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无名后世永记!从中央警卫团政委参加革命开始

文摘   2024-12-19 19:41   北京  

一、首任中央警卫团政委革命历程

杨德中,1923年12月出生于陕西省西安市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祖籍陕西省渭南县。父亲是中学教员,母亲是勤劳朴实的家庭妇女。


1936年3月,杨德中升入了西安市省立第一中学学习。在校期间他接触了中共地下党印刷的许多油印宣传册等进步出版物,对蒋逆国民党政府的对外不抵抗政策,十分不满!


同年12月9日,在纪念一二·九运动一周年之际,杨德中积极参加西安各界爱国青年举办的声势浩大的一系列纪念活动。

12月下旬他加入
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


全面抗战爆发后
杨德中先后进入
西北战时青年短训班
抗日军政大学第四期学习

1938年9月年仅15岁的杨德中加入中国共产党。后在八路军115五师、山东军区等部队一直从事政治工作。

他历任干事、指导员、营教导员、政治处主任、团副政治委员、团政治委员等职。

新中国成立,后任陆军团政治委员,师政治部副主任、主任等职。

1953年5月,为适应新形势下保卫中央领导机关安全的需要,中共中央决定成立中央人民政府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警卫团(简称中央警卫团)。


中央警卫团是红军时期成立的中共中央机关警卫部队,是负责保护中国共产党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主要领导人的一支警卫部队。

中国人民解放军61889部队,原称8341部队,又名中央警卫团,是负责保护中国共产党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主要领导人的一支警卫部队。

8341部队成立于1953年6月9日。

原为是中央警卫师一团,由于8341部队为保护领导人的部队,挑选人员很严格,装备精良。

1949年建国时,该部队最初为中国人民公安中央纵队第二师第四团。1953年,从警卫师中独立,成立中央警卫团,同时番号为“总字001”。1960年代末,番号变为3747部队。

1964年左右,首次使用8341这一代号。

1975年时,部队代号曾一度改为57001,但不久后又改回8341。

1976年毛主席逝世后,又改为57003部队。

2000年10月,改为61889部队。


8341初建时警卫单位或目标较为集中,主要有玉泉山、新六所、中南海等地点,后来扩大到了北戴河、天安门、人民大会堂、钓鱼台等。

后由于警卫范围大大增加了,又多了昌平农场、北京植物园、花园村、东官房等地

8341部队的警卫工作组织相当严密。

在毛主席、周总理等人的住地周围及生活区,有多道门卫,无关人员包括8341部队的一些领导干部不经批准和同意不允许出入。


8341部队新兵一入伍,自然要进行保密教育,使每个人都能自觉地遵守部队的保密制度,做到知道的不说,不知道的不问。警卫工作要做到七分保密三分警卫。

中央首长的车辆、电话、行动方向、时间地点、食物供应以及内部的警卫部署、武器装备等,都要求严格保密。

对部队人员素质的要求很高,例如:

在政治上要绝对忠诚毛泽东主席和党中央,立场坚定,历史干净!


8341部队是双层领导体制。从军队序列上说,8341部队归总参谋部直属,后勤供应武器装备归军队;又归中央办公厅,是中央办公厅下面的一个直属单位。


毛主席称“8341部队是一支好部队”,他曾亲自给部队的干部战士讲课,还亲自为部队撰写了“出差守则”。

毛主席对8341部队是特别信任和关心的。!

1969年以前,每当8341部队的新兵入伍,主席都要亲自接见,其他部队自然没这样的好机会。


五十年代,在毛主席的号召下,8341部队开展了群众性的文化学习热潮。

毛主席亲自给警卫战士讲课、批改作业!

六十年代,部队开展了学习政治经济学的活动;

七十年代,开展了学习马列主义防止上陈伯达、林彪假马克思主义当的活动。


番号之谜

8341部队的番号是怎么来的,社会上的大多是不实传闻。例如有的说是毛主席在五台山抽签时一个老道给的数字,但并没有解释具体含义,所以毛主席把他身边的警卫部队就叫8341,后来毛主席活了83岁、执政41年,牵前附会说什么这是老道早给算出来的。

还一种说法说秋收起义后,毛主席有一把汉阳造的步枪,编号是8341,所以后来毛主席就把他的警卫部队编号定为8341。

事实上8341的代号就是总参谋部给中央警卫团的一个军队序列编号,毛主席在五台山见到的是寺庙主持,根本就没有什么访问老道一说,那些关于8341番号的其他传闻,更没有根据。


每年两会期间,中央警卫团都要负责安保工作,会场会多出很多着西装的小伙子。

而平时,在天安门到中南海这部分地段,也经常见到虽未穿军装但能明显看出是便衣警卫战士。他们是首都北京一道独特的风景!

如今,虽然8341已经成为消失的历史符号,但人们仍然将其作为某种象,不断赋予新的生命和新的意义。


如果准确表达警卫部队的含义,不妨引用1942年叶剑英在成立中央警备团大会的形象比喻:

中央警备团是中央的“钢盔”部队。中央领导人是首脑,那么,警卫就是保护首脑的钢盔。

如今这支英雄的“钢盔部队”依然在忠诚地保卫着党和国家的“首脑”。

当年中央在配备中央警卫团的主要领导人选时,先确定首任团长,由时任中央公安警卫师副政委张耀祠兼任,政治委员则在全军范围内选拔。

经全军各大单位推荐和总政治部考察,最后杨德中被选定。


6月,他被任命为中央警卫团政治委员。


中央警卫团成立之初,杨德中和张耀祠等警卫团领导深入调查研究,投入大量精力加强警卫工作的各项制度建设,为开创和平时期的警卫工作新局面打下了坚实基础。


毛主席等中央领导非常关心警卫团的各项建设。

1955年5月14日,毛主席在中南海接见中央警卫团部分官兵,并亲自为他们授课。

毛主席着重讲述了中国共产党的奋斗历史,并指示警卫部队要完成好三项任务:

一是保卫工作,二是学习文化,三是调查工作。

在主席的亲切关怀下,中央警卫团相继开办了在职干部业余文化学校和中南海机关业余完全中学,掀起了学习文化的热潮。

遵照主席指示,杨德中和张耀祠等警卫团领导还分期分批安排成员,回各省探亲搞调查工作,将了解到的第一手材料综合起来,向他汇报,受到毛主席的好评。


周总理对中央机关保卫工作十分关心。1960年11月22日,他作出重要指示:“要加强对中央警卫团官兵的教育管理,提高警卫部队建设的质量,干部可以多一点;要整顿中南海内部的一般人员和勤杂人员,确保秩序;要保证中央首脑机关安全万无一失。”

遵照周总理的指示,杨德中于11月23日主持召开警卫团党委会议,专门研究贯彻执行意见,有力地促进了警卫部队质量的提高。


对杨德中担负的许多工作周总理印象十分深刻。

1964年初,周总理找中央办公厅警卫局局长(简称中央警卫局)汪东兴,要求将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伏罗希洛夫、印度尼西亚总统苏加诺等来华访问期间,曾为他们担任卫士长的杨德中,调到自己身边负责安全警卫工作。


4月起杨德中开始主管周恩来的警卫工作并继续任中央警卫团政治委员。

1965年3月,杨德中任中央警卫局副局长兼中央警卫团政治委员,仍兼管总理的警卫工作。


此后,杨德中在周总理身边工作近10年时间,并长期担任中南海西花厅党支部书记。

其间,他先后随周恩来出访亚非欧等多个国家,并多次随周恩来到全国各地视察,参加重要外事活动都圆满完成了任务,受到总理的充分肯定。


由于长期超负荷工作和内心的极度焦虑,周恩来的心脏病频频发作。

根据这种情况,杨德中从日常警卫安全、服务保健等方面,提出多条具体措施和意见,对总理的安全健康方面可能出现的紧急情况,制定了详细的处置预案。

邓颖超对此十分满意。

杨德中在以后周总理每次出访和外出视察前后,都特别关注他的身体状况。


1972年2月21日,尼克松应邀来华访问,抵达北京。周总理特意嘱咐杨德中:警卫部队对外宾的衣、食、住、行都要管。


确保尼克松访华安全,事关重大,任务艰巨。尼克松访华随行官员和工作人员389人,先后在北京、上海、杭州三地参加20多场活动,有些活动场地周围环境复杂,不易控制。

杨德中和此次安全保卫工作领导小组其他成员计划周密,指挥调度得当,活动衔接的很紧凑,现场秩序井然,为中美双方会谈提供了良好的氛围,受到美方人员的高度评价。


1973年年底,有人攻击、诬陷杨德中是“坏人”。此事报毛主席,主席认为中央警卫团的政治委员不可能是坏人,不过下去锻炼一下也好。

1974年2月杨德中被下放到陕西咸阳军分区任第二政治委员。临走前,周总理、邓颖超特意在中南海西花厅请杨德中吃饭,进行长达4个小时的谈话。

杨德中到陕西后,周总理邓颖超对他的工作十分关心,邓颖超还派身边工作人员专程去看望他。

重返中央警卫局


1978年12月23日,中央军委任命杨德中为陕西省军区副政治委员。同月25日,中共中央、中央军委任命杨德中为中央办公厅警卫局局长(1977年8月起中央办公厅警卫局同时使用“总参谋部警卫局”的名称,受中央办公厅和总参谋部双重领导),兼中央警卫师师长(1977年11月,中央警卫团改称中央警卫师;1982年8月中央警卫师又改称中央警卫团)、党委书记。


1998年7月,因年龄原因,杨德中不再担任中央办公厅第一副主任。同月22日,经中央军委批准,75岁的杨德中告别了保卫中共中央40余年的工作岗位,离职休养。


他在回顾自己的革命历程时,深情地谈到:

“我热爱我的本职工作。保卫党中央就是保卫党和国家的首脑核心,意义重大……

保卫党中央无上光荣。”

杨德中前辈回忆自己走上革命道路时,一定不会忘记西北战时青年短训班的时光!

因为之前在一二·九运动中,我党领导的地下组织和外围组织,积极宣传抗日,发展党组织,在广大爱国青年中产生广泛影响。

不久后的西安事变中,党发挥的作用让又在全国范围内备受瞩目。

1937年7月,抗战全面爆发后,“到延安去”成为风潮。

但是,以杨德中前辈为代表的许多青年,对当时抗日主张的具体方针、政策缺乏了解,也并不具备最基本的军事常识。

因此,宣传党的政策主张,培养抗日和青年运动所需的人才显得尤为必要。

                 二、安吴特训班

七七事变后不久博古曾根据周恩来(周总理太有远见了!)的意见,向蒋逆介石要求:

在西安办一所抗日军政大学分校。陕西省国民党党部百般推诿

时任八路军驻西安办事处中央代表林伯渠(1922年国共合作能成功,林老出了大力!他老同盟会时就跟着孙中山。而他哥哥更厉害,与孙中山的关系更紧密,当年有很多创新的想法,与毛主席不谋而合,可惜病逝太早,否则黄埔军校的校长大概率就是林伯渠哥哥,例如程潜这样的老资历远不如,程潜甚至与蒋逆争黄埔校长都落败)

与国民党当局交涉谈判此事,最终达成了在城外寻地办学的协议。

同年9月,中共中央青年工作委员会副书记冯文彬,从延安来到陕西省委传达中央指示:“决定在云阳附近办战时青年短期训练班。”

1937年10月11日,由中共青委领导的“战时青年短期训练班”在西北青年救国联合会的名义下举办了第一期,位于三原县的斗口农事试验场为青训班提供了“一所现成的房子作为大家的寝室”。

第一期由于诸事草创,条件比较艰苦,办学场地其实就是农场一片空地,寝室不过是在地下室的水泥地上打地铺。

学生约150人,大多来自西安师范、西安高中、西安一中(杨德中就是西安一中的,他是参加的这一期吗?)、西安二中、三原三中、蒲城尧山中学参加过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简称民先队)的青年学生。青训班有工作人员四名,亦无明确的教育计划。

“乔木同志讲授三民主义,冯文彬同志讲抗战形势、青年运动,军事方面的知识则是乐少华同志讲大课。”

虽然第一期的授课内容更多凭借工作人员自身积累下来的革命经验,却为青训班后来的课程奠定了通过短期教育传递党的各项主张的鲜明特点。第一期共计举办15天,不少人希望结业后能到延安学习工作,但是鉴于工作需要,他们当中绝大多数人又重新回西安从事抗日救亡运动。

第一期学员结业回到地方后广为宣传,青训班名声大振。

时任蒋逆国民党陕西省教育厅厅长的周伯敏认为中共此举使陕西原有的教育秩序受到冲击,遂向其舅父于右任诬告青训班强占了斗口农场。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张闻天也因党内经费紧张不同意再办青训班,

后来还是毛泽东(毛主席是真的有预见力,真的明显比其他人水平高太多了!)拍板说:

“青训班必须继续办下去,而且要大搞。”


1937年11月,青训班第二期搬到云阳镇东街的城隍庙内举办,至12月底举办两期,每期时间延长至20天,受训学员计800余人。

学员除了有民先队人员外,还有从国民党监狱获释的党内同志。(看王林的相关记述,估计后来在朝鲜犯了大错的16军军长尹先炳,当年参加了培训班)

因此,这两期学员毕业后大量进入抗大和陕北公学继续学习。

与此同时,文化界人士车向忱通过东北救亡总会与于右任亲属之间的关系,在云阳寻得安吴堡供青训班办学。

1937年12月底,在共产党、国民党和民主人士三方面作用下,青训班三迁至云阳安吴堡,更名为“战时青年训练班”,故又称安吴青年训练班。

安吴青年训练班旧址

搬迁至安吴堡的青训班获得了一个可以稳定发展的环境,各方面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学员受训时间更长,青训班的教学内容更加丰富。

第四期的训练时间延长至一个月,第五期延长到两个月,第七期起增加了三月班。

这种变化一方面是应前三期学员延长训练时间的要求,另一方面与课程内容的逐渐充实有很大关系。

安吴青训班新开设的课程包括抗战的形式与任务、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抗日游击战争、三民主义等,又根据不同学员的实际要求,讲授学生运动、消灭汉奸、农村运动和农民运动、武装群众、职工运动、军队政治工作、儿童运动、青年运动等内容。

总之青训班课程内容是党的主张的具体化,基本满足了战时向广大爱国青年和地方工作人员宣传党的抗日主张,以及快速训练中下层青年干部的需求。

          朱德给青训班师生作抗日形势报告

参训学员人数大增,来源广泛,分班更为细致合理。

从第四期开始,学员人数突破每期1000人。为方便管理,青训班改队建连,由之前的编队形式改为军事化的连级编制。

由于人数扩张,1938年4月开办第五期时又扩连为营。

1939年青训班工作重点转移之前,每期学员人数基本上保持了三个营的规模。

青训班根据学员的职业、社会出身、文化程度以及政治水平的差异,

青训班从第四期开始,决定在学员中秘密发展中共党员。

1938年4月青训班第五期开办的前10天,仅有党员34人,而且都是工作人员。

党支部及时反思了发展组织对象存在着对象范围较小、方式呆板、胆小保守等问题,动员各支部认清发展组织的重要性,新发展党员93人。

尽管这一时期青训班党员人数迅速增长,但始终没有超过学员人数的三成。在青训班发展党组织的任务虽然略显急迫,但是其审慎也可见一斑。

与此同时,安吴青训班于1938年4月设青年干部连,7月设党员训练班,把发展党员与培养青年干部的工作紧密结合在一起。

为什么如此急迫地发展党员?

这和中层青年干部短缺有很大关系。

青委委员冯文彬于1938年5月16日给长江局青委写信说:

“青年干部问题已成大问题,各地都需要干部,但最大的弱点是在延安各校都没有专门来训练青年干部……

现已从青训五六期中抽了一百多个适宜做青年工作的……以培养做党的青年工作及青年群众工作的干部为原则。

我想我们这样做,干部问题必可解决的。”

随着敌后抗日工作和青年运动的迅速铺开,能独立领导群众工作的中层青年干部的缺口也越来越大,于是1938年11月召开的西北青年救国会第二次代表大会上,确定安吴青训班为训练青年工作干部的专门学校。

从青训班1939年4月16日刊载于《中国青年》上的招生启事可以得知,安吴堡战时青年训练班已经更名为中国青年干部训练班,招生规模缩减,但要求更加严格,必须经由考试才有资格进入学习,受训时间也延长至一年。

这是安吴堡青年训练班工作重心转移的一个节点,一方面是青年干部缺口的问题,另一方面也与国共关系的转变有着莫大的关联。

                        安吴堡的外墙

1940年国民党发动第一次反共高潮后,4月,中央决定“撤退云阳、安吴堡两地青训班……迁至关中边区”。

安吴堡青训班,此后就更名为泽东青年干部学校,继续培养青年运动干部。

1941年9月,泽东青年干部学校,并入延安大学。安吴堡青训班另有一小部分在1939年7月与陕北公学、鲁艺合并,组成华北联合大学,开赴晋察冀边区。

从1937年10月到1940年4月仅仅两年半的时间里,安吴堡青训班在国共合作微妙的态势变化中寻找生存与发展的契机,四度迁徙,不断壮大,

共举办了14期,给12000余名青年,宣传了中共的抗日政策和政治主张!普及抗日政治和军事方面最基本的知识,一定程度上填补了奔赴延安的青年们,对于中共革命理论和抗战政策认知上的不足,

为敌后抗日武装和日后的革命工作,培养了一大批急需的中下层干部。




分流与过滤——

青训班对中共革命的作用




安吴堡地处咸阳市泾阳县北,毗邻中共陕西省委机关所在地云阳,又十分接近国民党统治下的西安,便于各种身份的人员进出。

许多青年,怀揣奔赴延安的理想,经八路军西安办事处的介绍,转赴安吴堡青训班。

1938年初,15岁的浙江宁波学生张林东怀着到延安去参加革命的坚定信念,背着家人暗做准备。

5月,奉化中学的学生胡华找她商议去延安之事。

当时张林东手头只有不足10元的路费,但她表示,就算是沿路乞讨也要到延安去。

随后,张林东与邬昂夫、胡宁、洪启华四人千里迢迢奔赴陕北。

他们一路颠簸,先从金华转车到九江,然后从九江买到去武汉的轮船票,四个人挤在舱尾的角落里,半蹲着坚持了一夜,轮船次日才到达武汉。

当时日军逼近武汉,局势紧张,铁路交通拥挤不堪。四人身上路费有限,于是他们避开检票员,在火车站北边不远的地方,爬上了一辆运煤的敞篷车。

到达西安后,他们找到八路军办事处,尽管反复请求八路军西安办事处同意他们去延安,但因没有介绍信,得到的最终答复是:

“介绍你们到安吴堡青年训练班去吧,那也是我们八路军的一个短期训练班。”

有着类似经历的青年还有很多,安吴青训班无疑对奔赴延安的青年起到了分流的作用,减轻了根据地的压力。

安吴青训班把一群有着共同理想的青年聚集在一起,他们在奔赴青训班途中所遇到的最大障碍,便是国民党各级军政部门的检查与阻挠。

原中国民族学会会长秋浦回忆他早年间进入安吴青训班的经历时说:“当我们随大批流亡青年抵进陕西凤翔,国民党军队把城门一关,突然宣布要将这些青年编入中央军校。”

这种变故令人措手不及,秋浦以身体不好,需要回汉口治病为借口顺利脱身,最终辗转经由安吴青训班抵达延安,但同行的两人却被留下,局势造就的意外变故使朋友们不得不从此分道扬镳。

实际上可以想见,大量青年奔赴陕甘革命根据地接受共产党的主张,国民党方面势必要同其争夺青年,至少也会加以阻止。

为了和我们争夺青年学生,胡宗南在紧挨着泾阳的三原县,开办了“三民主义青年训练团”,这是与我们在青年工作上的正面交锋。

除国民党方面的因素外,青年自身的选择,也很关键。

安吴青训班活动经费相当紧张,物质生活十分艰苦,再加上地理环境的关系,给许多学员都造成了不便。

来自广州的青年学生龙实初到西北,低估了冬天的寒冷,再加上听不懂方言,生活和交流都出现了大问题,最后只能请假返回西安养病,另寻它途前往延安。

另外,对于当时的普通青年而言,个人的出路和生计也是个实实在在的问题。

1938年2月,来自安徽涡阳、怀远一带的30余名青年学生来到八路军西安办事处,请求推荐他们去延安抗日军政大学。

八路军西安办事处安排他们先到安吴青训班学习,结果“同去的许多青年顾虑青训班没有生活出路,加上自费吃饭,转而投报了国民党的学校”,最后只有李晨、刘慕坤等六七人到了安吴青训班。

艰难的旅途和国民党的阻碍使一部分人选择了放弃,艰苦的学习环境,使一部分人没能坚持下来,毕业后渺茫的个人出路动摇了一部分人的选择!

安吴青训班从客观上起到了过滤器的作用!

安吴青训班非常重视青年的政治审查工作。

青训班教务处处长刘瑞龙,在一次联席会议上说:

“我们采取上门欢迎、来者不拒的方针,这并不是说,来到我们这里的青年都是革命的,

有部分可疑分子或投机分子,也混进来,应充分认识学员群的复杂性……只有经过政治审查合格的同学才能介绍到延安去。”

地处国共势力交汇处的安吴青训班吸收了大量国统区和沦陷区的青年在此生活学习,像一块巨大的海绵,既缓冲了大量青年涌入陕北给革命根据地所造成的压力,

又通过基本教育和严格审查,过滤了泥沙,留下来的基本上是,一群出于自我抉择参加革命的热血青年。




输出与成长




安吴青训班的宗旨,若一言以蔽之,就是“为革命需要培养人才”。

国民党第三集团军司令孙桐萱的机要秘书

朱晦生、

宁波北仑公德小学校长李长来、

南洋华侨何凤栖,

这三位青年本联系不到一起,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在安吴战时青年训练班学习过。

朱晦生是三人中较早走上革命道路的一个。

他早在1926年就开始宣传马克思主义并秘密入党。1928年国民党大肆搜捕共产党员,他流落到洛阳以给人代写信札为生,1930年在山东韩复榘部当了兵。由于个人能力较强,1936年时,朱晦生已成为第十二军军长孙桐萱的秘书。

1938年1月,蒋介石以“对日军不抵抗”的罪名将韩复榘处决,由孙桐萱接任第三集团军司令。

朱晦生被孙提拔为机要随从秘书。这时,朱晦生以回家乡陕西旬邑探亲为名,到安吴堡青年训练班接受考察和学习。

鉴于他的特殊身份,党组织安排他回到原部从事地下工作,一方面搜集情报,一方面做孙桐萱的思想工作。

朱晦生的工作卓有成效,出于对我党同情,孙桐萱以慰问皖北新四军的名义捐献5000元,有效地巩固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

从朱晦生进入安吴青训班前后的行为,大致可以判定,青训班无疑是他政治活动过程中的一个关键节点。

与朱晦生相类似,还有许多来青训班的青年因为特殊的社会关系和出色的工作能力,被组织派出去从事地下工作。

浙江宁波北仑公德小学校长李长来,在民族危亡之际深感教育救国无望。

当他接触到马列主义后便对我党抱有好感。

1937年冬他来到安吴青训班,先后在青训班和陕西公学学习并入党。

组织鉴于他在当地有一定地位,且有公开的职业,安排他回乡以地方人士的身份为掩护开展革命工作。

李长来回乡后,以公德小学为基地培养革命干部,发展当地的农会,领导开展减租减息运动,支援中共的敌后抗日武装活动。

从青训班结业后被派回当地从事群众工作或组织抗日武装,也是青训班的一大直接输出方式。

这些青年一般在当地都有一定的地位声望,个人能力较强,可以产生较大的影响力。

安吴青训班部分领导合影


南洋华侨何凤栖,在国外时就受到革命救亡思想的影响,早在1930年便加入了新加坡“汽车回国服务团”。


1939年左右他来到安吴青训班,先后在青训班和陕西公学学习并入党。


1941年在中央财政处、陕甘宁边区粮食局任审计股长、管理科长。


从安吴青训班结业后,许多青年都是经过陕公、抗大等各类学校继续培训之后进入各个机关单位和战斗部队,为党领导的革命输入了大量新鲜的血液。


朱晦生、李长来、何凤栖的不同革命历程,代表了安吴青训班为革命事业,输出人才的三种基本模式:


从事地下工作、回乡从事敌后工作以及进入各机关单位和战斗部队。


从现存的资料来看,进入各机关单位和战斗部队似乎更为普遍。


这些革命青年群体,经受住战火的生死洗礼并不断成长,活跃于革命事业的方方面面,为党领导革命胜利奠定了稳固的人才基础。


三、致敬隐蔽战线的孤胆英雄

朱晦生前辈,学名熙祥字善初,1904年2月1日出生于朝邑县(今大荔县)平罗朱村。

其父亲朱序馨,系清光绪年间贡生,曾在商州任州同,后退坐塾馆。

朱晦生前辈自幼随父读书,好学上进。

他13岁时,父母相继去世。家道从此衰落,无力继续求学,只好以给人家放牛谋生,后又到大荔县城内念点书局当学徒。

18岁时,他在澄城县席家庄小学教书,由于收入微薄,生活难以为继,每临学校放假,就去充当“忙工”。

艰苦的生活条件,磨练出朱晦生前辈坚韧不拔的性格。他白天做工或教书,晚上自学。功夫不负有心人,天长日久,他不但学问大有长进,而且还练出一手出众的毛笔字和熟练的篆刻技术。

五四运动以后,新文化运动的浪潮波及陕西。1924年,许多有识之士,倡导举办平民夜校。

这些对平罗朱村任教的朱晦生前辈的影响很大。同年冬,他在当地办起一座农民夜校,招收青年农民20多人。

他自编教材,自购灯油,还带领学员去田野中拾柴,生火取暖。这些都受到夜校学员和当地农民的拥戴。后来,这批学员成为当地农民运动的骨干力量。

1926年冬西安解围后,共产党员李子谦受组织派遣,回家乡朝邑开展工作,着手筹建国民党县党部。

由于朱晦生在高明一带影响较大,追求进步,李子谦便很快结识并介绍他加入国民党,参加党部的筹建工作。

1927年初,朱晦生和党克俭受李子谦(公开身份是县党部常务)委托,以朝邑县党部代表的身份,列席了国民党陕西省第一次代表大会。

回朝邑以后,他在家中土地庙前写下一副对联:“耕者要有其田、民生完全靠地”,横额是“劳农神圣”。不久,他被李子谦派回高明发动农民运动。

他以原农民夜校学员为骨干,深入各村向群众讲述革命道理和组织起来的好处,经过一番艰苦的努力,在平罗朱村建立起朝邑县第一个村级农民协会。随后,其它各村也纷纷成立农协,农民运动势如炽火,迅速扩及全县。同年四月的一天,朝邑县农民协会成立大会在县城内东大操场召开。数千群众云集会场。会场上旌旗招展,刀枪林立。

大会由朱晦生主持,他登上主席台激动地说:“乡亲们,县农民协会今天成立了,从此以后有为农民说话的地方了。”全场顿时呼声雷动。接着,他又介绍了全省农运的情况。要求群众紧密地团结在农民协会的旗帜之下,组织农民武装,保卫农民协会。

朝邑县党部成立以后,朱晦生负责宣传工作,多次主持群众大会。

五月初李大钊在北京遇害的消息传到朝邑,朱晦生立即以县党部的名义主持召开追悼大会。

他慷慨陈词,历数军阀和帝国主义的罪恶,高呼口号,发表誓词,表示一定要打倒帝国主义和军阀,为李大钊报仇。会后,他以县党部的名义,与县府交涉,说服县长将库存的一些武器送给农协,成立农民武装,清剿土匪。他还帮助县南仁义村农协,机智地借驻军之手,处决了劣绅薛万宁。

1927年6月,经李子谦、党文伯介绍,朱晦生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这年暑期,他受县党部委托,在县职校开办了一个“三民主义研究会”,给来参加学习的教师讲授“中国革命、三大政策、反对帝国主义侵略”等课程。

学习结束后,由县党部发委任状,指定每个学员到各村开展工作,并在各小学开设“三民主义”课。

大革命失败后,朱晦生从国民党县党部撤出。同年9月,朝邑县共产党的负责人李子谦被捕,朱晦生失掉了与上级党组织的联系。

不久他与张重义、党文伯等通过吴卜亭又和上级党组织接上关系,继续进行活动。

他以教书为掩护,在本村开办农民夜校,向群众灌输新思想。

他在自编的教材中写道:“日割台湾,兼并朝鲜。租旅顺口,租大连湾。要图自强,尽数收还。……大革命家,孙公中山,建国方略,计划完善。专讲建设,行易知难……。”由于教材通俗易懂,在群众中传播很快。

1928年春节前,朱晦生与张重义串联了20多名进步青年,组成了一个业余剧团哀鸿剧社。

朱晦生十分活跃,既是剧团总指挥,又是演员、报幕员。为增强演出效果,每次他都要在戏台两旁写一幅对联:“哀鸿遍野嗷嗷待哺,赤地千里民不聊生”。

1928年5月,张重义在南寨子小学领导学生闹学潮失败后被缉捕,只身去了宁夏。

朱晦生因受株连被捕。在敌人面前,他据理力争,大义凛然,屡挫敌人的阴谋。他对探监的同志说:“你们不要变向。假若没有我了,大家还要象以前那样继续干下去。”不久,敌人找不到证据,只好将他释放。

1928年夏,陕西各地的武装起义相继失败后,国民党陕西当局疯狂搜捕镇压共产党员和革命志士,东府地下党组织遭到严重破坏。朱晦生再次与组织失去联系。

他于是东出潼关,投亲访友。

不久经人介绍,他担任韩复榘部下20师119团迫击炮连司务长。后因他精文善写,又先后调任文书和准尉司书、书记官等职。他一面寻机向士兵宣传革命思想,一面设法寻找党的组织。

该连有一名青年叫王振汉,在刊物上发表了揭露连队生活黑暗的文章,被开除军籍。

朱晦生对王振汉十分同情,暗中向王振汉赠送了盘费。

1934年,朱晦生回朝邑完婚时,叮咛地下党员张正德:“要多交友,慎交友,等待时机,留心找党组织,避免盲动。”

韩复榘的第三路军原属西北军的一部,其中有不少下级军官曾在冯玉祥的军官子弟学校(后改北平育德中学)学习,参加过彭雪枫领导的“育德同学会”〈党的外围组织〉。

1936年6月,朱晦生联络了王志远等原育德同学会的进步军官,以换贴交朋友的形式,在济南秘密成立了抗日救亡团体“志宏坚拔”,意为抗日之志宏大而不可拔。

朱晦生在金兰谱的序言中写出了结盟的目的:“非抗日无以图存,非联共无以抗日。”

他们的誓言是:“倘若中日战争打起来,谁都不能往后退。带着自己的队伍打游击,就是牺牲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他们积极在军官中联络,很快发展到六、七十人,其中大多数为营、团级军官,还有少量的师职军官。

朱晦生向大家提出:“抗日救国要说得到,做得到,言行一致,认识了就要有行动。”

后经大家同意,“志宏坚拔”改名为“知行学会”。

由于朱晦生有较高的理论水平,待人又诚恳,所以在共同斗争中,他和会员们的友谊不断加深。

尽管在知行学会中,朱晦生的军衔较低,但他在大家心目中的威望很高。

在他的努力下,该会的不少会员后来都走上了革命的道路。1937年5月,中共河南省委军事部长彭雪枫得知“知行学会”的情况后,高兴地说:“倘若中日战争打起来,这一部分力量大可发挥作用。”

后来,彭雪枫专程赶到济南与朱晦生联系,朱晦生相约十多名学会骨干与彭雪枫会面。

彭雪枫肯定了知行学会所开展的活动是进步的,对学会以后的工作和活动方式提出了具体意见,使大家很受鼓舞,一致提议把“非联共无以抗日”改为“非拥共无以抗日”,表示接受共产党的主张,拥护共产党的领导。

不久,彭雪枫又派张震与朱晦生谈抗日统一战线问题和游击战争。

这次会面朱晦生给张震留下了极深刻印象。

张震向北方局汇报说朱晦生“抗日斗志激昂,谈笑自如。”

张震离开济南时,朱晦生还代表知行学会,委托他给中央领导同志带去一些水果和香烟,并请他表达他对毛主席等领导同志的问候。

七七事变后,大批平津学生涌进山东,韩复榘把这些学生集中起来,开办了“乡农学校军事干部教练养成所”,朱晦生担任教育长,王致远任办公室主任。

他们设法调来一些知行学会会员,担任教导主任和教官,开展救亡工作。在养成所里,每天晚上,学员们络绎不绝的找晦生交谈,朱晦生总是循循善诱,给以启发和引导,积极宣传共产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学员的学习热情十分高涨,所内充满了浓厚的抗日气氛。

抗战开始后,朱晦生根据彭雪枫的指示,安排地下党员赵伊萍等人到聊城协助范筑先组建抗日武装,并派知行学会的郭武林带领20余名学员到胶东参加游击队。他还通过知行学会筹集了14挺机枪,40箱子弹援助范筑先的抗日活动。

1938年春,朱晦生听到家乡的共产党组织已经恢复,遂以探亲为名,风尘仆仆地赶回朝邑,与县工委取得了联系,恢复了他的组织关系。

此后,为了进一步充实自己,以利于更好地为党工作,他又参加了安吴青训班。

学习结束后,他又协助朝邑县工委在县城内创办了“七七书报社”做为抗日的宣传阵地和党的秘密联络点。

他以国民革命军第三集团军第十二军第二十师少校副官处长的公开身份,一面为报社筹集经费,一面与县政府、县党部及当地驻军交涉,使书报社取得了合法的地位。

同时,他与妻子王奋生分别担任报社股东和负责人。从此,许多党内刊物及进步抗日书报,源源不断地从书报社分发到朝邑各地,为推动抗日宣传活动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1938年10月,经王志远等人推荐,朱晦生担任了第三集团军司令孙桐萱的随从秘书,为孙桐萱处理信件、电报,并起草文搞。

他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积极做孙桐萱的统战工作。在他的影响下,孙桐萱赞同共产党的抗日主张,拥护国共合作,工作很快打开了局面。

1938年冬,新四军游击支队司令员彭雪枫派人到郑州筹集棉军服和武器弹药,经朱晦生、王志远与孙桐萱联系,得到孙部大力支持,为游击队解决了一个团的过冬用品。

次年仲夏,彭雪枫又派刘贯一到第三集团军募捐,孙桐萱听了朱晦生的介绍,在家中设宴招待了刘贯一,并以5000元现款相助。

朱晦生还通过知行学会,发动进步军官为游击队筹集了2500元现款、200余支长短枪和20000发子弹。

同时,朱晦生积极帮助进步青年参加革命队伍。在第三集团军负责黄河防线时,常常遇到沦陷区流亡青年,朱晦生对他们进行耐心的教育,动员他们投身抗战工作,对于思想基础较好的,

朱晦生把他们通过内线,秘密地送往豫皖苏抗日根据地。

流亡青年中有一技之长的,朱晦生通过各种途径给以安排,尽量做到人尽其才。如懂日语的,安排他们审问日军战俘;懂文艺的,送他们去桐萱中学搞抗日宣传。

朱晦生的活动自然引起了特务的注意。

1940年夏,重庆派一名少将特派员,以视察党务为名,到郑州对朱晦进行秘密侦察;国民党苏鲁豫皖党政分会主任汤恩伯也曾电令孙桐萱立即将朱晦生押送分会,孙桐萱不软不硬地将汤顶了回去。

在这险恶的环境中,朱晦生随机应变,多次化险为夷。

朱晦生酷爱学习,无论是环境多么艰险,工作多么忙碌,他总是挤时间读书并坚持做笔记。

1941年,孙桐萱去重庆晋见蒋介石,朱晦生随同前往。冯玉祥的副官送他一部《资本论》,他非常高兴,戴着1200度的近视镜彻夜阅读。

他平日生活艰苦,从不吸烟喝酒,但买书却出手大方。他从渝返回时,带了整整两箱子书。1943年,他还获得了世界语的高小毕业证书。

朱晦生从未间断书法的练习,他师法魏碑,笔力遒劲。他的篆刻技术又得力于书法,雄浑厚朴,日益渐精。他曾用木、石甚至肥皂,多次仿制敌人各种证件上的印鉴,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在敌人的关卡上通行无阻。


20世纪40年代中原文坛出现过两次作家聚集,师陀、李辉英、张振亚、苏金伞、牛汉、青勃、塞风、白桦、叶楠、李蕤、周启祥、栾星等人都曾在这里留下文学活动的足迹。


始于抗战相持阶段的作家聚集,以洛阳、郑州南阳为中心,凭借黄河形成的天然屏障,作家们在抗战最前线开始了抗日文学题材的创作,如李辉英的《前方》、《松花江上》等。


抗战胜利后处于国共和谈阶段的作家再次聚合,是以开封、郑州、南阳为中心;其时豫鄂边、豫皖边正为内战的焦点,也使陇海、平汉交汇的中原城市,成为作家相聚和呐喊的阵地,郑汴各大报刊皆有进步作家正义呼声……


梳理40年代的中原文坛活动,总能发现一个有着影响力量的幕后角色,这就是潜伏在国民党军队的地下共产党员朱晦生前辈。


这些发现不仅帮助我们了解国统区作家与我党交往的一些线索,对现代文学研究思路,更是一种拓展和补充。


从事秘密工作期间,朱晦生前辈先后结识李辉英、张振亚、周启祥、青勃、栾星、牛汉等进步作家,并以一种特殊的交往关系,对其发生直接或间接的影响。


与李辉英及《前方》


李辉英的抗战足迹,有两处与朱晦生有交集。


第一次是1937年秋季,李辉英由上海到济南,参加第三路军政工人员训练班。


第三路军内部有一个秘密军官组织“知行学会”,以政训处少将副处长王志远为会长,以朱晦生为核心。


政训班名义上由韩复榘任主任,实际为知行学会控制,朱晦生是班务负责人,并且主讲《三民主义与共产主义》。政训班结束后,知行学会骨干张维翰、姚第鸿等带领一批学员到了聊城范筑先的部队。


李辉英也与第三路军移动剧团奔赴聊城。他把这段经历翔实记录下来收入《山谷野店》一书,1940年4月由重庆独立出版社印行。


以聊城抗战为背景的抗战小说《北运河上》,1938年5月由汉口大众出版社印行。


李辉英此时作品的体裁难以划类,称散文、小说、通讯、报告文学皆有,然写实是其最大特点,背景氛围甚至事件叙述皆有史料价值,从中可见知行学会的影子。


第二次是1941年初,李辉英由重庆到郑州,可以说是携笔从戎。他在1981年回忆说,1939年参加作家战地访问团,从前线回到重庆之后,“有一位间接又间接的世伯,热心地把我介绍给某一守河防杂牌部队的司令官当秘书,对于我这个久想写点军队生活为背景的人说,正中下怀”。


这个杂牌部队就是第三集团军,总部驻在郑州,隶属第一战区,李辉英任总司令孙桐萱的秘书。


20世纪80年代,陈荒煤主编的《中国现代作家作品研究资料丛书》,马蹄疾所编《李辉英研究资料》为其中一部。


对于李辉英这一阶段的活动言之极简,其中的《李辉英传略》说道:“一九四一年至一九四四年服务于杂牌部队第三集团军总司令部,为总司令孙桐萱摘编报刊新闻,兼任《阵中日报》副刊《中州文艺》编辑。”


实际上李辉英在抗日军队中的这段经历,对于他的创作生涯有着重要的影响。


在这期间,李辉英完成了《松花江上》长篇写作,构思并开始起草后来定名为《前方》的长篇小说,发表有《月下草庵》(独幕剧)、《霍队长》(小说)等作品。


所以30年后在香港谈及八年抗战,李辉英追忆部队的生活,把河南称为“第二个故乡”。


孙桐萱有三个上校秘书,即李辉英、朱晦生、吴惠民。


吴惠民是冯玉祥派到郑州,协助孙桐萱建立私立桐萱中学的,仅持秘书之名。同时在总部任职的只有李辉英和朱晦生,二人作为同僚是没有疑问的。朱晦生时任中共特别支部副书记,他把特支书记许天民推荐给孙桐萱任录事,专为李辉英誊写创作手稿《将军在大河两岸》,“主要是宣扬孙桐萱守郑州河防的抗日功绩”。


1942年初,孙桐萱率所部第十二军移驻河南西部的灵宝县,朱晦生与李辉英随总部前往。在灵宝的窑洞里,伴随着夏夜的酷暑和黄河的涛声,李辉英创作了《松花江上》。1943年初,第三集团军再调宝丰、临汝一带,李朱二人仍一同随行。途经洛阳时,第一战区司令长官蒋鼎文奉蒋介石之命,解除孙桐萱的职务,并随即押往重庆。


第三集团军番号被撤销之后,朱晦生调至第十二军军部任秘书,李辉英则返回重庆,开始酝酿《雾都》的创作。


李辉英与朱晦生个人间的交往,目前未见直接的史料。朱晦生作为共产党的秘密使者,促进了孙桐萱的抗战立场,也为李辉英的创作提供了素材;李辉英宣传了孙桐萱部队的抗日活动,并且影响着孙桐萱与他的队伍。


就主观意愿和客观效果而言,两个人自然是完全一致的。


在李辉英的作品中,自然出现了朱晦生身影。1972年李辉英在香港,出版长篇小说《前方》,描写第三集团军的抗战历程,未改30年前的写实风格。


书中的地名和部队番号真实依旧,只是孙桐萱成了“申总司令”,孙夫人张慧中成为“姜慧中”,


唯有总司令的秘书仍然是“朱秘书”。


与张振亚夫妇


1939年5月,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延安分会成立,鲁迅艺术学院文学系第一期的张振亚被推选为理事,兼任驻会秘书。他还任延安美术工作者协会常务委员等职,并有创作、译作和评论发表,曾与田间、胡风讨论诗歌创作问题。


1941年夏,张振亚被派往河南工作。他与妻子于海云准备先回河北沧州老家,因为于海云临产提前而中止行程,留在郑州。


朱晦生给予热情帮助和经济支持,推荐张振亚为孙桐萱的家庭教师。桐萱中学建成后,经朱晦生斡旋,张振亚夫妇受聘在此任教。张振亚毕业于北平师范大学西语系,教授英文;毕业于天津女子师范学院的于海云教授生物学。张振亚归属特别支部领导,由朱晦生秘密发展入党。第三集团军奉命西调后,张振亚夫妇随吴惠民到教会学校郑州圣德中学任教。


抗战胜利后,朱晦生到郑州重建党的组织。张振亚为郑州支部成员,在朱晦生领导下从事秘密工作。为加强上层统战工作,张振亚以其娴熟的英文,进入联合国善后救济总署河南分署,任行政帮办兼英文翻译。


其间张振亚不断发表文章,宣传民主思想,争取与团结进步知识分子。如在《文萃》发表批判胡适的政治评论,在师陀、苏金伞、李蕤、陈雨门创办的《沙漠文艺》杂志,发表致陈蓝的信。


陈蓝即作家张秀亚,张振亚唯一的妹妹,是南京总主教于斌的弟媳妇,时在北平辅仁大学任教。文章实际是写给知识界中看不清中国前途,对国民党和美国抱有幻想的人,“在北平文坛发生影响”。


这些工作均是中共秘密组织汴郑工委所部署,朱晦生是其负责人之一,为张振亚的直接上级。


1947年5月22日,开封发生声势浩大的民主大游行。张振亚“尾随游行大队,深受感动,回到联总救济署,马上写了英文报道,标题为《金鸡叫了》,中文稿寄《文萃》杂志,英文稿寄《米勒氏评论报》”。


其时《文萃》已被国民党当局查禁,张振亚因此被捕,旋经汴郑工委营救获释


回到孙桐萱这里,他的抗日行动遭到国民党反动派的敌视,1943年3月,孙被撤职,软禁于重庆。

朱晦生以老部下的身份去重庆探望。这期间,他经内线介绍,秘密到红岩八路军办事处。

八路军办事处的负责人董必武听了朱晦生的汇报后,指示他坚持“荫蔽精干,长期埋伏”的方针,就近与党组织联系,接受任务,开展工作。

回到河南后,朱晦生根据董必武的这一指示精神,决定到汤恩伯在苏鲁豫皖办的“将校训练班”受训,以利于更进一步钻进敌人的心脏,更好地为党工作。

当时许多同志和朋友因汤恩伯曾电令拘捕他,十分担心此去犹如羊落虎口,力劝他不要去冒险。朱晦生却镇定自若地对大家说:

“汤恩伯不是怀疑我是共产党么?现在我自己来了,看他怎么办?他没有什么证据,这样做反而会消除他的怀疑”。

事实证明朱晦生的分析是正确的,他大智大勇,胆略非凡,只身深入虎穴,使汤恩伯打消了对他的怀疑。受训以后,朱晦生进入了国民党苏鲁豫皖敌后工作研究室,任第一组中校副组长。

在这个特务组织中,朱晦生了解到国民党许多内幕,他把这些情报,通过内线及时地报告给根据地党组织。

1945年9月,国民党反动派纠集重兵进犯华东解放区,企图打通津浦路,进军华北、东北。第19集团军前进指挥部任中校军需科长的朱晦生随军进驻滕县。

为了回击国民党军队的进犯,新四军发起津浦路战役。战前,朱晦生接到内线通知,奉命秘密地赶到临河新四军部汇报情况。

他就敌前进指挥部的情况,向陈毅军长做了通宵汇报,然后又根据陈毅的指示返回滕县,和打入97军的地下党员搜集该部连以上驻地的工事、火力配备、口令、旗语、灯光信号及地图密码,当晚又赶往临河汇报,

陈毅军长对他大为赞叹!

12月中旬新四军发起全面反击,一举收复了滕县及临城外围各据点,俘敌万余人。

朱晦生也一起被俘,一起押往解放区,后又一同释放。当他身着新四军灰布军装,来到徐州时,地下党的同志都大吃一惊。

朱晦生笑着说:“这样才能很好地保护自己,要知道我是被新四军释放回来的。”

同志们立即在九州饭店设宴,为朱晦生压惊,还请来好些国民党军官作陪。

不久,由于国民党整编军队,朱晦生被编入第十四编余军官总队。他利用军官总队管理松散的机会,重点在郑州和开封开展地下工作。

他同时领导两支武装力量,一支是隐蔽在国民党军队内部的原知行学会的会员,有的已打入重要的军事部门,一支是一批拿笔杆子的知识分子,控制着郑州、开封等地的一些民办报纸和官办报纸的副刊版。

并以此一面配合正面战场上的军事斗争,一面推动国统区的民主运动。

汴郑党的地下工作开展的有声有色。国民党向大别山及苏皖边区调兵遣将,妄图大举进攻解放区。朱晦生根据中共上级党的指示,分别派人打入陇海、平汉铁路驻郑州办事处,掌握了郑州至信阳和郑州至徐州间的国民党军队和军械物资调运情况。并把这些情报及时地传送到党的有关组织。

1946年6月,中共华中分局决定在开封成立中共汴郑工委,统一领导这一地区的地下斗争。

朱晦生任工委委员、军事部长。

主要负责瓦解国民党军队和搜集情报工作。解放战争爆发以后,为联系方便,汴郑工委改由晋冀鲁豫中央局领导,军运工作的主要对象是国民党68军及81师。81师原属第三集团军,有朱晦生长期工作建立的基础。

68军原系西北军,军长刘汝珍在苏联学军事时和刘伯承是同学,副军长即是王志远。

地下党组织决定朱晦生深入虎穴,将刘伯承的一封信交给刘汝珍,并告诉他应以国家利益为重,多考虑个人前途,不要做打内战的牺牲品。

当时,我军尚处于战略防御阶段,因而刘汝珍态度暖昧,只表示愿意和共产党交个朋友。

朱晦生毫不放松,深入做基层工作,不久即争取一个团起义,余部在1949年渡江战役中主动向我方投诚。

朱晦生对自己的亲属要求十分严格。他每次回家探亲,从不带吃穿享用之物,而是带回许多进步书籍。

他结婚以后,全力鼓励王奋生去上学读书。

王奋生在朱晦生的教育和影响下思想不断进步,后来参加了安吴青训班学习,1938年后入党。

1947年王奋生携女儿来河南朱晦生处,朱晦生立即约法三章,要在同志来时主动离开场合,还耐心地教育刚懂事的女儿,千万不要随便到外边说家中来了什么人。

一次,内弟王观林告诉朱晦生说自己想干一番伟大事业。朱晦生听了以后语重心长地说:“什么叫伟大事业?伟大事业莫过于为人民做事情”。他还对王观林说:“旧的说法是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现在不同了,是好男要当兵,要为人民去当兵打仗”。

朱晦生介绍王观林到豫皖苏解放区参了军,临行时,送给王观林的礼物就是两本书,《卡尔·马克思》、《李有材板话》。后来,朱晦生在解放区见到了王观林,第一句话就问:“你参加了组织没有?”听说王观林还未入党,便严肃地说;“观林,你应该关心自己的政治生命,穿着人民军队的衣服,就要一个心眼为人民出力,要记住啊!”分手时,朱晦生送给王观林一条毛巾,寓意深长地说:“革命征途还远,擦擦汗!”

1948年1月,朱晦生奉命护送教育家任崇高到豫皖苏解放区创办大学。

一路上他们风餐露宿,克服重重困难,机智地通过层层关卡。

最后两天里,两个人只分吃了一个馍,凭着对党和人民的赤胆忠心和不屈不饶的革命意志,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当领导和同志们赞扬他时,朱晦生说:“干革命就不怕牺牲,我们共产党人要时刻准备着。如果为革命而死,那应该是一件痛快的事。”

由于刘邓大军强渡黄河南下,河南的形势发生了变化,乘势而来的敌人更加疯狂地搜捕和镇压革命力量。“天快亮,更黑暗”。汴郑工委由于处境险恶,按上级指示撤至解放区。朱晦生同志为了迎接解放,仍然单独留在开封,坚持地下工作。他一面积极做国民党军队内的统战工作,一面从各方收集敌人的情报。

1948年春节前后,朱晦生曾两次冒着生命危险到解放区汇报情况,为开封的早日解放做着准备工作。清明节时,朱晦生又不顾危险带着收集到的情报,第三次到驻沈丘县直河头的豫皖苏区党组织汇报,在返回途中失踪。党组织得知情况后,曾派多人寻找,但却杳如黄鹤,没有下落

朱晦生前辈,称得上是一个敢打碎旧世界,勇于创造新日月的斗士。然而,在旭日就要升起,曙光即将来临之际,他却离开我们去了。既不是在枪林弹雨气势磅礴的战斗中,也不是在刀枪林立英勇悲壮的刑场上。

就象他往常任劳任怨埋头工作那样,默默无声地去了,以至于过后的相当一段时间内,人们的思想上,仍然难以接受这个已成为事实的现实!

新中国成立以后经国家民政部批准,追认朱晦生前辈为革命烈士。

2015年3月,解放军出版社发行了一本传记文学——《寻找朱晦生》。

作者朱晓平在书中描写了1929——1948年烈士的秘密活动。

人们耳熟能详的《潜伏》剧中代号为“深海”“峨眉峰”的余则成,原型之一就是朱晦生前辈。

编剧刘海永回忆,开始搜集材料时,他并不十分关注朱晦生前辈。

后来随着调查的深入,忽然发现了这个人物的伟大。他深入虎穴,潜伏敌营20年,为革命胜利做出了巨大的贡献。“黑暗中,他悄悄的来了,黎明前,他静静的走了……”


2018年,大荔县高明中心小学新建大楼,其中西边一幢就用烈士的名讳命名:“晦生楼”!

中国人民和祖国的下一代,
没有忘记这样的民族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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