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果真如此吗？

文摘 2024-07-12 15:30 上海

编者按：

Paul Graham保罗·格雷厄姆，在美国硅谷创业界较为知名，他是YC创始人，也是《黑客与画家》一书的作者，自从隐退YC之后，他逐渐扮演起思想家thinking的角色，虽然他在中国的知名度远低于查理芒格、也低于《纳瓦尔宝典》，但是他的博客文章和演讲，也充满了对技术、创业和生活智慧的洞察，能提供一定的灵感和启发。

今天想与大家分享Paul Graham的一篇文章《Super Linear》，我们从小就被灌输了一种思想：回报与付出是成正比的，本文则试图探讨超额回报的来源，往往不是通过线性增长获得的，残酷的现实是：付出和回报之间往往不成正比，这背后本质上是需要以指数和非线性的方式思考、要高度关注质量而不是数量等等。

作者 | Paul Graham

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最重要事情之一就是业绩回报的超线性程度。

老师和教练们潜移默化地告诉我们，回报是线性的。我听了成千上万次这样的话：“你付出多少，就会得到多少。”他们的本意是好的，但这很少是真实的。如果你的产品只有竞争对手的一半好，你得到的顾客不会减少一半，而是一点都没有，你会破产。

在商业领域，业绩回报显然是超线性的。一些人认为这是资本主义的缺陷，认为如果我们改变规则，它就不再成立。但业绩回报的超线性就是这个世界的特点，而不是人为发明的规则的产物。我们在名望、权力、军事胜利、知识甚至对人类的贡献等方面都看到了同样的模式。在所有这些领域，富者愈富。

不理解超线性回报的概念，就无法理解这个世界。如果你雄心勃勃，就一定要了解。

带来超线性回报的根本原因

看起来似乎有很多不同情形带来超线性回报，但就我所知，它们归结为两个根本原因：指数增长(exponential growth)和突破临界(thresholds)。

超线性回报最明显的情形是，你正在研究的东西呈指数增长。例如，细菌培养物的生长。当它们生长时，它们会呈指数增长。但让它们生长非常棘手。这意味着，懂培养的人和不懂培养的人之间的结果差异会非常大。

初创企业也可以实现指数级增长，我们在这里看到了同样的模式。有些公司成功实现了高增长率，而大多数公司没有。结果是你会得到截然不同的结果：增长率高的公司往往变得非常有价值，而增长率较低的公司甚至可能无法生存下去。

Y Combinator鼓励创始人关注增长率而不是绝对数字。这样可以避免他们在初期受到挫折时失去信心，因为绝对数字还很低。这也帮助他们决策其关注重点是什么：可以用增长率作为北极星，了解如何发展公司。但更主要优势在于，通过关注增长率，你往往能得到指数级增长的结果。

Y Combinator 鼓励创始人关注增长率，而不是绝对数字。这可以防止他们在绝对数字还很低的时候就灰心丧气。这也有助于他们决定关注的重点：可以把增长率作为北极星，告诉如何发展公司。但最主要的好处是，通过关注增长率，往往能获得指数级的增长。

YC并没有明确告诉创始人，通过增长率“你付出多少，就会得到多少”，但这离真理并不远。如果增长率与业绩成正比，那么业绩表现p随时间t的回报呈指数级复利增长。即使我思考了几十年，还是觉得这句话令人震惊。

每当你的表现好与否取决于你过去的表现时，你将获得指数级增长。但是，我们的基因和习俗都没有为此做好准备。没有人觉得指数级增长是自然的；每个孩子在第一次听到“一个人第一天向国王要一粒米，随后每天数量都将翻倍“这样的故事感到惊讶。

我们对于自然中不理解的事物，会发展出习俗来应对。但对于指数增长，我们也没有太多习俗，因为在人类历史上很少出现这种情况。从原则上讲，畜牧业应该是一个例子：你拥有的动物越多，它们的后代就越多。但在实践中，牧场的土地成为限制因素，没有人计划以指数方式扩大牧场。

或者更准确地说，没有普遍适用的计划。通过征服可以以指数方式扩大自己的领土：你控制的领土越多，你的军队就越强大，征服新领土就越容易。这就是为什么历史上充满了帝国。但是能建立或经营帝国的人很少，他们的经验并没有太大影响习俗。皇帝是一个遥远而可怕的人物，而不是一个我们可以在自己生活中得到经验教训的来源。

在前工业时代，指数增长最常见的情况可能是学问。你知道的越多，学习新事物就越容易。结果，过去和现在一样，一些人在某些领域的知识上比其他人更加出类拔萃。但这也没有太大影响习俗。尽管思想帝国可以重叠，因此可能有更多的"帝王"，但在前工业时代，这种类型的帝国几乎没有实际影响力。

在过去几个世纪里，情况发生了变化。现在，思想的"帝王"可以设计出打败领土的"帝王"的炸弹。但这一现象仍然是如此之新，以至于我们还没有完全吸收它。甚至很少有参与者意识到他们正受益于指数式增长，也很少有人问他们能从其他例子中学到什么。

超线性回报的另一个来源体现在“赢者通吃”这句话中。在体育比赛中，表现和回报之间的关系是一个阶跃函数：无论他们做得更好还是稍微好一点，获胜的球队都会赢得一场胜利。

然而，阶跃函数的根源并不在于竞争本身。而是结果中存在临界值。你不需要通过竞争来获得这些。哪怕在只有你一个人参与的情况下，比如证明一个定理或击中一个目标，就可能存在临界值。

令人惊奇的是，一个具有超线性回报的情况通常也具有另一个来源。跨越临界值导致指数增长：在战斗中，胜利的一方通常遭受的伤害较少，这使得他们未来更有可能获胜。而指数增长有助于你跨越临界值：在具有网络效应的市场中，一个增长足够快的公司可以排挤潜在竞争对手。

名望是一个有趣的例子，它结合了超线性回报的两个来源。名望以指数方式增长，因为现有的粉丝会吸引新的粉丝，从而扩大名望的影响力。但名望也受到临界值的限制，因为在人们的认知中，只有少数人能够成为真正有名的人。这种临界值的存在导致了名望的集中性。

兼具两种超线性回报来源的最重要的例子可能是学习。知识呈指数增长，但其中也有临界值。例如，学习骑自行车。其中一些临界值类似于平台工具：一旦你学会了阅读，你就能以更快的速度学习其他任何东西。但最重要的临界值是那些代表新发现。从这个意义上说，知识似乎是分形的，如果你在一个知识领域的边界上用力一推，有时你会发现一个全新的领域。如果你发现了，那么你就会在这个领域的所有新发现中获得先机。牛顿是这样，杜勒和达尔文也是这样。

如何找到它们？

是否有寻找超线性回报情况的一般规则？最明显的一条就是寻找能产生复利的工作。

工作有两种复利方式。一种是直接复合，即一个周期做得好，下一个周期就会做得更好。例如，当你在建设基础设施，或发展受众或品牌时，就会出现这种情况。或者，工作也可以通过教导你而产生复合效果，因为学习会产生复合效果。第二种情况很有趣，因为你可能会觉得自己做得不好，未能实现你的即时目标。但是，如果你学到了很多东西，那么你的成长仍然是指数级的。

这也是为什么硅谷如此容忍失败的原因之一。硅谷的人并不是盲目容忍失败的。只有在你从失败中吸取教训时，他们才会继续押注于你。但如果你确实有所学，那么你其实是一个好赌注：也许你的公司没有按照你的期望增长，但你自己却有所成长，这最终会产生结果。

事实上，那些不包含学习的指数级增长形式往往与学习交织在一起，我们应该将其视为常规而非例外。这就产生了另一个启发：始终学习。如果你不学习，你可能就没有走上通往超线性回报的道路。

但不要过度沉迷你正在学习的东西。不要把自己局限于学习已知有价值的东西。你正在学习；你还不确定什么是有价值的，如果你过于严格，你会错过那些离群值（可能有价值的点）。

阶跃函数如何？是否也有 "寻求临界值"或 "寻求竞争 "形式的有用启发式方法？这里的情况比较棘手。临界值的存在并不能保证游戏值得一玩。如果你玩一轮俄罗斯轮盘赌，你肯定会处于有临界值的情况，但在最好的情况下，你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寻求竞争 "同样没有用；如果奖品不值得竞争呢？足够快的指数增长既能保证收益曲线的形状，也能保证收益曲线的大小--因为增长足够快的东西即使一开始很小，也会变得很大--但临界值只能保证形状而非大小。

利用临界值的原则必须包括一项测试，以确保游戏值得一玩。这里就有一个：如果你遇到了一个平庸但仍然受欢迎的东西，那么把它替换掉可能是个好主意。例如，如果一家公司生产了一种人们不喜欢但仍然购买的产品，那么如果你生产了一种更好的替代品，想必他们也会购买。

如果有办法找到有希望的智力临界值，那就太好了。是否有办法知道哪些问题会有全新的领域？我怀疑我们是否能准确预测这一点，但该奖项价值连城，如果有比随机预测更好一点的预测指标，那将是非常有用的，而且我们有希望找到这些指标。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可以预测一个研究问题何时不会带来新发现：当它看起来合理但无聊时。而那些能带来新发现的问题往往看起来非常神秘，但也许并不重要。(如果它们既神秘又明显重要，那它们就会是著名的开放性问题，有很多人已经在研究它们了）。因此，这里有一个启发，那就是以好奇心为驱动力，而不是以事业心为驱动力--自由发挥你的好奇心，而不是从事你应该从事的工作。

新的世界来临

超线性绩效回报的前景令雄心勃勃的人们兴奋不已。在这方面有一个好消息：这一领域正在向两个方向扩展。有更多类型的工作可以获得超线性回报，而回报本身也在不断增长。

这其中有两个原因，但这两个原因紧密相连，更像是一个半原因：技术的进步和组织重要性的下降。五十年前，要开展雄心勃勃的项目，更需要加入一个组织。这是获得所需资源的唯一途径，是拥有同事的唯一途径，也是获得分配的唯一途径。因此，在 1970 年，在大多数情况下，你的声望就是你所属组织的声望。声望是一个准确的预测指标，因为如果你不属于某个组织，你就不可能取得什么成就。但也有少数例外，其中最著名的是艺术家和作家，他们使用廉价的工具独自工作，并拥有自己的品牌。但即使是他们，在与受众接触时也要受到组织的摆布。

一个由组织主导的世界，抑制了业绩回报的变化。但就在我的有生之年，这个世界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现在，有更多的人可以拥有艺术家和作家在 20 世纪所拥有的自由。有很多雄心勃勃的项目不需要太多的初始资金，也有很多学习、赚钱、寻找同行和接触观众的新方法。

现在还有很多旧世界的痕迹存在，但从历史的角度来看，变化的速度是引人注目的。特别是考虑到所面临的风险。很难想象有比绩效回报发生更根本性的变化。

没有组织的制约，结果的变化将更加多样化。这并不意味着每个人都会变得更好：表现好的人会变得更好，但表现不佳的人会变得更差。这是一个重要的观点需要记住。追求超线性回报并不适合每个人。大多数人作为集体的一部分将会过得更好。那么谁应该追求超线性回报呢？有两种类型的雄心勃勃的人：那些知道自己非常出色，在结果变化更大的世界中仍能保持净收益的人，以及那些尤其是年轻人，有能力冒险尝试并找出答案的人。

摆脱组织的转变不仅仅意味着现有成员的离开。许多新的获胜者将是他们从未允许进入的人。因此，机会的民主化将比组织本身所能制定的任何内部版本更加广泛和真实。

如何应对

但并非每个人都对这种追求雄心壮志的解放感到满意。它威胁到了某些既得利益，并与某些意识形态相矛盾。但如果你是一个雄心勃勃的个体，这对你来说是个好消息。你应该如何利用这个机会呢？

利用超线性回报的最明显方法是做出非常出色的工作。在曲线的尽头，增量的努力是物超所值的。更何况在尽头处的竞争更少 —— 不仅仅因为做得非常好很困难，还因为人们发现这个前景太过吓人，以至于很少有人尝试。这意味着做出杰出的工作不仅是一笔交易，尝试做出杰出的工作也是一笔交易。

有很多变量会影响你的工作质量，如果你想成为一个离群值，你需要将其中几乎所有的变量都掌握得很好。例如，要做出非常出色的工作，你必须对它感兴趣。仅仅是勤奋是不够的。因此，在一个存在超线性回报的世界中，知道自己对什么感兴趣，并找到工作的方式将变得更加有价值。选择适合你环境的工作也很重要。例如，如果有一种工作本质上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那么在年轻并且还没有孩子的时候去做这种工作将变得越来越有价值。

做出伟大的工作有很多技巧。这不仅仅是努力的问题。我打算用一段话来给出一个方案。

选择你在天赋和兴趣方面具备自然优势的工作。养成独立开展项目的习惯，无论这些项目是什么，只要你觉得它们有挑战性且令人兴奋即可。努力工作，但不要过度劳累，这将最终使你接触到知识的前沿。这些前沿在远处看起来很平顺，但近距离观察时却充满了gap。留意并探索这些gap，如果幸运的话，其中一个gap会扩展成一个全新的领域。尽可能承担风险，如果你偶尔不成功，那可能是你过于保守了。寻找最好的同事。培养良好的品味，并向最佳的榜样学习。保持诚实，尤其是对自己诚实。进行适当的锻炼，合理饮食和睡眠，避免使用危险性更高的药物。当你犹豫时，追随你的好奇心。它从不欺骗，并且对于值得关注的事物知道的比你更多。

当然，也还需要一点运气。运气始终是一个因素，但当你独自工作而不是作为组织的一部分时，它的影响更大。虽然有关运气的一些格言是正确的，比如准备遇到机会之等，但也存在着你无法控制的真正偶然性的成分。解决办法是多试几次。这也是为什么要早期开始承担风险的另一个原因。

结语

进入一个少数大赢家超越其他人的领域，确实令人望而却步。有些人有意选择这样做，但你并非必须如此。如果你具备足够的天赋，并且足够追随自己的好奇心，你最终会成为其中一员。好奇心不会让你对无聊的问题感兴趣，而有趣的问题往往会创造出具备超线性回报的领域，尤其是那些尚未被开发的领域。

超线性回报的领域并非一成不变。事实上，最极端的回报来自于扩展这个领域。因此，虽然雄心和好奇心都可以让你进入这个领域，但好奇心可能更具有强大的力量。雄心往往让你追逐已经存在的高峰，而如果你紧紧围绕一个足够有趣的问题，它可能会在你脚下成长为一座山峰。

编辑：李任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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