂粪,都是双抢前,用草皮、猪牛栏粪、槎头,沤在每块水田里的土粪。一担都在130斤以上,挑着在烂泥田中行走,非常吃力,每踩一步都是泥浆四溅,弄得满腿满身都是泥。 装粪时,扁担只好放在烂泥田里,扁担上沾满了泥浆;一担粪箕装满了泥土,再加上满满的湿淋淋的一担土粪,压在肩上,确实让人难以承受,挑烂粪的人,只好整天都赤着脚,光着膀,只穿一条短裤,每逢歇伙(休息)他只有跳进河水里,洗尽身上的泥浆和汗水,才能舒服一会儿。 打稻的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人力打稻机蹬得震天响,齿轮飞快地转动,脱下的谷粒飞溅着,跳跃着,翻着波,打着滚,落在打稻机桶里,取稻的一般是妇女,撸着袖,弯着腰,低着头,喘着粗气,不停地扒着,筛着,铲着,搓揉着,将打稻机桶里的稻子弄干净,装进箩筐里。 桶里空了,打稻机的重量减轻了,两个打稻的小伙子,拽着打稻机的两边耳朵,将踩陷在泥里的打稻机拔起,奋力向前拖拽,取稻的妇女在后面猛力推着向前赶,打稻的趁着滚筒还在转动又拼命地踩。 打稻的与割稻的劳力每人都要带一担箩筐,待所有的箩筐都装满了谷子,就可以歇伙了,每人担着一担谷子,上气不接下气地送向队屋。 插秧是技术活,有速度快慢,插的质量好坏之分,插秧的大都是青壮年,有时也有会插秧的妇女参加,每天天不亮就赤着脚,卷着裤管,袖子撸得高高的,躬着身子,在水田里拔秧,刚一下田,蚊子,就嗡嗡地向你袭来,脸上,腿上,胳膊上被叮咬后留下的肉包,痒得钻心。 蚂蝗一听到水里有响动,就摆动着柔软的身体,从前后左右向你围攻,弄得你防不胜防,等你感到身上发痒时,它已是酒足饭饱,装着满满的一袋血浆滚下来溜走了,你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伤口冒血不止,无计可施。 成群的牛蝇,在你身上偷袭,一旦被它们偷袭成功,像针扎的一样痛,奇痒难忍,你不得不用手去挠了又挠,挠破了皮,挠出了血还不止痒。为了提高拔秧的效率,拔秧的人都把撕好的箨子捆绑在腰间,一手洗秧,一手从腰间抽出一片箨子,麻利地扎好秧,估计一天插的秧拔够了,才回家吃早饭。 插秧都是早饭后开始,火辣辣的阳光照射在背上,难受极了。当你低着头,躬着腰在被太阳晒得滚烫的泥水里不几分钟就被蒸得满身是汗,豆大的汗珠将衣服全湿透,汗水从衣服上又滴到泥田里。 一天到晚,上晒下蒸,一旦赛起秧来,可就要命极了,赛秧时,一般都选大田长田,一时半会插不到头,插着插着,追来的人越来越近,水声越来越响,你不得不拼命地趱,汗水顺着头发流进眼睛里,热辣辣的难受极了,一天下来,累得你腰酸背痛腿抽筋,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休息时,大都集中到队屋,因为队屋的两口大锅里,几个大茶壶里,满满地盛着温热的茶水,不限量,喝完了又烧。只见歇伙的人,一手拿着葫芦瓢,从锅里舀茶水,一手送到嘴边,咕咚咕咚地喝个不停,喝够了,肚子鼓鼓的,走起路来,茶水在肚子里哗哗作响。 这时,男人们便脱下上衣,拧去汗水,喘着气,可以看到胸口仍然跳个不停,随便找个荫凉的地方坐下休息,只见汗水仍然不停地从裤脚上滴下,不一会地上淋湿一大片,谁都不在乎,只是抽烟闲聊,拉拉家常,开开玩笑,不知不觉又开工了。 双抢是极辛苦的,是极受累的,是起早摸黑的,是汗水浸泡的,但它给饥肠辘辘的农民带来更多的是喜悦,因为可以从生产队里称得人口粮,工分粮。 农民们乐滋滋地将一担担金黄的稻谷挑回家,晒上两三天,碾成白花花的米,尝着香喷喷的、和着瓜菜的白新米饭,为能勉强地填饱肚子而感到兴奋,感到满足,感到充实。(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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