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0501片头,蕾梅黛丝初潮。
半大男孩已成男人,“上校”结婚了——玩洋娃娃的女孩终于到达“生育年龄”。
0502皮拉给上校送来他的儿子
婚礼后几天,皮拉像上次送来大何塞的儿子一样,送来“上校”的儿子。上校对母亲说,“那发生在我向蕾梅黛丝求婚以前”。他不是野种,他被命名为“奥雷里亚诺•何塞”并获得镇长和蕾梅黛丝的承认(以下称他为小小何塞。至此,布恩迪亚家族三代中已经有了四个“何塞”,即马孔多镇创建人老何塞,老何塞长子大何塞,大何塞与皮拉之子小何塞,还有上校与皮拉之子小小何塞)。
根据协议,该与上校同一日举行婚礼的丽贝卡失望至极,新郎被一封“母亲病危”的信召回了意大利。
“那封该死的信是你寄的吗?”
0503那封该死的信是你寄的吗?
遭到质问的阿玛兰妲如是答:“我选择了最温和的做法,另一选项是杀了你。”
才来初潮即为人妻的蕾梅黛丝,做新娘的第一天就开始照顾绑在栗树上的老何塞,并乐此不疲。这位贤淑如“宝姐姐”的姑娘,成了老何塞最后的朋友。
0504老何塞教导儿媳:一个人不是在该死的时候死而是在能死的时死
蕾梅黛丝像春风一般,让布恩迪亚家族整个地沐浴在幸福中,尤其上校,他感受到生命的别样意义。
镇长从政府处获得办学资源,邀请显然在家里住得不自在的小何塞出任校长。
0505镇长邀请小何塞出任校长
蕾梅黛丝怀孕了,丽贝卡与阿玛兰妲为此休战,“如果孩子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是姑娘们一起做的该多好”。
丽贝卡又开始吃土,她的婚期遥遥无期,根据协议,婚礼必须在教堂举行,但教堂缺钱钱三年也修不好。乌苏拉当机立断向神父捐更多钱,要求,“无论有没有穹顶和彩色玻璃窗,丽贝卡都必须在下个月结婚”。阿玛兰妲研制毒药以实现她的“另一选项”。很不幸,她毒死了怀孕的蕾梅黛丝——上校有预知能力,他知道妻子怀的是双胞胎。
(注:小说仅仅描写阿玛兰妲“咒诅”丽贝卡,并无下毒情节,故蕾梅黛丝死因不明)
小何塞欲对皮拉也就是他亲生母亲“硬上弓”,“人人都知道你是婊子”的皮拉使诈脱身。晚上,她花费半辈子积蓄(50比索,我们记得上校付了“还债的小孙女”20比索,一次性嫖资是20分),乘黑夜,叫来桑塔索菲亚。
小何塞知道这不是他苦苦等待的女人。然而经历第一次后,就此“像只猫一样蜷缩在她温暧的腋下了”。
0506对自己身世一无所知的小何塞爱上皮拉
0507小何塞知道这不是他苦苦等待的女人,因为她身上没有烟味
马尔克斯笔下的马孔多几乎冲跨了一切凡人俗世的禁忌,但留下了“母子乱伦”禁忌。
阿玛兰妲因为愧疚收养上校的儿子小小何塞作养子。剧本不能省略这个镜头,因为小小何塞长大后爱上了姑妈,这是布恩迪亚家族二三两代里极其重要的一段。读者或观众不要大惊小怪,马孔多镇或布恩迪亚家族100年里最夺人眼球的就是性爱与乱伦。
一阵妖风吹开了因哀悼而紧闭的门窗,地板被踩得象地震一样:环游世界的大何塞回家了。布恩迪亚家族又将迎来一阵狂风暴雨。
0508大何塞(何塞·阿卡蒂奥 )回家了
《百年孤独》可能并不魔幻,生活本身才魔幻。丽贝卡只是看了一眼衣衫破败而神气俊朗身躯硕大的大何塞,意大利钢琴调音师瞬间消失,虽然调音师每天都在她膝下等待着婚礼。
六
才回家的大何塞告诉老何塞,“爸爸,世界没有你想明的美好”,这既是他环游世界65次的经验表达,也是对自己失败的辩解。当然啰,用成功或失败这样的词汇指称马孔多镇的人,尤其布恩迪亚家族的人,是对《百年孤独》的亵渎。
大何塞在酒吧里狂欢,他把自己卖给酒吧里觊觎其美色的女人们——不便宜,付钱只是抽签,中签才有机会,然后为自己和其他男人们付酒钱。
马孔多不可避免地被国家政治裏挟,选举开始了,哥伦比亚千日战争正是在据于统治地位的保守派和作为反对派的自由派之间展开。那位以假文凭在马孔多行医的艾利洛·诺盖拉其实是个逃犯,他成功地煽动起镇上几乎所有老居民的儿子参加“革命”,作为校长的小何塞是革命的当然主力之一,虽然他跟镇长有亲戚关系。
镇长建议上校“再婚吧,我有六个女儿呢”,并同时告诫他,“你最好站在胜利的一方”,因为自由党主张杀害神父、允许离婚、认可私生子享有婚生子同样权利......”。
上校在自觉成为“上校”之前,对政治毫无兴趣。
那天夜晚,丽贝卡主动走上了大何塞的床,“感谢上帝让自己拥有生命,随即忘我地沉浸到了由无法承受的痛苦所生出的不可思议的快感中”
0603丽贝卡自己走上了大何塞的床,沉浸在由无法承受的痛苦而生出的不可思议的幸福中
“我们三天后结婚”,大何塞向母亲如是说,他们因此被逐出家门。
“我要娶丽贝卡”,大何塞向调音师如是说,调音师落下泪来。
被逐出家门的大何塞和丽贝卡在墓地边上租了一间破房,除了那张吊床,家里什么也没有,这不妨碍他们疯狂做爱,镇民们无不默默祈祷那疯狂的叫床声“不会搅扰死人的安眠”
调音师以爱上阿玛兰妲走出失恋泥潭,这正是阿玛兰妲心念所期。可是,结局出人意外。马孔多或布恩迪亚家族的行为逻辑大异常人。
马孔多终于举行建镇以来的第一次选举,镇长的舞弊行为让上校丧失了对保守派的最后一点同情。仩他仍维护镇长个人和家庭的安全。他向想杀死镇长及其妻子女儿的自由派宣示:我不是告密者,但你们攻击我岳父那天,我会守卫在他家门口。
自由派行动之前,政府宣布进入紧急状态,马孔多由军队接管。
小何塞是自由派中坚,政府军在他们行动之前占领小镇,把小何塞夫妇从床上赶了出去:学校被征为兵站。
医生被当众枪决。
妻子死于非命,岳父代表的保守派是骗子(因为选举),医生代表的自由派是恐怖分子。两相比较,可能自由派稍微好点。上校本欲置身事外,可是,当他目睹小镇妇女(虽然是被疯狗咬伤了)被戈梅兹上尉当街虐杀,一切便已不可逆转。
上校是天生领袖,他召集人马,发动突袭,枪决戈梅兹上尉,拉起一支20来人的队伍投奔自派的将军去了。临行,把马孔多镇交给侄子小何塞,“要把它建设得更好,听见没?”
然后,又向父亲,绑在树上的老何塞:
“从此,请叫我奥 雷里亚诺上校”。
《百年孤独》数百上千个场景,每一个都能繁衍出一个中篇或者长篇,但马尔克斯只用了了数语,直截了当的,讲述性的,极少描写,但又风云诡谲,酣畅淋漓,尤如电文,无须分段,有时连标点符号也是多余。比如,上校拉起队伍投入战争后,“发动了三十二次武装起义,三十二次都遭到了失败。他跟十七个女人生了十七个儿子,这些儿子都在一个晚上接二连三被杀死了,其中最大的还不满三十五岁”,当你还在思索他儿子们接二连三的死亡景像时,故事早已挪到另一个场景另一人物。故事是跳跃的,是云里雾里的,阅读时既需时时掩卷咀嚼,又恐思绪掉在文本之后,跟不上趟,唯一合适的选择,跟着叙述者的思维,穿行,翻腾。思考,需在合卷时。
观剧就轻松得多,没有违和感,毕竟剧情要服从物理定律,除非导演是宫峻琦。
作者简介
蓝弧,本名陈圆,网名江南蓝弧,男,1960年生,退休教师,业余作家,有长篇历史小说、传记等百余万字及散文、杂文、报告文学等数十万字作品出版和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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