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造不败神话:隐蔽战线英雄吴克坚

文摘   2024-12-22 23:07   北京  


记忆不是虚幻,而是能触摸的真实,但尴尬的现实是:


在这个浮华年代,影视剧成为打开谍战历史宝库的魔力钥匙,但真实的历史,却又因为趋于粗制滥造的影视跟风,而被娱乐、被浅化。


在为屏幕后渐露真容的昔日英雄们,感到幸庆的同时,也会痛心当下隐蔽战线历史,其留存与传播还是太单调,难以让人满意。


1946年的一天

李克农与一位传奇人物正语重心长话别……


那人眼神坚定地看着李克农,说:“放心吧,没有基础,咱们就白手起家!”


这位我党隐秘战线上的传奇英雄,与敌人明争暗斗十几年,建立起了庞大的情报网络,系统情报员最多的时候,达到了1500多人!


让人惊叹的是,其情报组织在多年的对敌斗争中,无一人被捕,无一人叛变,无电台被毁!


他因此被称为“不败的红色情报系统领导人”。


而另一方面,他还是一位传媒英雄,咱们所熟悉的周总理对皖南事变的题词,也是通过他的巧妙操作,才公之于天下的。


他的经历,远比如潜伏这样的谍战剧更精彩,情节之跌宕起伏更是不在一个量级。


一、明暗两条线


他是湖南平江县人,父亲是位普通的理发师。虽然生活清贫,但是家里人对吴克坚的教育却从来都不放松。


高小毕业后,他进入长沙岳云教育专科学校读书,毕业后成了一个初小老师。


正在此时轰轰烈烈的五四运动开始了,他开始接触到先进的思想,并且很快加入了党组织,开始从事农民运动工作。


有较高文化水平的他,1928年开始从事宣传工作。他先后在上海、江苏等地活动,用手中的笔让不少人明白了革命的道理。


1930年周恩来看中了他,他调入中央特科。


中央特科的经历,是他一生传奇的开始。


他就是吴克坚前辈!



在那个时候,他可以说是“文武兼备”的人才。


所谓的“文”是说他能通过各种渠道获得情报;而“武”是说他对付敌人的特务很有一套。


似乎吴克坚有一种天赋,他总能在茫茫的人海中发现敌特的身影。一旦感觉被人跟踪,他就会去电车站,在电车即将关门的那一瞬间快速上车。而敌人往往来不及反应,就被关在了电车门外。


靠着这一手绝活儿,他无数次甩掉敌人特务,保证了自己的安全。


1937年,国共两党开始第二次合作。吴克坚来到汉口,全面参与情报工作。


当时他的系统里,就有传奇速记员沈安娜和其丈夫华明之


在情报工作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党中央让吴克坚再担任了一个新的职务——《新华日报》的总编辑。

无论是前国家领导人乔石,还是罗青长等情报战线的领导人,乃至吴克坚的战友们,都在众多回忆文章里提到:

组织委派吴克坚主编《新华日报》,不止斗争需要,也与他有办报经验有关。

原来,早在1936年4月,吴克坚就受党的委派去法国巴黎协助吴玉章办《救国时报》,担任总经理职务。

《救国时报》自1935年12月9日创刊到1938年2月10日终刊,共出版152期,对宣传、动员广大华侨和国内部分读者了解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和积极参加抗日救亡工作,都起了宣传和组织作用。

例如著名的“八一”宣言和斯诺《西行漫记》,国内进步青年从《救国时报》上读到后,如获至宝,争相传诵。

“七七”事变后,党一度决定让他前往美国纽约主办《先锋报》,可他却一再请缨回国杀敌,发出“宁为战死鬼,不作老华侨”的豪言壮语,1938年应周恩来电召“立即回国,共赴国难”回到武汉。

后来国民党政府撤退到重庆,吴克坚也就跟着来到重庆继续工作。这一时期,他和蒋逆走狗展开了正面的斗争。


《新华日报》报社重庆旧址


在当时,由于国民政府的新闻审核非常严,作为共产党喉舌的《新华日报》上很多文章都不能发。吴克坚面对这种舆论围堵,干脆采用了“开天窗”的方式,和国民党“软”对抗!


看着报纸上大片大片的留白,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国民党政府的审核机关明知这是《新华日报》的一种策略,但是也无可奈何。


《新华日报》“开天窗”版面


有的时候,碰到稿件过于重要,不得不发出去的时候,吴克坚也有自己的办法。


19411月初,“皖南事变”爆发!周恩来在得到消息后,满含悲愤地写下了:


“为江南死国难者志哀!”和“千古奇冤,江南一叶;同室操戈,相煎何急?!”


两幅题词,并且指示吴克坚,务必要将其刊登在次日出版的《新华日报》上!很显然,如果直接刊登是无法过审的。


吴克坚于是想了个办法,将两幅题词分别分摊在几个不同的版面上,单看的话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这样,两幅题词顺利过审。


118日,当国民政府新闻部门的人,发觉这一期《新华日报》的真实内容后,再想查抄已经来不及了!


还要特别值得专门再提另一件事:


另一位非常传奇的隐蔽战线前辈周竹安,1939年11月接到立即回国参加抗战的指示。

1940年1月,周竹安来到重庆,密访虎头岩新华日报社,找到了时任南方局常委、《新华日报》总编辑的吴克坚和报社总经理熊瑾玎。


时任《新华日报》社长潘梓年(中)、总经理熊瑾玎(左)、总编辑吴克坚(右)


吴克坚对他说,你离开祖国已经很久了,身份没有暴露,如果进新华日报社工作就不能公开活动了。


建议他找一个合法的社会职业做掩护,以利于开展工作,也有利于安全保障。


二、隐秘战线


由此可知,担任了《新华日报》的主编之后,对吴克坚的情报工作带来了一定的影响。他的公开身份同样太显眼,很容易被敌人跟踪。


为此,吴克坚委托自己的妻子卢竞如,当起了情报工作的直接领导人,自己则隐退幕后。


卢竞如同样是一个胆大心细的老情报员,不仅能将沈安娜等人手中的情报很巧妙地取回来,还以女性特有的细心与关怀,温暖着同志们的心。


也就是在卢竞如的关怀下,沈安娜顺利入党!


但是,这中间却出现了一个意外。1940年,吴克坚和卢竞如先后撤回延安,上级指示徐仲航来担当情报工作的负责人。


1942年夏天,徐仲航因为参加过“东北抗日救亡总会”而被捕。虽然他在狱中坚贞不屈,始终没有吐露党的秘密,后来还被救走了。


但是,他这一条线上的所有情报人员却全部断了联系。


由于当时时局太过复杂,党中央决定将这一部分情报人员作为“冷棋”,暂时闲置下来,等到时机到了再行激活。


这一等,就是三年时间。1945年,随着抗日战争的胜利,虽然社会各界都渴望和平,但是蒋逆介石却一心想要发动内战。


这个时候,终于可以启动这些“冷棋”了!


194510月,吴克坚用组织特有的暗号敲响了沈安娜的大门。这名我党打入到国民党政府内部最为重要的速记员,被重新激活!


这一天,吴克坚和沈安娜、华明之夫妇约定了他们的情报交接方式:每次国民党开会时,沈安娜会用脑子记住会议内容。等到休息的时候,就用速记符号赶紧把内容记下来。


回家之后,她再将符号还原成普通的文字;这之后,由华明之用蝇头小字,将这些会议内容誊写在小纸条上,再将纸条处理塞进香烟盒或火柴盒内。


等到接头时,华明之会和吴克坚在重庆最热闹的街头碰面,然后装作互不相识的对向而走。


在擦肩而过的一刹那,华明之将装着情报的小物件塞入吴克坚手中,然后两人连头也不回,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地各走各路!


这种情报传递方式虽简单,但是却非常隐蔽。即使其中一人被跟踪,基本上也不会出纰漏。


靠着这种方法,吴克坚、沈安娜、华明之三人将国民党政府重要会议上的情报,源源不断的送回了延安。


黄雍与吴克坚,是湖南平江城关镇的小同乡,两人同年,少年时代是发小级的密友


黄雍于1922年考入由程潜主持的陆军讲武堂学习,1924年考入黄埔军校第一期。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在海陆丰、琼崖等地参加武装暴动及建立苏维埃政权活动。


1929年因对立三路线不满与组织失去联系,后来在汉被捕。因为黄埔生的关系,1931年进入蒋逆中央军校特训班。


抗战时期吴克坚与他在重庆重逢,开始交往。


吴克坚将这一重要关系,交给周竹安联系。

当年戴笠在南京鸡鹅巷53号,建立一个搜集情报的秘密组织(调查通讯小组),参加成员就有王天木、唐纵、徐亮、周伟龙、黄雍等10人,人称“十人团


黄雍的《黄埔学生的政治组织及其演变》:


1932年“一·二八淞沪战起,蒋逆介石曾一筹莫展,戴利用这个时机向蒋献策组织一个机构研究敌情,分析自己部队作战能力,并分赴各地作实地调查研究”……


“由此发展成为特务组织”。


黄雍曾任蒋逆系统里,位置非常关键的“中央各军事学校毕业生调查处”副处长,该机构的前身即黄埔同学会,抗战时期各军高级将领要分期分批参加集训,集训毕业军由该处发给登记证。


所以,黄雍在黄埔同学中颇有资望,各方面的关系极多。当时他担任军事委员会中将高参兼总务处副处长。


周竹安接手后找到合适理由常去黄雍办事处,对黄雍进行了多方争取,黄雍这些年也目睹了国民党的种种腐败,愿意重新为党工作!


他利用自身的特殊地位,提供了国民党内部的许多重要情报。后来在解放战争中,黄雍奉命回到长沙,为和平解放长沙立了大功。

周光亚也是吴克坚的小同乡,原是党员,曾被组织派苏联留学,回国后在江苏省委工作。对外作掩护的公开身份是某公司(上海市警察局背景)的业务副经理。


1933年4月被捕后没有出卖同志(另一说就是组织安排)并采用了反间之计,打入中统特务机关,但后来因与组织失去联系,是否是组织安排待考,曾经当过中统局重庆区的区长。(因此另有一说认为是变节)


他才华出众,俄语、英语都说得很好,且熟悉哲学、史学、经济学、文笔又好,有中统“秀才”之称。但因是中共出身,一直未受重用。


随着抗战爆发,出于新形势下反共特殊需要,周光亚被擢升为了中统局第二处第三科科长,主管党派情报。凡是各地中统特务组织侦获的中共情报,均上报第三科由他处理,他领导的第三科是中统特务机关核心的核心。


吴克坚考虑争取周光亚,为党做点工作。


周恩来批准,他决定派周竹安去做周光亚的策反工作。


周竹安不畏艰险,以国防动力酒精厂总管理处秘书的身份,通过关系很快与周光亚联系上,并多次约他秘密见面。


周竹安每次去与周光亚见面,周恩来都会批一笔“交际费”给周光亚。周竹安先试探他,问他能否重新为党做一些事情。经过多次接触,细心地做工作,周光亚终于对周竹安敞开心扉


他说过去因为贪生怕死,背叛组织,现在深感愧疚,内心甚为痛苦。他说,如果组织不嫌弃给他重新效力的机会,他愿意将功赎罪,充当内线提供情报。


从此,他就一直同周竹安单线联系,提供了中统局本部的许多极其机密的情报,如中统电讯总台的密码、波长、呼号及各地秘密电台分布情况等。


中统策划的一些重大反共活动,他都事先提供详细情报,使南方局和中社部能及时掌握。


特别是有党的地下机关暴露了,一些共产党员身份暴露了,他都及时向周竹安报警,赶在敌人出动前让这些组织转移、撤离。(中统特务后发现周光亚与我党的关系,秘密杀害了他)


(以下为周光亚的后人回忆:


周竹安突然与我老爷爷断了联系,党组织动员地下网络查明周光亚已被反动派毒害突然去世了及他的家属已离开重庆回到平江老家的情况。


周恩来、周竹安、吴克坚、熊瑾玎知道后十分悲痛。


周恩来立即通知湖南省委查明周光亚家属的现实情况,特批每月20块银元给周光亚的四个子女作为生活费,安排吴克坚、熊瑾玎具体负责由平江县地下党组织秘密转交到周光亚的家属,并嘱办必须注意做好保密和保护其家属的工作。

由此可见,我老爷爷周光亚为党的革命事业是作出了杰出贡献的,说明他在周总理心中享有着重要的地位,

这是周总理、吴克坚、周竹安、熊瑾玎他们在万忙中对我们家属给予无微不至的关怀,我们深切感受到党中央对革命后代的温暖。


1949年10月1日新中国成立后,周总理就指示周竹安、吴克坚、熊瑾玎通知平江县委关心爱护周光亚的妻子儿女,每月及时将抚恤慰问金汇到平江县委机关,平江县委主要领导齐寿良、梁书文等亲自至我家转交抚恤慰问金,还热情帮助我家解决各种困难。


1949年11月中旬,中央组织部门派人到平江慰问我老奶奶一家人,清理了我老爷爷周光亚的书信相册等个人所有遗物带去北京保存,并嘱咐我们老奶奶及子女不要对任何人说他过去的事情。

1950年6月,中央组织部门又派人在平江县委负责同志陪同下来到我家,说遵照周总理指示安排我老奶奶带孩子们去北京工作,我老奶奶考虑到上有老母下有四个孩子,她认为不能到北京去增加政府的负担,她婉拒了中央的关怀,并请转达周总理、吴克坚、周竹安、熊瑾玎对我们全家人的关怀爱护表示衷心的感谢!


平江县委齐寿良书记还经常指派县委组织部门干部上门看望我老奶奶全家人,勉励我爷爷他们兄弟姐妹认真学习当好革命事业接班人。

每逢举行庆祝活动,县委就派干部接我老奶奶全家人去会餐并参加活动。

我爷爷四兄妹读书都是政府免费的,学校还安排我爷爷他们最先加入少先队、共青团组织,每逢庆祝“七一”、“国庆”等重大活动,都安排我爷爷他们当升旗手……)


就这样,这条线为保卫党组织立下很多大功。


三、情报奇迹


1946年年初,党组织给了吴克坚更为艰巨的任务:建立以上海、南京为中心的情报网络!


在这以前,由于敌人的破坏,我党在部分地区的地下人员损失严重,已难以为日后即将到来的大战提供足够帮助。


吴克坚此次前去,难度可想而知。


所以在他临走前,李克农曾经握着他的手说:“我的货架上是空空如也了,现在全靠你们给弄点东西来。”


而吴克坚则信心满满,回答道:“放心吧,没有基础,咱们就白手起家!”这便是本文开始的那一幕。


对于工作,吴克坚从来都是说到做到。他将和沈安娜夫妇联络的任务交给了别人,然后带着一家人就来到了上海。


他以上海为中心,创建了一个先后有一千五百多人参加的大型情报网,建立了代号为岭台、崎台、昆台、岚台4个秘密电台。


同时,他在福州、长沙、南京等地,也建立了9部电台。


这些电台十分活跃,在19471月到19496月期间,仅仅在上海的4部电台,就发出电报977份之多!


大量的情报,随着电波被送到延安或西柏坡。


更为奇迹的是,在整整3年的时间里,吴克坚的情报线路无一人被捕,无一人叛变,无一台电台被毁!


这放眼世界上的情报组织历史,绝无仅有的。


由此可见,吴克坚情报组织的严密和精密,他本人的组织管理能力是如何的优秀。


吴克坚的情报网络能如此安全,靠得就是他的小心谨慎。


有一次,周恩来在赴南方谈判之后,准备返回北方。临走之前,准备去拜访一位民主人士。而这个民主人士的住所,正好在当时吴克坚家的附近。


当周恩来经过时,正在外面游戏的吴克坚儿子吴兆力看见了他。小孩子礼貌周到,立刻就跑过去叫了一声:“周伯伯!”周恩来一愣,用手摸了摸孩子的头顶,然后就急匆匆地走了。


吴兆力回家后,将事情说给父亲听。


吴克坚立刻说道:“这个地方暴露了,我们不能继续住了,赶紧收拾东西转移!”


事后吴兆力听父亲说起这件事,才明白了他的想法。当时的周恩来身后,很可能跟着敌人的特务。而吴兆力叫“周伯伯”,那显然就是熟人了。周恩来的熟人,能是什么人?特务们会放过吗?想起来真的是有些危险。


所以不管暴露与否,吴克坚出于谨慎,都不可能再住在那里了。


这次搬家,是吴克坚频繁搬家中的一次。当时在上海,吴克坚平均每10天搬一次家


因此就有了个笑话:由于他经常搬家,在上海形同流浪。所以吴家的三女儿,就得了一个“三毛”的外号,以对应“三毛流浪记”。


不过,正是靠着这种谨慎,吴克坚一次次地躲过了敌人的搜捕,不但保全了自己和家人,也让自己领导的这条情报线路安然无恙。


四、营救与策反


吴克坚除了情报工作之外,还负责两个很重要的工作,就是解救被敌人迫害的民主人士,以及策反国军的重要将领,说服他们起义。


1949年,全国的形势已经非常明朗,解放军的胜利就在眼前。


国民党保密局在此时,开始最后的疯狂——发起针对民盟领导人张澜、罗隆基的暗杀行动!


此时吴克坚的情报网络,早已经渗透进了军统内部,所以他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并上报了党中央。


党中央觉得不管是出于道义,还是出于对民主力量的保护,都不能放任不管。于是吴克坚接受了任务:尽其所能保护民主人士安全!


怎么保护呢?


解放军渡江前后,保密局分外疯狂,几乎是动辄抓人,草菅人命。如果一个行动不好,不仅救不了人,我们自己的情报员还会搭进去。


那么应该怎么办呢?

吴克坚全家福 后排右为吴兆力


此时周恩来发来直接指示——找杨虎帮忙。


杨虎是国民党的元老之一,是曾经的同盟会成员。在大革命时期,曾经当过鄂军总司令。不过在袁世凯的北洋势力被打败之后,杨虎开始和蒋介石沆瀣一气,戕害共产党人。他多次以武装力量镇压革命活动,杀人盈城,手上沾满了群众和共产党员的鲜血。


但是后来,杨虎因为力主抗日,和蒋介石的矛盾激化,从而被束之高阁。这期间,周恩来找到杨虎,以独特的个人魅力感召了他。此时的杨虎,已经成了一个思想比较进步的人了。


吴克坚在接到命令的时候,也是非常为难。


劝说杨虎,自己不出面是不可能的。但是一旦出面,就相当于在敌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杨虎这个人生性狂傲,会不会真心拥护革命很难说,一旦他反水,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为了解救民主人士,吴克坚还是决定孤身犯险。


事后结果,让吴克坚很欣慰。经过几次交谈,杨虎决定帮忙。


行动当天,杨虎的老部下上海警备司令部稽查处第三大队队副阎锦文,将张澜等一众民主人士接了出来,送至杨虎官邸。


而上海地下组织成员和解放军便衣队早已经在这里等候,双方无缝衔接,将民主人士们接出了危险区域。


而在策反方面,吴克坚的行动显得更为重要。


经过三年的积累,他的情报网络已经渗透进了国民党军政的方方面面。


在他的直接领导下,湖南程潜、陈明仁起义、国民党海军第二舰队司令林遵起义、上海提篮桥监狱暴动和“两航”起义纷纷成功。


这不但节省了解放军的大量战力和宝贵时间,还严重动摇了敌人的军心。


更有实际意义的是,林遵和“两航”的起义,留下了大量的舰船和飞机,给我国最早的海空军打下了基础。


194951日,中央情报部给吴克坚情报网发布了特别嘉奖电,其中这样写道:


“克坚并转全体工作同志:几年来你们在克坚同志领导下,不避艰险,任劳任怨,坚守岗位,获得敌人各种重要情报,保证了同中央的联络,直接配合了党的政治和军事的斗争胜利,你们的工作是有成绩的,特电嘉奖。”


这封电报,是对吴克坚多年来兢兢业业工作的最好回报。


五、建国后


建国之后,吴克坚没有继续从事情报方面的工作,而是进入统战部,继续为祖国的统一做着工作。


后来因国家的需要,他又进入体育运动委员会工作。晚年之时,他又开始从事法制工作,担任了法制工作委员会委员。


不管面对什么工作,吴克坚谨慎严密的工作作风,总能发挥重要的作用。


上世纪八十年代,吴克坚已经年事已高,大多的时间都是在家休养。但是,他对新闻系统的关注,仍然一如既往。


当初他是《新华日报》的主编,且对这份报纸倾注了大量的心血。随着时代的发展,报业也需要改革。

(《新闻战线》,1983年06期)


1983年,葛娴、陆宏德两位报业前辈拜访吴克坚,征求他改革的意见。


吴克坚说:“报上大块文章还是多了些,要多发表一些短而精的文章。文章要以精为贵,所谓精,就是有真知灼见,要言不烦,能起到应有的作用。至于长短这要看内容。


真正的好文章,虽长使人读了反觉其短,如食佳肴,丰富而味厚,滋养而益人。因此,如果只求其短,不求其精,虽短又何足取。既短又精,当然更好。”


由此可见他真的是将简洁、高效、严谨的作风保持了一生。


1986124日,吴克坚前辈在北京逝世。


他留给世间的,是一个全才的传说。


时间的力量太过强大,没有谁能抵挡无处不在的遗忘。


然而一个国家与民族不能忘却的记忆,绝不是冰冷的没有任何联想的虚幻,而是活着的人能感受到、触摸到的一种精神信念与真实存在。


我们需要大众身边那些更久远坚固的载体,来承放并展现出先辈们的贡献,需要更多创新的传播手段与体验方式来讲述出来,尤其是面对祖国花朵们,如何系好人生第一颗纽扣时!


如此,我们中华民族,才能有生生不息的精神血肉、刚健强壮的精神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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