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上海
京剧按地域划分,有“京朝派”和“海派”之说,“京朝派”主要指北京,“海派”则是指上海。
过去,“京朝派”有些老戏迷经常说这样的话:“海派”那叫什么东西?净闹点儿“洋泾浜” 的新鲜玩意儿,一会儿机关布景,一会儿灯彩火彩,一会儿连台本戏,弄的却都是一些非驴非马的东西!
热闹是热闹,红火是红火,但是底蕴在什么地方?规矩又在哪里?新是新了,那能看吗?那都是糊弄底层老百姓看个红花热闹,新鲜刺激罢了。
要说起来还是“京朝派”的东西,守规矩有内涵,人家就是钻研老戏,永远不变!
这些老戏迷只是说了事情的一部分,说对了一半,其实他们的认知也不客观。为什么这样讲呢?“京朝派”的老艺人他们就是永远守着规矩,钻研老戏,没有变革吗?不一定!那么“海派”弄的那些新玩意儿,真的像他们所说的是“非驴非马”,一点儿可取之处都没有吗?也不尽然。
因此,这样说其实也很不公平。当然“海派”的艺人们弄新鲜玩意儿跟他们的地域以及观众受众的欣赏习惯也有关,上海作为中国的对外大窗口,就是很容易接受新的东西。
而北京,作为几朝的古都,那么它的文化积淀深厚,所以保守一些凝练一些;沉重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事实情况却绝不是他们说的这么简单。
我们就拿 “一代宗师” 谭鑫培举例,谭大王不变革吗?那可不是,如果真像老戏迷们说的那样,谭鑫培一生都是他师父怎么教他怎么演,那么也就没有后来的谭大王,而只有一个“小程长庚”了。
今天我们从文献或者是当时留下的资料可以看到,谭鑫培的唱法和程长庚完全不一样,那简直是有天壤之别!
谭鑫培王瑶卿演《走雪山》
大老板程长庚就评价谭鑫培的唱是“靡靡之音,亡国之调”,而程长庚的唱法,就是那种洪钟大吕,高声直喊的唱法,他这唱需要力大声宏,而谭鑫培却根据自己的条件,特点,创造出了一种比较婉转的这种唱法,那么事实证明他是成功的,而学程长庚的他同时代的名角,居然一个超过他成就的都没有。
当然,他这种创新还是在传统的基础上的一种创造,而不是特别突兀的,像今天的新编戏没有根据的拼凑的那种所谓创新。
谭大王的这种创新,都是在传统深厚基础上的一种创新,它维系着京剧的不断的向前发展,也被一代又一代的观众所接受,它是一种完善,修缮,增益,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而不是像今天的那些所谓新新戏曲人的所谓创新,在没有深厚传统根基做支撑的情况下,拼凑,堆砌一堆东西,这是毫无根据的一种所谓 “创新”,这种创新使得戏曲走入了绝境。
咱们还是拿老谭来举例,谭鑫培先生的创新,也是在前人的基础上的一种更加的完善和修缮,是一种真正的创新和发展,他一切的改变也是有根据的。
比如说传统戏《李陵碑》,这出戏从前是一出很不起眼的开锣戏,大部分时候,也就拿它来垫一垫空档,多数只唱开场。
过去的演法,那四个老军抬着大刀和弓上去,直接坐在那儿就开始打盹儿,随后老令公杨继业披着黄靠上台,上去以后,也没什么别的身段和动作,站在那儿唱很长一段反二黄,唱完拉倒,扭身下场。
而谭鑫培演这出戏,就增益了很多的东西,他首先完善的是这段反二黄,在唱里加了很多新腔。这样增加的唱腔丰富了旋律,且极其好听优美,他完善的这种唱法流传至今,因为好听嘛,其实这才是京剧需要的创新,其实就是一种完善,并没有新多少,他的这种创造方法,程砚秋也说过,程派的一些创新腔方法也是这样的。
京剧《李陵碑》
那么老谭在《李陵碑》这出戏里,还加了很多的优美身段,比如临下场的时候,他要耍一个大刀花,然后刀一戳,一抖髯口,样子好看极了!台底下也是炸了锅地喊好!
碰碑的时候,据说老谭也有一手绝技,就是连盔带甲脱下的时候,好似从身上飞出去一样,让人惊叹!这出戏经过老谭这一改,从一出很冷很温的戏,变成了大受欢迎的一出好戏,也成为谭派的代表作,流传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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