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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为明灯，照亮前程
——读高尔基《在人间》
文：史志贤
高尔基是前苏联作家、诗人和政论家，作为俄国革命时期最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者之一，他不仅积极投身无产阶级革命斗争，加入了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并利用手中的笔，写出《海燕》《在底层》《敌人》《母亲》等世界文学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作品，热情地歌颂无产阶级革命先驱，揭露沙皇反动政府，抨击机会主义者、资产阶级自由派的丑恶嘴脸。
在列宁鼓舞下，高尔基于1913年开始创作自传体三部曲第一部《童年》，并于1916年和1923年分别创作完成《在人间》与《我的大学》。《在人间》于三部曲中具有承上启下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一部作品。
在《童年》的结尾，作者写到：“‘去吧，去吧，到人间去吧。’于是我就走进了人间”。那一年，作者11岁，母亲因病去世，外祖父又宣告破产，他不得不离开外祖父祖母的庇护，真正跑到“人间”去谋生，由此也更进一步感受到社会的黑暗，感受到下层人民的苦难、严峻的生活，在这样到处充斥着阴暗的时空里，作者受尽冷眼，也吃尽了苦头。
那样的时代，“工厂吞食整整一天的时光，机器从人们的筋骨里榨取了它所需要的力量。一整天的时兴就这样毫无踪影地从生活中消失了，他们却向自己的坟墓又走近了一步。”（高尔基《母亲》），人是最容易沉沦的，就像他写城外百万街那些流浪人“他们挤在象口袋一样的砖头房子里。他们都是被生活遗弃的......没有工作时，常常不顾危险地从木船上和客轮上偷点东西，但这行为也不使我不快，我看见生活就是彻头彻尾的偷盗，象破衣服是用灰线缝的一样”。这样的流浪人比比皆是，沉沦的人更多，“他们总喜欢诋毁或撕扯世间一切美好”，仿佛美好的东西本来就不应该存在的，并将这种做法“当做一种无聊之消遣或享受”。
不出意外，作者应该也会这样沉沦下去，世间也就少了一位伟大的“高尔基”了。然而，“书籍使我变成不易为种种病毒所传染的人”，是的，拯救他的，便是书籍。
My Apprenticeship
Gorky
在磨难时不时加压的时候，他抓住每一个空隙阅读，大量的阅读，使他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加之生活阅历的丰富，他的视野被一遍一遍地扩展出去，远远越过他的生活本身。这些书页毫不费力地把他引进一种奇异的生活中，接触了许多新名字和新关系，发现了许多与他看腻了的人完全异样的善良的英雄和阴险的恶汉，在书的引领下，“我的眼前展开了一个一天天扩大起来的世界......生活美妙地展现开来，大地更富于魅力”。他的眼前不再只有贫乏的伏尔加河畔，还有河畔之外的另一个神奇的世界，知道了罗马、布拉格、伦敦、巴黎，知道了“并没有坑洼和垃圾堆，有的只是笔直宽阔的马路，房子和教堂也是另一种样子”的胜景，知道了大仲马、庞逊·德·泰尔莱利、蒙特潘、扎孔纳、加博里奥、埃马尔、巴戈贝，“我一本一本地迅速地囫囵吞下去。多高兴啊，我觉得我自己也好象是一个过着非凡生活的人物了”。
这就是书籍对于高尔基的意义，以至于他发出深深的感慨：“一个人能够识字念书，这是多么幸福呀”“这些书洗涤了我的身心，象剥皮一般给我剥去了穷苦艰辛的现实的印象......使我在心中生长了一种坚定的信心：在这大地上我并不是孤独的，所以我决不会走投无路”。
在那样的时代，一个人要有怎样的幸运才能遇见书籍，又有怎样的毅力才能通过阅读把自己从苦难中拯救出来呢？难以想象。就是因为难以想象，高尔基的伟大才更突显出来。
写到这里，我想到高尔基最为人所传颂的一句话：“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我曾一度以为，他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其作为文学家，作为无产阶级革命文学导师所发出的一句号召，然而读完他的自传体三部曲，我觉得我错了，他说出这样的话，是因自身经历而发出的感叹！
不可否认，他的成长离不开外祖母的疼爱与潜移默化的教诲，“在那些年代，我的脑袋装满了外祖母的故事歌，正如蜂房装满了蜜。好象我连想事也按照她的诗歌的格调似的”，也离不开遇到的一些人包括奥西普在内的人的一些引导或者训斥：“你应该先长出羽毛来，然后向高处飞”。然而真正在生活中发挥作用的，始终都是书籍。用画脸的西塔诺夫的话讲，有了书，就像到了春天，拆除了冬季的护窗，自由自在地打开窗户。高尔基在书籍中打开了属于自己的窗户，打开了属于自己的世界，在书籍铸就的长明灯中，照亮了自己的前程，并在“社会大学”磨练中，终于长成伟大的俄国革命时期最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者，成为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文学奠基人，成为无产阶级艺术最伟大的代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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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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