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礼明 | 潮汕人“过番” 朗读：江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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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2024-10-29 11:58
广东
昔时，沿海的人们称去东南亚地区为“下南洋”，潮汕地区叫“过番”，南洋是华人对东南亚一带的称呼，也就是马来群岛、中南半岛沿海等地。流传于潮汕地区一首家喻户晓的“过番”歌谣，催人泪下，“一溪目汁一船人，一条浴布去过番。钱银知寄人知返，勿忘父母共妻房。”该歌词内容充分再现潮汕人离乡背井、飘洋过海的悲惨经历以及奋斗不止和刻苦打拼的故事，见证了远隔重洋、身在异乡的潮汕人思念亲人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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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潮州府志》记载，康熙、雍正、乾隆年间，潮汕地区频繁发生涝、风、蝗、瘟疫、地震等灾难，在这种食不果腹、遍地饿夫的艰难情况下，大批潮汕人因生活所迫，铤而走险，兄弟几人，带妻携子背井离乡、漂洋过海，纷纷去到东南亚闯荡，寻找新生机。昔时，潮汕人都是乘着“红头船”出海的，历经千辛万苦，在洪涛骇浪中来到东南亚，可以说是九死一生。茫茫的大海，一望无际，风高浪急，全部家当就是几件破衣服和一些干粮。那时由于运送的船只往往设备简陋，卫生条件更是堪忧，船舱内空间狭小，他们只能蹲着，吃的是从家里带的菜脯和番薯，有时遇到官府查严时还要藏在甲板底下，在阴暗潮湿的船底，终日不见阳光，饥渴难忍，非常辛苦，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在海上飘零，如遇风暴潮，更是九死一生，有的人还没达到目的地便死在船上了。![]()
他们怀揣着对美好生活的憧憬，背井离乡，踏上陌生的土地，初到异国他乡，潮汕人身无分文，只能靠抱团取暖，拼搏实干，先从苦力工做起，艰难生存，正是因为潮汕人肯吃苦，有的慢慢跟当地人混熟，通过老乡关系做起了小生意，同时，一部分潮汕人从事鞋匠、瓦匠、木工、饭店服务员等行业，融入到当地的社会日常生活之中。由于潮汕人团结、敢拼，很快在南洋站稳脚跟，经过多年的奋斗，获得了一定的社会地位，并成立了潮州会馆，从而使当地的潮汕人联结到一起，相互帮助。许多人在当地娶妻生子，积累了财富，他们把辛苦挣的钱用“侨批”形式交给过往的潮汕“红头船”，让船员带给远在大洋彼岸的亲人。在潮汕地区，大多数人家都有亲人在 “番畔”，因此都有收到过番批，潮汕民间流传着“番邦钱银唐山福”这句俗语，意思是南洋亲人辛苦赚来的钱供家乡亲人享用。侨批是华侨通过民间渠道寄给家乡眷属的书信和汇款凭证的合称，主要特征为“信款合一”，一封封侨批，字里行间寄托着对远方亲人肝肠寸断的牵挂，纸短情长，泪洒衣襟。![]()
上世纪艰苦年代，人们生活困难，物质缺乏，村里来“番客”是一件大喜事，他们从南洋带来的东西在衣食住行方面可以说是都有，有手表、自行车、缝纫机、衣服、药品、日用品等等。遥想儿时村头榕树下偶尔会聚集着村民，焦急地等着从汕头飞机场来的“番客”，渴望分得一小罐“万金油”，依稀记得孩子们总喜欢跟在“番客”身边转，目光紧盯着手提袋里的“番糖”，饥渴地缠着“番客”分一颗来吃。
聆听爷父辈讲述老伯、老叔去“过番”的故事，感慨万千。19 世纪至20 世纪，大批潮汕人远渡重洋，到海外谋生。据《汕头海关志》记载，潮汕地区从1864年到1911年，“过番”人数大约294万，堪称一部千古大迁徙的血泪史，前所未有。“红头船”文化是世界各地华侨与祖国联系的纽带，改革开放以来，众多“番客”怀着赤子之心不远万里从异国回到潮汕，慷慨解囊，以桑梓之情反哺家乡建设。时光荏苒，似水流年，现在的汕头澄海樟林，一条承载着潮汕先辈为了生存与梦想的古港河，碧波荡漾，一只仿真红头船停泊在河道，仿佛在诉说着昔时潮汕人“过番”的风霜雪雨，好像在陈述着“胶地人”在“南洋”艰苦奋斗的精神。陈礼明，揭东区读书创作协会会员，热爱文学创作，弘扬乡村传统文化，传递正能量，先后在美篇“乡村乡土记忆”、“故乡情”等栏目发表多篇文章，作品散见于揭阳各文学平台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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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永：揭阳广播电视台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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